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与永瑢见自家额娘大出风头, 心里自然十分欢喜。永琪与永瑢互相对视了一眼, 彼此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眼神,并不曾对刚才的两场比试多加评论。
在永琪与永瑢看来,宫里头可不是一个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 越是看起来仿佛无人注意之时, 越要小心谨慎行事,以免所说的话被有心人听了进去, 给自己惹来无数麻烦。
永璜回想着方才萧燕在场中轻灵如燕、飘逸如云的优美身姿,明亮的凤眸之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只觉得这位已经烙印在他心底的女子此番回宫以后,不但没有因岁月的流逝而憔悴了如花容颜,甚至如同一颗珍珠一般经过岁月的打磨之后, 竟然散发出柔和明亮的光芒。
永璜仅有片刻失神,随即便回过神来, 垂下眼帘, 掩去眼中不该存在于世的情意。
永璜反反复复的于心中叮嘱自己,那位女子是宠冠后宫的皇贵妃娘娘, 是皇阿玛最为宠爱的妃嫔, 尤其是她还是你玉牒之上的生母。因此,纵然她与你年纪相仿, 并且毫无血缘关系,你也只能将她当作额娘敬重,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必须深深的埋在心底,万不可显露人前, 否则,必定会给那位女子招来杀身之祸!也会给自己惹来无数是非麻烦!
永璜以为自己的心思并无他人察觉,然而适才永璜望着皇贵妃萧燕失神的一幕却被永琪和永珹看在了眼里。
永珹年纪尚小,只觉得永璜看皇贵妃娘娘的目光有些许奇怪,却也只当是永璜平日里没有多少机会看见额娘的缘故,如今好容易看见了额娘,才会看得目不转睛的,想来也是与额娘感情深厚,太过思念额娘的缘故。
永琪自幼心思敏慧,睿智早熟,方才见永璜望着自家额娘莫名失神的模样,便已经敏锐的觉得永璜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儿,随后又想起自家胞弟永瑢曾经与他提起过大阿哥永璜看他们兄弟二人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仿佛在透过他们的面容寻找什么似的,顿时心中一凛,难免有些暗自心惊了。
庆贵人陆锦心见从前与她交好的海贵人柯里叶特芝兰近来越发与她疏远了,原本性子温婉随和只求在宫中安稳度日的芝兰如今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竟然屡屡针对皇贵妃娘娘,甚至妄图与皇贵妃娘娘争宠,如此争强好胜、醉心于争夺皇上宠爱的女子,还是她认识的谨小慎微、与世无争的芝兰么?
庆贵人担心之余,暗自打算近些日子再寻个机会好好的与海贵人畅谈一番,也好劝劝她,切勿再冒冒失失的做出与皇贵妃娘娘争宠这样自不量力的事情来。
婉贵人陈梦蕾倒是乐得在一旁看好戏,却不在如同从前那般将对其他妃嫔娘娘的厌恶与嘲讽摆在脸上,性子倒是比从前沉稳了许多。
常在李芙雅和答应宋敏钰虽然对于皇贵妃娘娘独占圣宠十分羡慕,亦有些嫉妒,然而却清楚的知晓她们二人无论容貌、身姿、气度、胸襟皆与皇贵妃娘娘相距甚远,根本无法与皇贵妃娘娘争宠,因此便决定像从前那般在某些方面暗自模仿皇贵妃娘娘的言行举止,并且与皇贵妃娘娘较好,紧抱皇贵妃娘娘的大腿,即便没有资格与皇贵妃娘娘争夺皇上的宠爱,哪怕在皇上宠爱皇贵妃娘娘的时候偶尔想起对娘娘敬重有加的她们,能够赏她们一些恩典,她们就算吃不上肉,也能跟着皇贵妃娘娘喝些汤就行了,如此这般她们也便心满意足了。
当晚,乾隆在体和殿内拥着心爱的佳人,待风消云散、**初歇,又亲密的吻着怀中佳人红润的脸颊,好一番柔情蜜意。
乾隆轻轻抚摸着萧燕柔软顺滑的长发,低沉的声音带着过后特有的餍足,“燕儿今日走冰时所穿的十样锦色旗装极美,从前你极少穿这样娇嫩鲜艳的颜色,多以浅碧色、藕荷色旗装示人,今后燕儿应该多穿这样的粉红色系的旗装,这样的颜色趁得燕儿的容貌更加娇艳迷人,朕甚为喜欢。”
萧燕依偎在乾隆温热的怀抱之中,被乾隆像撸猫一样顺着头发,竟也觉得十分舒适。加上乾隆适才表现出色,令萧燕身心愉悦。萧燕满意之余,也觉得乾隆比平日里更加顺眼了几分。
此时听闻乾隆希望她以后多穿粉红色的衣裳,也便顺着乾隆的心思乖巧的说道:“这个颜色的衣裳能得皇上看中喜欢,也是它的福气呢。既然皇上喜欢我穿这个颜色的衣裳,那么我以后多穿一些便是了。”
乾隆见萧燕如此乖巧的答应了,心里觉得仿佛吃了蜜糖一般甜蜜,低头吻了吻萧燕红润柔软的小嘴儿,愉悦的笑道:“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燕儿愿意为了朕的好恶改变自己从前多年着装打扮的习惯,可见燕儿心中必定是极为爱慕朕的!燕儿如此待朕,朕心甚慰!”
