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者说着说着便觉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旁边的侍者手中常备的茶盘上的茶盏，抿了一小口。见劝解了眼前这个小姑娘许久，她却还是一副失神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也对，这样的资质，记得今天来的那个张家媳妇听到她儿子是青灵根的时候，都不接受地嚷了好久，直吓得张家那小孩都泪流满面了，更何况她呢……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旁边不知何时冒出来了一个棕色的倩影。定睛一看，他暗道不好，正想劝阻，却听他的乖孙女已经开始“劝解”起来了。

“哎我说你别伤心了，不就是末次灵根吗，也有人有的。虽然说是比较少，而且基本都是痴傻儿什么的，但是这不也证明你很特别不是，居然没有傻掉。哎，不过就是没出息点嘛，也不会怎么样的！”

“你放心，我们大伙不会因为你是末次灵根就嘲笑你的，大伙都很善良不是！”

“你看你，年纪轻轻，死了虽然的确可以一身轻，但是吧，但是吧，会很痛的，什么自杀方……”

白胡子老者连忙捂住了自家孙女的嘴，他尴尬地朝谢凝笑着道，“小姑娘，你别听我这孙女瞎说哈……”

谢凝懵懵地点了点头，要是拥有末次灵根的一般人听了刚刚的那段话，心理素质差点，可能就直接原地没了吧……等等，这声音，这人，这装扮，怎么那么眼熟。

见谢凝仍是双眼懵懂，似是没反应过来，那棕色兽皮衣裙的少女连忙扑腾着挣脱，又想劝解些什么，却见旁边的爷爷又要捂上来了，她连忙喊道：“哎，你别伤心。我叫枚柏笙，唔唔，这是我爷爷白老头，你下次要是需要劝解……唔唔唔”

看着枚柏笙眼神惊异地看着抬头的她，似是刚认出她来，谢凝嘴角抽了抽，枚柏笙这么实诚的安慰，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白老头赶紧唤来侍者，一起捂住了枚柏笙的嘴，他抹了把额上的细汗，复又对谢凝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这孙女啊……她，她不太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回家告诉你父母你的灵根品质时，你……”

踏出测试堂的时候，已是薄暮渐显了，白老头与她说了一大堆道理，生怕她受到影响想自杀。此时的谢凝依旧十分懵批，缓了好一会儿，直到到了自家的小破屋，脑海里还是那位棕色兽皮衣裙的少女——枚柏笙，眼神疯狂暗示她去寻她开导的样子……

匆匆地吃了两个顺路买的包子，平息了一下饥肠，躺在破榻之上，谢凝才有时间与铭元深入探讨一下今后的修炼之路。

有铭元这种系统的存在，就算他也说她资质不行，她也是丝毫不慌的。

“继续炼体。”

铭元只给了这一个答复。

好吧，谢凝其实对这个结果也不是特别意外，毕竟她的灵根确实并不适合灵力修炼，这世上，不是谁都是天才，不是谁都可以是天才的。

夜幕很快降临，祁筑还没回来。谢凝将小果冻放在角落的稻草堆里，然后盘腿坐在破榻上。虽然铭元也说她不适合修炼，但总得自己感受，才能清楚一下到底有多废吧。

回忆着铭元之前科普过的修炼步骤，谢凝暗搓搓地搓了搓小手，摆好架势，谢凝便开始了修炼的第一步，引灵入体。

按着铭元教的诀窍，谢凝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她感觉一丝又一丝温润的泉流游走于身体之中，顺着一定的路线，在她的慢慢指引下，最终皆涌向她的灵根处。

浑身感觉轻飘飘的。

可下一秒，当灵力即将要融入灵根，要化灵为己用时，意外发生了，一丝又一丝温润的泉流仿佛变成了沙漠中一道道将断未断的水线，一滴，一滴地飘进了她的灵根，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没了。

……

很快地进行完了最后一步修整。

谢凝呼了一口浊气，暂停下修炼的脚步，持续懵批，“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只看过源源不断，逆天操作，还真没看到过突然消失。你的灵根，真的优质。”脑海中的铭元察觉到了谢凝的动作，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对的，别人去测试堂都是测灵根怎么样然后向测试使询问该往哪个方向走，好寻找适合的功法修炼，谢凝直接去一趟就成了。

谢凝无语扶额，“这灵根真的这么弱吗……”

“不然呢，白色品质，连七阶都未进，修炼慢点，需求大点也是理所当然。”铭元淡淡的声音于脑海中响起，谢凝挑了挑眉，心想没准还有其他路可走。

想罢，谢凝便平定了心绪，再次开始专心地修炼起来，不就慢点难点吗，有什么可怕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

谢凝很崩溃，每次温润的灵力如泉流般飘进灵根，都只有一个结果，化作一滴“忘情水”，嘀嗒，没了。或是直接“润物细无声”，直接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依旧是如此，她也未感觉到灵根有半分变化。思及此，谢凝不禁更加凝聚了注意力，不断地在心里反复琢磨着修炼的门道，渐渐地她似乎能稍微游刃有余地牵引着灵力，以不同的方式融入灵根，同时，不知不觉间谢凝对灵根加大了投入……

铭元在脑海中看得清楚。谢凝修炼的路子歪了，这不是修炼灵力，这是在修炼灵根。虽然起不到提升实力的作用，但是也算是固本培元，对这个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灵根有所裨益。

随她去吧。

谢凝修炼完毕，不禁吐出了一口浊气，她兴奋地感知了一下周身，却怎么也感知不到变化，她呢喃道：“这不可能啊……”

“你刚刚在修炼？”温润的少年音从草帘的另一侧传来，是不知何时回来的祁筑。

“嗯。”谢凝往后倒下，随意地躺在破榻上，透过天窗看着黑夜里的星星，略有些无奈地道，“我今天去测灵根了，测试使说我是末次灵根。”

末次……往届上古神器的拥有者都是天资卓越之人……祁筑不动声色，静静地听谢凝往下说，“我刚刚试着修炼，却好像石沉大海，就连他也说我是修炼方面没希望了。”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