看小说时陈楠楠对孔潇潇十分有好感,不同于凌斐的温柔可人,她敢爱敢恨,就像一团用生命燃烧的火,就算是生活在黑暗里,也燃烧着自己祈求着光明。如此耀眼的一个女子,陈楠楠不相信她会因弟弟之死杀害幼年待她如珠似宝的林远,或许……
“林远前辈有没有可能是自尽呢?”陈楠楠决意问一问,如今谢怀瑾算是世上唯一关心孔潇潇的人了,如果林远的死和孔潇潇无关,楠楠不想谢怀瑾对她抱有怀疑。之前他们没有考虑过自杀的可能性,以林远的身份地位没有理由去自杀。但现在背后的故事水落石出,又牵扯到孔潇潇,陈楠楠想到了这个可能。
严越没料到陈楠楠如此在乎这件事的真伪,她应是不认识孔潇潇,就算听说过,也应是骂名。这人越来越奇怪了。
谢怀瑾也感到奇怪,虽然他也不愿相信笑笑会杀了林远。他犹疑地说道:“虽然林远师兄自五年前那次变故后精神一直不太好,但是他五年以来一直倾注自己的一切在铸剑一事上,想要制成一把超凡脱俗的剑,超越观云剑,将那把剑交于笑笑。新铸的那把剑纵然亦是不凡,却没有达到可以超越观云剑的程度,没有达成心愿,他应是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听了这番话,陈楠楠也对自己的想法有一点动摇,但依然想要谢怀瑾不要轻易对孔潇潇下结论。“却也不能就此说是她杀的人,一条人命总是要有证据的。孔潇潇来找您的时候,除了交予您那把剑,可曾说了什么呢?”
“笑笑那日负剑而来,丝毫不提林远师兄的死。她只说已经有趁手的兵器,这剑就任我处置,同我喝了一盏茶就走了。当时那剑包的很严实,我没有发现那剑出自林远师兄之手,待我发现,她已不知去向。”说完谢怀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许那盏茶就是笑笑在同他告别吧,之前她还来探过自己几次,现在只怕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一时间盖在往事上的布都掀开来,所有人都沉默了。
过了片刻,严越道:“多谢前辈尽数相告,今日我们几人叨扰了。”
谢怀瑾只淡淡点头,直视着严越道:“你们此番调查,卓平江可曾知晓?”
“师父他尚不知晓。若是前辈觉得往事不便流露,晚辈自当守口如瓶。”
“哈,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有甚么不便他人知晓的。你尽可将所有的一切告知你师父,让他知道一把刀正悬在他的头顶。他过了这五年的安生日子,也该还债了。只一点,陈丫头说得对,单凭我的话,不能说明笑笑就是凶手,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不能把罪名推到她的头上。你明白吗?”谢怀瑾语气平静,可双眼却盯紧了严越。
“晚辈清楚。”严越站起身来恭敬地答道。
“谢伯伯、李伯伯,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陈楠楠对着两位屋主说道。
“天色已晚,山路崎岖,若是你们愿意,今晚就留宿在此吧。”谢怀瑾淡淡地说完话,起身出门,老者也走了出去。
严越本想拒绝,刚想张口,就听见陈楠楠高兴地应了声。
留在这里并不妥帖,且不说因着林远的死会否有其他人找来,就那位李姓老者武功诡谲,不知哪门哪派,两位屋主又对师父有着那么大的敌意,留宿实在尴尬。
转头看了一眼陈楠楠,就见她对着自己笑弯了眉眼,似有讨好的意味。看不惯她笑得像个傻子,撇开了头。
哼,这娇小姐定是不愿走夜路,一身娇气病,着实是个麻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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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默默地吃过晚饭,闻人衍就见陈楠楠收拾完碗筷后,悄悄溜了出去,藏着什么东西又回来。
“楠楠姐,你藏了什么宝贝?给我瞧瞧呗。”闻人衍笑嘻嘻地凑到陈楠楠身边说道。
“是什么?是宝贝啊,可惜你还太小,受用不了的。”陈楠楠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头。
“什么啊,你也就比我大两岁。”闻人衍揉了揉自己的头,看陈楠楠回了房间,自己嘟囔着也回了房。
他和严越一间房,进屋就看到严越坐在床上打坐调息。他不想练功,自己悄悄走到床边想要躺下睡觉。
严越突然的出声,吓得他差点左脚绊右脚平地摔跤。“刚刚和陈小姐争执什么呢?”
“啊没什么,就看到楠楠姐从外面拿了东西回来问了几句。”闻人衍稳住身形后答道。
“阿衍以后莫要与陈小姐走得太近,我们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楠楠姐人挺好的,虽然有时有点子刁蛮,但她真的很好很好。”
“莫要多说,你记住师兄的话就可以。”
闻人衍撇了撇嘴,爬上床气恼地翻了个身。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拿他当小孩。气呼呼地睡了过去。
严越又练了会儿心法,回想着白日里自己的暴露,虽然这件事被捅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仍然感到烦躁。他必须更加小心,才能继续留在云想山庄,留在她身边。
一时间想得颇为烦闷,起身推开房门,想要去院子里走走。
到了院子里,就闻到一阵花香,此时温度已经降了下来,白日那馥郁的桂花香似乎也被冲淡了不少,现在的香味也不再令人生厌。
他看向那棵被自己摧残过的银桂树,却看到陈楠楠坐在桂树下,靠着一张不知从哪儿搬来的矮桌,桌上摆着一壶酒,她还捧着一个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已经泛红,想是已经喝了一会儿。
哼,酒鬼。
严越转身想要回房,刚迈出一步后背就被什么硬物打了一下。
这女人只怕忘了桑河河畔发生的事,胆子真是大,却也不想搭理一个醉鬼。
见他还要回房,陈楠楠酒壮怂人胆,对着背影说道:“严少侠别走啊,你白日里使的那套掌法是奔雷掌吧,不想听听我的点评吗?”
严越脚步顿了顿,来到桌旁坐下,看着陈楠楠一副酒醉的模样,眼神确实是清明,她这是在耍什么把戏。他似是不甚在乎地说道:“并不是,陈小姐在武学上并没有深入研究,认错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陈楠楠喝了口酒,撑着头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在套我的话吗?严公子就别藏着掖着了,多大的事,不就是身为云想山庄弟子,却学了别派武功吗。老实说你练的一般,那奔雷掌是有雷霆万钧之势,至刚至强。奔雷掌第三势使出来犹如招雷引电,就连树桩都能劈开,哪像你那样连棵桂树也劈不断。啧,少年加把劲啊!”
奔雷掌第三势确是刚强无比,只自己在山庄里疏于练习,又没有合适的心法配合练习,自然达不到真正的力度。
陈楠楠真的知晓,甚至了解自己的招式,她与自己已然结仇,既然知道云想山庄的规矩,那么有很大概率会去揭发自己。已经到了这步,这陈楠楠怕是留不得了。
严越眼里逐渐浮起杀意,却见陈楠楠双手撑在桌上,凑到自己跟前,带来了一股酒香,她笑嘻嘻地说道:“严公子该是在想怎么杀了我吧!要不我给你几个建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