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记得是三天后来,那个时候守府的人,才是靠谱的。”谢凝扶着伍吉翻过了窗。
伍吉安稳落地,迈步正想走,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回过身来,踮起脚尖,趴在窗台上,一脸认真地道:“那个炼器书你一定要看,可不能荒废了。”
“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伍吉为何如此坚持让她学炼器,不过至少现在看来,伍吉是没有坏心的。反正技多不压身,况且她也挺感兴趣的,姑且就学着吧。目送着伍吉狗狗祟祟地离去,谢凝回身拿起了藏书阁内书桌上的那个小木板。
闲来无事,她突然想起她好像以前是会雕刻的,正好有块木头还不错,就拿来试试手。条件简陋,她想起了上次柔瑚送她的那个银盒子里的匕首。四处翻找,终于在紫晶石手钏的某颗珠子里找到了那把匕首。
匕首刀面光洁,锋刃有些钝,谢凝磨了半天也没磨出个所以然,干脆就这么用了。丝毫不知道此时脑海中的铭元内心对她这种暴殄天物的做法有多抓狂。
刻点啥好呢?
谢凝盯着手上的小木板突然顿住了。
要刻就刻个好看且厉害的,才能符合她的气质。
就,刻龙吧。
小半个时辰过去,谢凝看着手中的小木板上刻着的小龙,很是满意。虽是训练品,而且工具不太好使,但看起来也不错了。她又给小木板修了个圆形,磨了个边,看起来就更那么像回事了。
啧,她可真厉害。
…
枚柏笙在又一次因为帮助她爷爷安慰别人而被“禁言”后,略显郁闷地来到了大街上。她觉得她安慰的没错啊,怎么就不让她安慰别人,传递善意呢……想着老头苍老的面容,枚柏笙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争取机会多安慰别人,这样她接过测试堂的时候,老头才能放心。
正暗暗地想着,枚柏笙猝不及防地将一个急匆匆走出药草铺的青衣男子收入眼底。她登时有些欣喜,随便理了理衣角,正想要上前打个招呼,却见那人已经迎了上来,轻轻点头道:“柏笙。”
“嗯。”枚柏笙看着他焦急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是不是少城主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对他的病胜算很大吗?”
“唉,前几日的病情倒是一直都很稳定,只是这几日不知为何又走了下坡路,一直找不出原因,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可能……”那人眸中透出浓浓的忧虑。
“可是你可是小有名气的药师。”枚柏笙想了想,试探着道,“要不然,我让我爷爷……”
那人一听,眼神有了些松动,“你爷爷在城主面前都能说上话?”
“可以是可以。”枚柏笙默了默,又迟疑着道,“我爷爷是看着你长大的,他肯定会帮着你。只是说实话我也不太确定……”
那人眸色凉了凉,知枚柏笙也没有多大胜算,“那便算了,或许这只是一时的病情恶劣,又或许没准过些日子我就找出原因来了。”
枚柏笙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那人眼神向远处瞟了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就匆匆告别了,只留枚柏笙略有些忧心地站在原地。
…
殷然彼时正在房间中品尝药膳。
房间门窗紧闭,雕刻讲究的紫檀木桌上,冒着热乎的药香的药膳整齐摆放着。殷然嘴唇略显苍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他微微歪着头,眼神淡淡地看着紫檀木桌的花纹,手中拿着汤匙无奈地随意搅动着。
“少城主,这是那边递来的消息。”一名小厮端着又一排药膳进了门,而后躬着身摆弄着药膳,面无表情地小声道。
殷然瞥了眼,默默地接过了那本厚厚的小册子。起身,他来到书架前,借着宽袖遮掩,将小本子塞了进去,而后又挑了好一会儿,状似不经意地又抽出了那本小册子。
为了防“梁上君子”,他也是拼了,这要是到二十一世纪,奥斯卡小金人都在向他招手。转身,又是感觉胸闷的厉害,殷然略微停住,然后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灌了一口药汤。
上一世就是病痛缠身,这一世又躲不了。
虽然知道这药膳的味道早已被改变,却还是要喝。
和上一世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眼神暗了暗,殷然随意地翻看着谢凝给他递的那厚厚一本的消息。
四月初九,有人鬼鬼祟祟地蹲在门口看,就送了一个“透心凉,心飞扬”礼包,记号应该落在后脖颈了,目测长这样。
旁边是一个略显抽象但能辨别出人的人物小像。殷然仔细地盯了会儿,好像有点像他院子里的那个守门的。
一概翻看下去,殷然越看越哭笑不得。这丫头给他送了一大本,怎么全是八卦秘闻,她要是再打探下去,城主府过往八十年的老底都得被她翻出来了。
将小册子随意往桌上一扔,殷然吃药膳的心情都好了些,他三下五除二地灌完了药膳,便端着茶,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看来这院子里的卧底数量远远超出他想象,这小老弟又是卧底又是刺杀又是下毒,看来不止是想要少城主之位,更是要他的命啊!本来他想着少城主之位没了就没了,这种家境,他当个咸鱼也不错,现在看来……
桌前忽然有什么光在闪耀,殷然看着四周突然升起的阵法,这难道就是障眼法?
殷然坐正,放下手中茶杯。只见一阵光辉过后,一个墨色锦衣少年垂眸端坐在前。
“原来你就是她和我说的接头人?”殷然笑了笑,“怪不得,就这小破城,什么时候还能出了个天才少年却没人知道。”
少年微微颔首,默不作声地将一个锦盒拿出,“你的药。”
殷然接过,打开,一种比刚刚更加浓厚的药气喷涌而出,“这么苦的药。”赶紧将盖子合上,殷然看着少年,“它能保命?什么时候服用?”
“快死了的时候。”少年看着桌上的小册子,神色不明,“她是你带进来的?”
“嗯。”殷然将锦盒收好,“她把目标也和你说了?她不是说她很重要,我估摸着人也挺可靠的,干脆就把她带进这城主府了。”
少年看着殷然,默不作声。
“告辞。”一道流光闪过,阵法和少年都不见了。
殷然舒服地喝着茶。
这人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