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家是名门大户，乐善好施。时逢过年过节或者是候不佳的时候，都会在家门口搭棚施粥。

而这场雪又大得出奇，冻死、冻伤了好多沿街的乞丐。

宝家祖母笃信神佛，见状自然不能不管，就命宝珊把粥棚直接搭到了巷子口。

苏仁笙和孟婉赶来时，巷子前已经黑压压的挤满了乞丐。

孟婉望着街景，诧异道：“我的，这么多人，路口都好像堵死了。”

苏仁笙按了下太阳穴，一路的颠簸让他更加浑噩，：“哦，那我们下车吧！”

通常在初春时节下的雪比新雪融化得都快，但这场雪委实太大了，竟积累了半尺来厚。

来讨粥喝的穷苦人踩得积雪四散飞溅，泥污不堪。

宝家富裕，门前还挑着羊角大灯，红红的春联帖在门上，还残留有不少过年的气息。

宝珊穿了一件绿裙，正微微弯腰，头上裹着棉绒头罩，露出半张嫩白的脸，陪着红唇黛眉，尽显娇艳俏丽。

见二人来了，她很诧异，声音轻软地问：“阿笙，婉，你们俩怎么过来了？”

孟婉笑道：“宝珊姐您在舍粥啊？不如我明带来些红豆汤给这些人喝，甜滋滋的，他们一定喜欢。”

“你呀，还是留着红豆汤给我卖吧！”宝珊故意板起脸：“别忘了，我可是你们的老板，你最重要想的可是怎么该给我赚钱。”

孟婉叹了口气，道：“我倒是很愿意给您干活，可是家里伙计太多，我连搭把手的机会都没樱我呀，还是替你施舍米粥吧！”

完，她拿过了宝珊手中的勺子。

宝珊见苏仁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皱眉问道：“阿笙，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吗？”

苏仁笙点头：“我爹被山贼绑架了。”

宝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苏仁笙接着道：“山贼们向我勒索五百两银子，不然就杀了我爹。”

他语气颓然。宝珊问：“你是来向我借钱的吧？”

“不是，不是。”苏仁笙忙摆手：“宝珊姐上次和我，这附近的山贼也会给宝家面子的。所以我就想让你去求求他们，让他们高抬贵手送我爹回来。”

宝珊面带含笑道：“凭我们宝家的声望，山贼平时的确很给面子。但那也仅限于宝家的商队，况且他们现在人都抓了，怎能叫他们白白吐出来？贼不走空这话难道你没听过吗？”

她跟着又烁道：“这五百两银子是必须要给了。不过，好在钱也不多，我给你拿就是了。”

苏仁笙忙摇头：“不行啊！我怎么能总要宝珊姐拿钱呢？”

宝珊却不以为然地伸出手掌，看着他：“才五百两啊！这点钱对我家来算什么，你等着。”

苏仁笙愕然，没想到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着宝珊吩咐丫鬟从家宅里取出了五百两银子。

宝珊将五百两银子放在苏仁笙怀里，道：“快拿去吧！他们是怎么约你给钱的？要不要我派俩人保护你？”

苏仁笙想了下，还是侘傺道：“不用了，山贼只让我将钱送去灵官庙，并没有会露面。”

宝珊叮嘱道：“这附近几个乡县里只有一处灵官庙，你要心些。”

返回的路上，孟婉担心地：“你一个人去是不是太危险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苏仁笙马上拒绝：“不行，他们可是山贼啊！杀人不眨眼的，你可不能过去。还是我自己过去吧！我想他们未必能露头，我把钱放那儿就回来，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

孟婉低头瞧着他怀里的银子，并没在话。

……

传下的灵官一共有五百个，统归九荡魔祖师管。但实际上灵官庙里只供奉一位王灵官。在大正朝，这位灵官的事迹非常显赫，到处都是他的庙宇。据王灵官不仅能降妖伏魔，还能助人升迁，连财神赵公明都是他的护法大师。

平昌的灵官庙高两层，门口立着两只黑色的石狮子，前为正殿，后面是观音阁。木刻的灵官菩萨像手持金瓜斧钺，一副怒目而威的样子。

因为昨晚没睡好，苏仁笙瞌着惺忪睡眼推开了庙门。可能是许久没人进入过的原故，庙内没有半点香火热气儿，冷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

苏仁笙因为得了重感冒的原因身体很疲惫，他将钱放在香案上转身就要走，又担心万一自己走了，再有人来可怎么办？

算了，还是等着山贼现身再吧！

他朝灵官像虔诚地拜了拜，祈求父亲能顺利回家。

灵官庙的纸窗户被冷风吹得啪啪作响，如同鬼怪拍门一般。因为这座灵官庙修建的偏僻，附近又没有树木遮挡，导致狂风刮得肆无忌惮。

苏仁笙皱了眉头，将银子揣进怀里，抱膝躲在神像后面。

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多时就瞌睡四起，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了。

睡得半晌，忽听门吱呀呀被人打开了。

苏仁笙抿着嘴无声地提了提神，暗咐：是山贼过来取赎金了？

脑袋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他想恢复一会儿在起身。

就在这时候，门吱呀呀一声又被打开了，就听先前那人：“往前可都是你先到，今怎么才来啊？”

后一人声音有些郁闷，：“我啊！最近总怀疑有人在跟踪我。”

先前那人一愣，问：“刘老八，你什么，跟踪你？这京城不是你的地方吗？”

刘老袄：“三年前我去你们嘉阳关探听消息，结果失手被抓住了。当时审问我的人里有个姑娘，长得还挺漂亮的，霍岩，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被问的霍岩一愣，干笑了一声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嘉阳关的女将军就一位啊！叫红豆。”

“就是她。”刘老八断定道：“她来京城了，还跟我打了个照面。”

霍岩一惊：“那他是什么反应？”

刘老八认真地：“我敢肯定，她认出我了。”

霍岩点头：“怪不得蓸军师跟我，前些红豆突然写信给莫守成将军，还特意跟他询问了你。”

刘老八问：“莫守成跟她是怎么的？”

“这我哪里知道啊！”霍岩道：“但想来也不难，她看到了你想必就会怀疑到朝廷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