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萱起身走向饭桌,佯装微笑地道:“辛苦大婶了,快坐下一起吃吧!”
阿牛娘亲不好意思地恭敬不如从命地坐下,陪叶萱一起用完午膳,收拾好碗筷后,才道别回了自己家。
这边竹苑里的叶萱,一脸失落地躺在床上,而另一边的柳巷街东,那可是热闹非凡。
金宝家门外排着长长的两对人,男男女女、老儒妇幼都有,他们都是来看新娘子,来看热闹的。
一个个穿得跟棉球似的,脸蛋也被冷风吹的红通通的,尽管这样,也抵不住他们那颗看热闹的心。
“噢!噢!新娘子来了!”
一个笑脸被冻得通红的小女孩,指着前面的花轿,兴高采烈地拍手喊了起来。
待到花轿越来越近,快到家门口时,站在门外的一位年介五十老头,笑眯眯地吩咐身侧之人点燃鞭炮。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花轿已经停在了门口。
喜婆搀扶着新娘走下花轿,扶着她跨过火盆,再由新娘和新郎官手持红绸,一路走向正堂拜天地,拜祖先。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方才站在外面吩咐点鞭炮的老者,满脸皱纹、和蔼和亲地朝两位新人高声喊道。
老者话音一落,大堂里就喧起了一阵欢呼声,“噢噢噢送入洞房咯!”
大家你拥我挤的,跟着两位新人一同到了二楼新房。
而江烨则是帮着金宝招呼其他客人,让人家吃饱喝足,看似轻松的活,实则把他累得可是够呛,忙里忙外的跑着。
楼上的新房里,金宝和霜儿端坐在崭新的大红床榻上,喜婆拿来一把系着红花的秤杆,笑呵呵地朝金宝说道:“新郎官快掀喜帕吧!”
“掀喜帕!掀喜帕!”
新房里的小孩儿们拍手欢快地喊道。
金宝接过喜婆递来的秤杆,侧身过去看着被喜帕盖住的霜儿,脸上和眼里尽是幸福的色彩。
他用秤杆轻轻挑起喜帕一角,把喜帕掀了下来,含情脉脉地看着一脸娇羞的霜儿。
霜儿抬眼浓情蜜意地看着金宝,娇羞得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般娇艳。
“请两位新人和交杯酒。”
喜婆拿起小托盘,倒了两杯酒,道:“第一杯酒,祝两位新人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第二杯酒,祝两位新人永结同心,婚姻美满!”
“第三杯酒,祝两位新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礼成!”
本就不胜酒力的霜儿,一连喝了三杯酒,娇嫩的小脸蛋上泛着红光,就像天边的红烧云一般惹人喜爱。
喜婆满脸欢喜,笑呵呵地收起酒杯,又蹲下把霜儿和金宝的衣角打了一个结。
寓意:永结同心,生死不离!
一切礼数结束后,已是夜晚了,外面早已被黑夜吞噬,前来贺喜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江府里自己的人了。
闹了半天洞房,大家也都累了,都各自离开了,房间里就只剩下金宝和霜儿两人。
霜儿娇羞地坐在床榻上,而金宝则是又激动,又紧张,又害怕,又不好意思的看着霜儿。
“霜,霜儿,你,你可饿了?”
金宝看着方才他的好兄弟送来的饭菜,紧张得舌头都打了结。
霜儿摸着自己早就咕咕叫的肚子,低头不好意思地轻声应道:“嗯!”
其实,不止金宝紧张害怕,霜儿现在直接是紧张得双腿直哆嗦哩!
人生第一次成亲,难免会害怕和紧张。
虽然她和金宝是彼此相爱和熟悉的,不似那些素未谋面的新人,可他们彼此的心里还是挺紧张害怕的。
霜儿在昨儿晚上,就看过那种夫妻间的教科书,可,这真的到了现场了,她还是忍不住地害怕得紧。
金宝也是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关于行房之事的,他现在也是心怦怦直跳,就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一般。
霜儿试着站起来好几次,可还是没能站起来,她不好意思地抬眼看着圆桌上的金宝,“我,我站不起来了,你,可以过来扶我一下吗?”
金宝看着霜儿额间,那被烛光照得发光的汗珠子,他急忙地小跑上前,紧皱哆嗦地伸手扶着霜儿的手腕,“你慢点儿!”
金宝也知道今儿,可是把霜儿饿坏了,从早上到现在了,他俩除了赶路,就是在接受一切礼仪,根本就没有时间用膳。
他也是觉得自己饿得两眼一抹黑,脚趴手软的,就更何况是霜儿这个娇滴滴的女子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饿坏了,来,快吃饭吧!”
金宝扶霜儿坐下,给霜儿盛了一碗米饭放在霜儿面前,递给她筷子柔声说道。
霜儿接过筷子,“你也快吃吧!”说着,小脸红扑扑地低头吃饭,不在言语。
两个新人就这样闷不吭声地用完晚膳,就各自坐在各自的凳子上,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要做些什么。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一不说,谁也不说,一说,就两个异口同声地说。
说罢,两人都掩唇轻笑起来,平日里话那么多的两个人,谁也没想到会像此时这样的不知话从何起。
楼下,江烨和三个家丁把桌椅板凳,一并收拾整齐后,才带着三人悄声离开了金宝家。
“你们三个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
把门拉关上,江烨转身朝三名家丁吩咐道。
三名家丁恭敬回答道:“是,少爷!”
“少爷,这冰天雪地的,您也不要太晚了。”其中一个家丁暖声说道。
江烨轻声应了一声,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三人先走。
江烨站在雪地里,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灯亮之处,转身轻身一跃,消失在了这白雪皑皑的夜色里。
“谁?”
竹苑里,正坐在火炭盆边喝酒的叶萱,抬起厉眸,冷厉地朝屋外喊道。
“是我!”
江烨手里提着两壶老酒,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半躺在垫子上的叶萱,看着走进来的江烨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来得真是时候,我这里的就喝着一点意思也没有,跟和白开水似的,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