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珊默然听着,也被苏仁笙的话怔住了。她默了一瞬说:“正巧宝琴已经走了,咱们赶紧去药房吧?”
打开药库大门,扑鼻而来的都是各种名贵的中药材味道,黝黑药柜子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药材,琳琅满目比之真药房还要丰富许多。
两人对着贴在药柜上的药材名称细细寻找着。然而干贝蛇这名字确乎太奇缺稀有了,俩人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相貌特征与这名称接近的药材。
宝珊攒眉思附着说:“我见家里管药的郎中是将药材归类存放的,不同疗效的药物会放在一起。你知道干贝蛇是治什么的吗?”
苏仁笙道:“既然是贺玄公子要的,肯定是解毒用的呗!”
“哦,对。”宝珊一对似水秋眸忽而亮了,拉着苏仁笙的小手越入一间耳室,长眉一挑说:“这耳室里储存的都是解毒药,你找找有干贝蛇没有。”
两人又瞪着眼细细地扫寻着药柜,上面八卦式的对角抽屉写着各类解药的名字。可找得头昏脑涨仍然没瞅见到干贝蛇三个字。
苏仁笙蹙着眉沉思了半晌,对宝珊说道:“三小姐,我在买其他三种解药的时候药铺掌柜的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你要买的都是剧毒无比的毒药,许是因为如此,他起初还不愿意卖给我呢!不如你带我去存放毒药的药柜那里看看?”
宝珊面色一紧:“毒药?可这能治得了贺玄吗?别在……”
她的语气里充满的担忧:“我倒是听大夫说过以毒攻毒的话,但从未见人用过这种疗法。”
苏仁笙思了一瞬,说:“既然是贺玄公子开的药方,我想就没问题。毕竟他是中了自己二哥的毒,对毒性必定熟稔底里,如果在毒药柜里能找到干贝蛇那就绝无问题。”
宝珊听了慰然春笑着点头说:“你说的在理,我这就带你去。”
俩人又转而来到放置毒药的储药柜前,翻找了一阵子终于找到了干贝蛇。只是,这味毒药既不像干贝亦不像蛇,长长的酷似地瓜干又如同壁虎,只是颜色圆白光莹,丝络般轻薄,不知为何要起这么个吓人的名字?
好在药材已经找到,两人终于放下了心。
“你赶紧拿着药去就贺玄,”宝珊催促着说:“我总有预感,贺家的小厮来找宝琴肯定跟阻止我们拿药去救贺玄有关系。”
苏仁笙赶紧点头,转身就走。
“等等。”宝珊叫住了他。
苏仁笙顿住脚步问:“怎么了?”
宝珊说:“你拿药给贺玄时可千万要问明白了,这到底是不是解药?”
苏仁笙知道她是担心这老些个毒药有可能不但解不了贺玄的毒,反而加速让他死亡,就笑着拍胸脯保证说:“三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弄明白再给贺公子服下的。”
宝珊也莞尔朝他放心地点了点头。
苏仁笙转身来到门口,宝珊却又叫住了他说:“你还是别从正门走了,我担心你会遇到宝珊。这样吧,你从药库后面折过去,只有一条小路,直接走到头儿那里有扇褐色的月亮门,附近没有看守,你可以偷偷的溜出去。”
“三小姐,您倒是真细心。好,我就按你说的路径走。”
苏仁笙刚要开门却忽然又顿住了,回过脸来看着宝珊。
宝珊怪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苏仁笙眸色中有些惊恐:“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了一阵骄矜的说话声:“快些点,宝珊那小贱种也肯定得到消息,万不能让她先一步找到干贝蛇,坏了二哥哥的好事儿。”
宝珊一听声音正是宝琴的,微微瞠目结舌说:“我想的没错,果然是宝琴,她绝对不会让我们将药带走的。”
苏仁笙也是一脸惝恍无措,正说话间宝琴已经推门进来了。
她神经兮兮的左扫扫,右望望,大有突然之间要将里面人擒拿住的派头。
丫鬟说:“我就说过三小姐根本来不及取药,您还不放心跑得心急火燎的,看看满头都是汗,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
说着轻轻地为宝琴擦着汗。
宝琴听她话语里有埋怨的味道,冷哼一声说:“病了也是为贺明得的,若是我真得了病,你不要来这里取药。到贺家去,告诉贺明我是怎么得的病,我倒要看看他拿不拿我当回事儿?”
说完,她将丫鬟手里的帕子夺了过来,自己擦着额头说:“别净忙那些个没有的,小姐我会自己擦汗,你赶紧去找干贝蛇。”
丫鬟为难道:“四小姐啊!您这就有些强人所难啦,我是丫鬟,哪里识字的?”
“废物。”宝琴咕哝着骂了一句,道:“干贝蛇,干贝蛇,肯定长得像蛇嘛!你会不将像蛇药都拿过来啊!药材味儿这么呛人,你难道还想让本小姐钻进去和你一起找啊?”
丫鬟“哦”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去了。
但她不识字,只能挨个拉开药柜的抽屉找,将里面像蛇的药材都拿了出来。躲在暗处的苏仁笙和宝珊都十分焦急,贺玄中的是烈性毒药,须臾耽搁不得。
“四小姐,这里药这么多,要将像蛇一样的都找出来得要多久啊?”
宝琴也是等得不耐烦了,边口骂丫鬟是笨蛋走了过去。也真是恶人有恶福,宝琴信步就来到了毒药柜台,瞅了两眼就看到装干贝蛇的抽屉。
她气哼哼地喊过来丫鬟,嗔骂道:“真是废物点心,斗大的字都看到你了,还往里面去找!”
丫鬟哪里识字?但又不敢反驳,只得赔笑着恭维道:“还是四小姐干事情麻利,上来就找到了,要是将来贺二公子能娶到您真真有福气了!”
宝琴顺毛驴似的撑起鼻孔得意点头,命令道:“还不快把药拿走。我先出去了,一股子怪味儿。”
她嫌恶地扭过头。丫鬟吐吐舌头跟着打开抽屉,结果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