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靠在车门上闭着眼，唇齿间的獠牙若隐若现。

顾北义还以为九尾是累了，在公寓停车场停车的时候，去摸她的额头，手背还没碰上去，手腕就陡然被人抓住，那速度太快了，快到顾北义直接就怔愣住了。

“到了？”

九尾意识到什么，揉揉眼睛，总算把獠牙收回去了，故意带开话题。

到了晚上，她好像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灵力。

“嗯。”

顾北义坚持把手背靠上去，是冰凉凉的一片。

“你身体温度怎么这么低？”

“阿爹说我从小身子就不好。”

九尾颇为熟练的推了车门，随后又走到顾北义那边，两个人差了一大截，九尾只能仰头看他，随后笑眯眯的把小肉手伸给他。

顾北义心头一柔，牵着她回了家。

这公寓平时都是顾北义一个人住，空间还挺大，有两间卧室，顾北义想起来什么都没给九尾买。

一看时间都快凌晨了，他明天还要上班，想着将就一晚。

“我没给你买衣服，你先将就穿的我好不好？”

“好。”

九尾倒不在乎什么衣服，要不是阿爹阿娘跟她说做人就得穿衣服，她更喜欢身上毛茸茸的裸奔。

做人真麻烦。

顾北义去拿了一件白色的T恤给她，又难得细心的去给她开了花洒防水，九尾其实也不喜欢洗澡，但她现在是人啊，她得洗。

九尾苦着脸，用手指沾了浴缸里一下温度适中的水波，整张脸直接皱成了一个包子。

顾北义感觉到九尾的嫌弃，只能耐心的哄，“温度不烫，很快就好了。”

“不要，”九尾开始耍无赖，“我不会洗澡。”

这句话有点超出顾北义的认知范围，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还不会洗澡？顾北义下意识在九尾身上浏览了一圈，随后又深感罪恶，默默收回了视线。

主要没养过小孩，他好像还真不知道十多岁的小孩子该不该自己洗澡？

“好吧，那我帮你洗。”

还是得找个保姆，顾北义都有点困了，真心不觉得自己能应付小孩子。

九尾依旧皱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脱衣服，然后爬进去，随后在水里缩成一团。

顾北义让她坐好，别圈住自己，九尾撇着嘴放开手，伸手在浴缸里拍了两下，水花都溅到了顾北义身上。

顾北义一头黑线，拿了一条新毛巾给她洗，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九尾，发觉她皮肤好白，甚至没什么血色。

九尾高兴的不停拍水玩。

笑的特别开心，顾北义的衣服都快湿的差不多了。

顾北义按不住她，只能随她去，难得感兴趣九尾的事情。

问她多大了？

九尾也没有停手，下意识的回，“五百岁。”

“啊？”

“五……不对，八岁，嗯，八岁。”

“八岁？”

顾北义对九尾刚刚回答的“五百岁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一时不知道该相信哪个。

“对啊，阿爹就这么跟我说的。”

“那你生日呢？”

“生日？那是什么？”

“就……你出生的日期。”

“你是说阿娘怀我的时候？”

“额……对。”

“嗯……”九尾认真想了想，根本没印象，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阿……阿娘呢？她在哪儿？”

“她……”九尾停了手，开始沉思起来，拧着眉，声音有点沉重，“她消失了。”

“消失？”

“嗯，”九尾看着顾北义的眼睛，回答的很郑重，“就是死亡，阿爹这么跟我说的。”

阿爹还说，她活了五百岁，光顾着玩了，你阿娘真放心不下你。

九尾当时听着，是觉得很悲伤的，可她没办法像人一样掉眼泪，只小小的呜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