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透支一样,看着案板上摆放的各种食材,不由得伸了一个懒腰:“真是没有想到,终于学会了进宫的这些扭捏不全的动作,明天就可以进宫了。”
冷氏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黄色的纸票和一些点了红点的馒头,看见冷战就说:“战儿,要不要跟我去你爹的坟上祭拜一下,你看看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想让你爹保佑一下咱们,也保佑你这次进宫顺利。”
冷战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心理安慰,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便点了点头说道:“娘,等我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您看看,就这身衣服,也不好意思出门啊,对啊,娘,不是说无事不上山吗?”
“好了,没事啊,咱们这不是有事吗?没事的话谁上山去呢?好了,赶紧去吧,娘等着。”冷氏拍打着自己的肩膀说了一句。
冷战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搀着自己的母亲朝着山上走出去,说实话,这次是冷战重生第一次去山上,因此,她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娘,说说我爹,爹生前对您怎么样呢?”冷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依偎在冷氏的身边,一个劲地拉扯着她的衣袖说道。
“你爹啊,一辈子就是个老实人,活着的时候,别人都觉得他好欺负,咱们家自然也就是别人欺负的对象了,时间久了,别人就觉得他是个窝囊废,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孩子。因为他不善言谈,积郁成疾,后来就一病不起了,跟我说过的话也是少得可怜,但我知道,你爹是个好人,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别人。”
冷氏说起这些的时候,身子竟然微微地颤动着,眼睛里掠过一丝迷乱:“现在你爹都去了这么多年了,坟头上的草都长了那么多了,也没有再说他窝囊的话了,而那以后,我们就搬离了那个小村庄,来到这个便宜的小山坳,只是为了不让人说闲话。”
“那李志轩他们家是不是我们之前的老家呢?据说村尾有一个年老失修的老房子,里面常常闹鬼,很少有人敢将那里据为己有的,大人小孩都不敢在晚上经过那里。”
冷氏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爹虽然人不在了,但灵魂一直都在守护咱们的家业,所以,你这次去宫里,娘着实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带你来祭拜一下你的爹爹,小的时候,你爹可是最疼你的,别人都说女儿家的总归要嫁人的,你爹却说,嫁人也是我的女儿,男孩子皮糙肉厚不需要保护,那时候的冷庭还小。”
冷战指着不远处的坟头说道:“娘,是不是这里呢?”
这里的话,周围是一片空地,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坟头在那里,除了一些凌乱的蒿草之外,再看不到其他的,不远处,看出一排排柳树,柳树旁边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河水缓缓流向山外。
“对啊,多少年了,很少来专程祭拜你爹,今儿个带你来,希望你能知道你爹埋在哪里的。”冷氏放下手里的篮子,朝着坟头走了过去,一边捡去周围的石头,一边用双手抹平坟头上的窟窿,这些窟窿应该是被什么东西踩过,甚至有黄鼠洞。
冷战站在一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眼中一阵忧伤,虽然说,这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却是这一世她最亲的人。
冷氏用手扒拉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朝着冷战招手:“来,跪下,有什么想说的都给你爹说说,你爹会保佑咱们的。”
冷战迷茫地跪了下来,闭上眼睛,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耳畔却想起了冷氏的话语:“他爹啊,好久都没有来看看你了,这不,庭儿被抓了,女儿又要进宫想办法救她,我这思来想去的就是觉得不踏实,你可千万要保佑咱们的战儿,战儿虽然是个女娃,但在我们家,真的就像你当初给他取的这个名字一样,充当了咱们家的战士一角,她开了落雨格,将生意做的很好,咱们家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这一点,多亏了咱们的战儿。”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冷氏,这一刻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冷战倒是觉得有几分心疼,她看着自己的娘亲,不知道想说什么,但又不忍心她与自己的丈夫隔世对话。
“战儿,你有没有给你爹爹说说你遇到的事情呢,比如李志轩,你都可以跟你爹爹说,他会保佑你的。”
冷战点了点头:“娘,我说了,您看我们大老远来一趟,多烧点纸钱,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赶紧下山吧。”
母女两个人跪了下来,一堆火在噗拉噗拉地燃烧着,两个人跪拜了一番,拎着一个空篮子便离开了坟地。
下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一轮红日已经从山窝里掉了下去,周围一片寂静,偶尔看见放羊的孩子赶着一群羊从山上走下来,发出咩咩的声音,各家烟囱,也冒出缕缕炊烟。
陈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抱着一堆衣服在落雨格的门口转来转去的,正要准备离开了,冷战母女俩拎着一个篮子灰头土面地回来了。
“你,你们这是去哪里了,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一个下午了。”陈笙迎上来就是这句。
冷战感觉到浑身疲惫,冷冷说了一句:“是我让你等了吗?那你可以自己去啊,干嘛等我?”
冷战一句话说完就转身走了进去,将陈笙丢在了那里。
冷氏上前说道:“你看看这个孩子,说话怎么这么犟?你也别往心里去,她今天估计也是累了,晚点的时候你再来吧。”
陈笙感到有一些不明白,冷氏表面上表现的客气,但实际上还是对他下了逐客令,无奈,他只好将第二天去宫里的衣物交给了冷氏。
“这个,麻烦您交给冷姑娘,明早上穿的,进宫可不比咱们在家里,我晚点的时候再来。”
陈笙将自己手中的衣服交给了冷氏,头也不回地走了。
冷氏长叹了一句:“唉,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执意这么帮我们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