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谢凝就有些后悔，她和祁筑说实话也不过就认识几天，无亲无故，他并没有义务要将自己的本事教给她。

“好。”

谢凝抬头看着祁筑，少年只是垂眸默默地收拾着烤架，神色亦如平常。

啧，温暖。

就这样，谢凝在祁筑的指导下开始了晨练。

沐着晨风，在刚升的太阳里挥汗如雨，随着少年行云流水的一招一式，做着歪歪扭扭的动作。这，就是谢凝！

只可惜谢凝在这方面的天分并不强。

练了几天，也只是达到个强身健体的效果，不过像逃跑这种技能，倒是提升了不少。谢凝略显郁闷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随便找目标扔。

“咻”，命中。

“咻”，命中。

“咻”，命中，卧槽弹回来了。

谢凝敏捷地一躲，对自己的机智很是满意。

“你的准头不错嘛。”脑海中是铭元刚睡醒略显懒散的声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谢凝不扔石子了，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百家衣”，看了看时辰，独自拎着新打来的野鸡野兔等物上了街。听说有店铺收这个东西，去试试运气，换点钱总是好的。

吊儿郎当地上了街，谢凝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地痞，尤其是在“回头率”逐渐增高的时候。按照打探来的消息，谢凝看着面前的一座客来客往的四角高楼，犹豫着转向了后厨。

“什么？少城主还要干什么？撸串？”

谢凝皱了皱眉，略显疑惑，这个时候就有撸串一说了？

“哎，小姑娘。”一到门口，正好在接送货物的老者就注意到了她。

“是野鸡吗？来来来，让我看看。”老者弓着背，急急忙忙地迈步奔了过来。他看了一会儿，一拍手，唤来背后的伙计，接过谢凝手中的野鸡野兔，直接递给谢凝一个银币，就进了后厨。

谢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手心里的那块亮锃锃的银币，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就这？

谢凝满世界寻找身上的兜的时候，搬货的伙计的对话飘入了她的耳朵。

“哎，管事这么紧张，是来了什么贵客啊？”

“好像说是少城主。”

“少城主？少城主不是大病一场还在昏迷吗？怎么会在这？”

“你消息也太闭塞了吧，半个月前就醒了。”那伙计瞟了眼四周，略略压低了声音，“听说那少城主醒来后啊，性格大变。二十左右的人，武也不练了，书也不读了，整天花天酒地。听说前阵子在宴会上，就因为一个婢女不小心打翻了茶水，直接罚了八十大板，第二天那婢女就病重回家了。”

“啊？他可是少城主，怎么能这么做派！”

“唉，少城主算什么，我倒是觉得那城主的二公子挺好的。”伙计放下手中的货物，松了口气，道：“虽然才十八九岁，可你看他做的生意，都开到隔壁城去了，那产业多的，快赶上那……”

“嘘，管事的来了。”搬货的伙计连忙噤了声。

“不是我说，你们一品楼，弄个串串都不会？”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趾高气扬地大声嚷道。

“这位小哥，这，少城主高雅之人，我们这种小菜馆，都是些粗人，实在是没听过这种大菜。要不，您给指点指点？”管事赔笑着，往那小厮手里塞了几枚银币。

大菜？谢凝嘴角微微抽搐。看来他们好像不知道撸串的意思，那那个少城主……

那小厮掂了掂手中的几枚银币，转手收了起来，还是不屑道，“我可不管，今天你们必须弄出来，不然就别怪少城主……”

管事继续赔笑着。

谢凝犹豫了会儿，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城主一定发生了什么。本着“撸串”精神，谢凝走上前去，无视那小厮，径直对着管事道：“我会做。”

…

谢凝进包间的时候，殷然刚吃完一盘野鸡，正在闭目养神，旁边有侍女悠悠地扇着风，而他躺在椅子上像个大爷一样拿着小竹签在抠牙。

“我说了，我只要吃串串。你们要是做不出来，就让你们老板出来，我知道你们老板是谁……”听到脚步声，殷然顿住，“人来了？看来还是个小美人，身上香……”在睁眼的那一刻，殷然默住，“串串做好了是吧，拿来吧。”

谢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怎么办，好想转身就走。一身月牙白锦袍，人长的人模人样，要求倒是贼多。

“少城主，怎么样？可还合你胃口？”

殷然撸了几串，也不回答，只是挥手让下人提酒上来。整间包间一时只剩殷然撸串喝酒的声音。末了，殷然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摆手道，“啧，还是82年的啤酒好喝。”

谢凝瞳孔微缩。

“你们先下去吧，这个小姑娘留下来。”殷然看着谢凝，摇着折扇道，“告诉我配方，我会好好嘉奖。”

待周围人都退出去，殷然也不装了，哗啦一声收起折扇，“看你应该知道啤酒，你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谢凝也不客气，随便拉了张凳子坐下，“我二十二世纪的。”

“二十二世纪……卧槽，那你是我孙子啊。”

“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吧。”

“差不多差不多，我孙子辈的人啊。”殷然眼睛发光，“哎，孙子，你什么时候来的这？怎么混的这么惨……”

“你才孙子。”谢凝没好气地吐槽，“你这名声不咋地啊。听说前几日还回了个婢女？”

“害，那婢女鬼迷心窍，受指使想下毒害我，被我识破了，我就罚了她几十板子，没成想为了败我名声，那个谁直接把人给……”殷然撇了撇嘴，将未动的菜推至谢凝面前，“你快尝尝，瞧你瘦的，怎么混成这样，像个小痞子。”

“你这少城主不也不好当？”谢凝随意夹了几筷子，“诶，这不挺好吃的，你怎么挑来挑去，瞧把人家管事欺负的。”

“嘁，他油水可不少。这个一品楼啊，是我那个老弟开的，我今日不就是想来祸害祸害他。”殷然靠在椅背上歪了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谁知道被你给搅了。不过说实话，这么久，我终于能爽快地撸一次串了。嗝，你叫什么名字？”

“谢凝。”

“殷然。”

“我带你去城主府玩几天？”殷然俯身向前，摇着手中折扇，“互相帮助帮助？”

谢凝默了一瞬，“我家里有人，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