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朝的某记中有这么一段记载:“大河之东,有美女丽人,乃天帝之子,机杼女工,年年劳役,织成云雾绢缣之衣,辛苦殊无欢悦,容貌不暇整理,天帝怜其独处,嫁与河西牵牛为妻,自此即废织紝之功,贪欢不归。帝怒,责归河东,一年一度相会。”
凡人被他们之间轰轰烈烈的爱情感动,为了纪念遂将此记录下来,代代相传,于今已演变了各种版本故事,后人还将他们相会的那天定为佳节,变成了今日民间的传统节日——七夕。
东临这一天,十里长街灯火通明,犹如白昼。男女老少,人来人往,搭鹊桥,放明灯。
热闹非凡!
我拉着雨哥阿元到处逛,样样事物都觉得新鲜!哪里瞧瞧,这里看看,心中十分的欢喜!
因着今夜我们是着常服出宫,没有暴露身份。苏泽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可不必遵循宫里那套规矩,我本就不喜那套繁琐的礼节,这下甚是合我的心意。
前方一处摊子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热闹极了。只听见敲锣打鼓的吆喝声:“来来来!都来猜灯谜啦!猜中有奖!”
我兴致盎然地挤到了人群前头,只见小摊上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各式各样,有兔子,有仙鹤的,有元宝的,等等等等,好看极了。
摊主此时正拎着一个铜锣卖力敲着,我喊他:“这个怎么猜呀?”
他闻声望来,嘿嘿一笑,两撮小胡子跟着嘴角上扬,都要弯到了眉毛上。
“姑娘可要猜?十文钱一猜,每个灯笼上都有灯谜,猜中哪个,哪个灯笼就是姑娘的。”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手伸向雨哥阿元,喊她俩拿钱。
抬头却对上两双圆溜溜,一片茫然的眼睛,阿元伸手往一处指指:“姑娘,我们没钱......”
我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苏泽正负手昂姿慢悠悠的走来,即便是身着寻常服饰,也难掩他仙气飘飘。走过之处,总有那么几个妙龄少女被这仙资所吸引,定要目不转睛地看他好一会儿。
此情此景不禁令我想起青云县王寡妇的独子,也是生的俊美,全县女子皆芳心暗许,可此人却朝三暮四,拈花惹草,一日醉酒,却将牛员外家的独女给好好轻薄了一番,想那牛员外是镇上大户,可女儿人如其名,极为壮硕,久久无人提亲,二十五六还是黄花大闺女一个,这下被这全县第一的美男子轻薄了,牛员外大喜,速将女儿行李全数搬至王寡妇家,可人家王公子死活不愿与之成亲,这下弄得人女子嚎啕大哭,闹着要去投河。
思及此我不由的摇头叹气道:“辣手催花啊!”
苏泽走近,眉头紧锁,“你嘟囔什么催花呢?”
我咧咧嘴,尴尬笑笑,伸手指向身旁的小摊,“没嘟囔什么,我是说猜灯谜呢”
苏泽应声望了望,径直走向摊边,许是他气质绝尘,举手投足令人有股威严感,周边众人见状纷纷为他让开路来。
摊主上前,向他低头哈腰:“这位公子可要猜猜看?十文钱一猜。”
他吩咐侍卫给了摊主一吊钱,转头看向我,唇角微扬,轻挑眉目,“你要哪个?”
我视线轻扫过他的脸,脑中思绪一片杂乱不堪,长街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心中那团无名烟雾此时却又升起作怪,沸热翻腾,张狂得意!竟比这闹市更为喧嚣。
我捂了捂胸口,不知自己何时犯了这个病症,定是因东临水土不服,看来当真是该多休息休息,好好适应一下才行。
苏泽眉头微皱,双眸熠熠生光,表情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露了个笑,对他摆摆手,“不是,是我在想要那个灯笼,这么多我都喜欢,真是太烦恼了!”
他摇头笑来,对着摊主指了指最高处那个云彩形状的灯笼,“猜那个。”
只见灯笼上红纸黑字写着:“倚阑干柬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
苏泽沉思一笑,缓缓开口:“乃是门字。”
摊主拍手称赞,胡子翘得老高:“不错不错!正是门字。”
此时摊边已经越来越多的人,因着苏泽的缘由,大多的都是花容月貌的窈窕佳人,媚眼正对着他暗送秋波。
摊主拿来灯笼,苏泽抬手指了指我,“给这位姑娘。”
正当我喜滋滋地接过这只云白透着淡蓝的祥云灯笼时,却顿时感觉身后有十几双冷剑一般的目光齐齐刷来,回头望去,正是方才暗送秋波的那些眸子。
我咽了咽口水,拉着雨哥阿元逃离了人群,走时还不忘将灯笼甩还给了苏泽那厮。
拈花惹草,辣手摧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