萧燕暗忖乾隆这条渣龙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啊!然而,萧燕听闻乾隆提及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老话以后,再细细琢磨自己刚才答应乾隆今后多穿粉红色衣裳的心情,脸上不由得显出尴尬窘迫之色,却也说不出违心的反驳乾隆的话来。
刚刚我答应乾隆的原因难道真的是女为悦己者容么?不会真的是女为悦己者容吧?怎么可能是女为悦己者容呢?没有理由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系统被萧燕脑海中无限循环的问题折磨得发晕,忍不住弱弱的劝解道:“主人,您何必纠结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呢?您就当乾隆刚才为您侍寝的时候伺候得好些,给他个奖赏罢了。”
萧燕听了系统的解释,虽然震惊于系统前卫的想法,但仔细想来又觉得十分有趣,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乾隆见萧燕先是害羞得红了脸颊,而后又仿佛终于想通了一般笑得极为甜蜜,不禁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只觉得自己怀中的女子处处都和他的心意,当真是越看越爱,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
乾隆爱怜的凝视着萧燕清澈水润的双眼,宠溺的问道:“燕儿曾在与朕比试冰嬉前说过,若是能够在比试之中赢了朕,便希望能得到朕的一个恩典。不知燕儿心中希望所求之恩典究竟为何事?”
萧燕眨了眨眼睛,疑惑的望着乾隆,不解的问道:“我与皇上的那场比试,最后皇上可是在一炷香燃尽之时拉住了我的手呢,仔细算来,是皇上赢了比试。因此,我并不曾在比试中赢过皇上呀?如此又岂能厚颜无耻的向皇上索要恩典呢?”
乾隆挑了挑眉,捏了捏萧燕挺翘的小鼻子,宠溺的笑道:“你放心。朕不会追问你究竟是何时习得如此高超的冰嬉技法。只不过,正所谓明人之前不说暗话,今日朕与你之间的那场比试,究竟是何人胜出,你与朕皆心知肚明。朕既说过,赛场之上无君臣,自然不会怪罪于你。况且,朕又并非那些小肚鸡肠、气量狭窄之人,难道朕还能故意颠倒是非黑白,歪曲比试结果,输不起一场比试么?你心中所求恩典究竟为何,你只管对朕直言便是。朕既然答应了你,便自然会为你办到。”
萧燕没有想到乾隆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之间,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萧燕伸手搂住了乾隆的脖颈,将小脸儿贴在乾隆的胸口蹭了蹭,过了半晌,方才轻声道:“多谢皇上如此体谅。我心中所求恩典究竟为何,其实自己也并不曾想好。既然皇上有心,决意要给我这个恩典,不如便暂且将此事记下,等日后我什么时候想好了心中所求之事,再说与皇上听,可好?”
乾隆耳聪目明、聪慧睿智,自然听出了萧燕言语之间的未尽之意,却也并不点明,只是更紧的拥抱住怀中的女子,柔声道:“如此也好。”
第二日上午,乾隆便命宫中手艺最为出众的几位绣娘一起为萧燕赶制一批粉红色系的、一年四季不同季节所穿的绣有皇贵妃品级纹饰的精美旗装。其所用布料之精美、绣功之繁琐、旗装之华贵无不令惊叹。
其中一件海棠色榴花云纹旗装,以上好的锦缎裁制而成,朵朵榴花姿态各异,栩栩如生,花蕊处以金线绣着华贵的珍珠,领口与袖口处皆镶着华贵的紫貂皮毛,再配上同样颜色与材质的海棠色榴花内衬紫貂皮毛的华美披风,披风带着宽大的风帽,在帽子里面同样衬有温暖的紫貂皮草,风帽外缘还镶了一圈儿毛质丰盈蓬松的紫貂皮毛,与披风领口与底边所镶的紫貂皮毛遥相呼应,更加衬得此件披风华贵非常。
自从乾隆看了这件海棠色榴花云纹旗装的图样之后,便极为喜欢这件旗装,并且下了旨,命绣娘们务必日夜赶工,于元宵节前赶制出这套旗装,着实将几位绣娘折腾得不轻。
直至元宵节前夜,乾隆看见了宫人们呈上的精美绝伦的旗装以后,才露出满意的笑脸,大手一挥,给了辛苦赶制旗装的几位绣娘许多赏赐。
永琪自从正月初八太液池冰嬉表演过后,越想越觉得永璜看自家额娘的眼神不对劲儿,便于心中存了一段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