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蓬不是在那边吗?”
“禀殿下,苏蓬给你传过信,说是这个问题她也解决不了。”易文回道。
“废物。”郁竹声音清冷地下了结论。
闻言,易文在心里替苏蓬默哀了一把。
“她现在在哪儿?”郁竹坐起身,看向易文。
“禀殿下,谦姑娘此时正在贵妃的寝殿内,”易文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而且,谦姑娘估计又有几天不回去‘轻居’了。因为属下听苏蓬说贵妃现在的情况有些糟糕。”
闻言,郁竹本就淡漠的脸更加冷漠了,“密切关注着,一旦她回了‘轻居’,马上向我禀告。”
“诺。”看见郁竹的脸色有些微微的沉,易文不敢再调侃,而是应道。
“殿下。”突然,从空气中传出了一个冷酷的声音。
“说。”郁竹不为所动,而易文也是见怪不怪的模样,一派习以为常。
“最近有了木莳小姐的消息。”黑衣男子的身影出现,柳左清跪下朝着郁竹应道。
闻言,郁竹微微地怔了怔,“怎么恰好就是现在呢?”然后顿了顿,“起来说。”
柳左清起身道,“最近在西郁之外发现了木莳小姐的身影。”
易文见状,说道,“属下估计是最近西郁大典,皇邀请了‘巽’的势力,‘巽’的副宗主共林应约而至,然后木莳小姐听说了,就也来了。”
郁竹听了二人的话,半天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易文和柳左清也不敢再打断,而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一个人是由不同的经历塑造出来的,会由各种事件而形成现在的这个人,而在这些事件中的人们,一定会对这个人产生影响,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相应地,一个人也会在不同的成长阶段而对不同的人产生感情,或许是亲情,或许是友情,或许是爱情。
倘若这两个人性别不同,产生的,也不一定就是爱情。
郁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苦苦地追寻呢?
阳光依旧温和,甚至还有了些燥热,天气依旧是很美好,湛蓝的天,洁白的云,如花的风景,以及,如玉的公子。
“左清,不必再关注她了。”很久很久之后,郁竹开口了。
闻言,易文和柳左清都很诧异,但看到郁竹依旧淡漠的表情,柳左清只得应道,“是。”
“那,谦姑娘呢?”易文小心翼翼地问道。
郁竹闭上眼睛,重新趟回了椅子上,“照常。”
“诺。”易文虽然内心诧异,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西域皇宫内的贵妃宫殿:
“小姐,您打算怎么办?”看着谦清安清冷的脸庞,淋沁问道。
谦清安闻言,再度看了看柳清的身体,“现在只能慢慢调养了,可以针灸辅助。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也有待解决......”说到后面,谦清安犹豫了,不知该怎么说。
“还有什么问题吗?”淋沁好奇。
“心病。”谦清安稍微抿了抿唇,看向床上的柳清,“她会变成这样,不仅仅是生理原因,还有心理原因。”说着,谦清安的目光看向龚嬷嬷,“作为贵妃的奶娘,我想您应该是很清楚的。”
龚嬷嬷听了谦清安的话,起初是有些震惊,最后变成了悲哀,她看向紫俏,“你出去守着门口。”
“诺。”紫俏听话地去守门了。
看到紫俏出去,龚嬷嬷才看向谦清安说道,“您说的确实不错,虽然老奴不知道您是如何知道的,但大概也是小姐告诉您的吧。”慈爱地看着床上的柳清,龚嬷嬷眼眶渐渐地湿润了,“小姐看人一向很准,既然她告诉了您,那么说明您一定是值得信赖的。”
察觉到龚嬷嬷对柳清的称呼由“娘娘”变成了“小姐”,谦清安貌似有些懂了。
“老奴是夫人的陪嫁侍女,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小姐的那些心思,老奴其实都懂。”说着说着,龚嬷嬷哽咽,“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小姐注定是出不了宫的,老奴只有宽慰小姐,除此之外,老奴也没有别的办法啊。”
“你了解西郁皇吗?”谦清安问道。
闻言,龚嬷嬷眼中有着微微的恨意,“老奴曾经为小姐涂过药。”顿了顿,又道,“也曾经在小姐崩溃的那段时间里照顾她。”
“你们没有想过解决办法吗?”
“想过啊,想过各种办法。可是那是皇啊,我们能怎么办呢?更何况,老爷和夫人现在仍然在西郁王都内。”龚嬷嬷语气中有着无奈,“所以,小姐这次的选择,老奴大概是懂的。”
谦清安听罢,微微垂眸,“难道你们一点准备也没有吗?”话语中有些微微的诱惑。
龚嬷嬷听了,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
“谨慎当然是好的。”谦清安清冷的声线响起,“但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
闻言,龚嬷嬷面上闪过了各种复杂的情绪,看了一眼现在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人,丝毫看不出以往的惊艳娇美的人,龚嬷嬷咬咬牙,面上闪过一丝决绝,“有。”
“不管小姐将来会在哪里,小姐是不会允许老爷夫人一直生活在皇的控制下的,因此,这几年的时间内,小姐一直在向外转移柳家的产业二,尤其是那次老爷入狱之后,小姐更是加快了动作。到了那次宴会,基本已经就完工了。所以,小姐才会破釜沉舟,为自己的将来搏一把。”龚嬷嬷缓缓地道来。
“最坏的打算,也是自由,是吗?”谦清安问道,懂了柳清的想法。
“是啊,最坏的,也可以逃离这个牢笼了,不是吗?”龚嬷嬷眼眶红了,“可怜我的小姐,年纪轻轻,却被逼到这个份上,皇上不仁啊。”
谦清安听了,微微地叹了口气,“附耳过来。”
龚嬷嬷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待到谦清安压低的声音不再响起,龚嬷嬷激动地双目通红,她一下跪下来,“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您一定会有好报的。我的小姐,我苦命的小姐......”说着说着,龚嬷嬷哽咽的声音里带了几丝喜悦。
谦清安轻轻的声音飘来,“可是,我救不了你。”声音中有着些许悲悯,因为料到了龚嬷嬷将来的结局。
闻言,龚嬷嬷笑了,“老奴,不悔,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