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花香,若离清醒过来,身处陌生的环境,让她恍惚间以为入了异世。
“醒了,小丫头。”
白衣男子端了一碗药汤走来坐到她身边,指尖飘来淡淡的草香味让她几乎沉醉。
“把药喝了吧,喝了,你就没事了。”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王爷呢?他在哪?”
莫一端碗的手指僵在半空,指关节森森泛白,可他却强颜欢笑,“来,把药喝了,喝了带你去找他。”
若离没多想,接过药仰头喝掉,药入喉瞬间,差点让她吐了。嘴中还残留着点点苦涩,莫一喂给她一颗甜枣,满嘴的香甜最终盖过了苦涩。
“你是谁?什么时候带我去找王爷?”
莫一只笑不语,抬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他的眼底满是宠爱,他只希望她忘了那人,可却还是念着他,他的心好痛,仿佛坠入深渊。而她也终于不再识得他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若离不甘心,一直追问,在她心里,王爷就是她在这世间仅剩的亲人了,因他是她夫君。
“莫一,记住我曾是你师傅莫一。”
小狐狸,这一世我还是莫一,曾告诉自己,凡事莫要依你,却事事依你,所以我叫莫一。
“我带你离开纷扰的尘世好不好,我们不去找他。”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他在一起?”
相隔千年的问题又一遍重复,原来自己始终是一个多余人。
他还记得那一世,她和他说,“我爱了他这么久,等了他这么久,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莫一伸手把她拥入怀里,他等这一刻等了好久,这几千年来,始终错失了一个拥抱,这跨越千年的拥抱让他沉迷其中,反而越抱越紧。若离有些不习惯,想要挣脱,可却没了力气,任由他继续抱着。
若离渐渐的倒在他怀里睡了过去。他只想逃避她的问题,所以才会强行使她陷入沉睡。
若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阵饭香飘来,她顺着味道坐到了饭桌前。
“好香啊。”
看着她像个小馋猫,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小月就多吃点。”
若离一愣,疑惑的看着他,“我叫若离,你为什么要叫我小月?”
莫一扯了扯嘴角,“若离也好,小月也罢,你终归是我徒弟。”
…
百年前,她曾问他,“师傅为何叫我小月?我是弗芷月。”
他说:“小月也好,弗芷月也罢,终归是我徒弟。”
百年前同样的问题让莫一的心惶惶不安,他害怕她会像百年前那样再次受到伤害。
他在花海用幻境造了一座房子一片花海,他想把她藏起来,安稳的陪她过完这一生。
若离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他始终在推脱,他说,“等你身体好了,我会送你回去的。”
此后,若离没有再继续追问。每日便会在花丛奔跑嘻戏。
“师傅,这是什么花?好美。”
“彼岸花。”
莫一同她坐在花丛中,仰望着无边无尽的花海。
“这里怎么会有彼岸花?”
若离歪着脑袋在想,“彼岸花是嗜血之花,死亡之花,怎么会长在这么美的地方?”
“彼岸花是命运之花,牵扯了几世的宿命,始终…摆脱不了。”
若离蹙眉,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好看的侧脸,莫名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
安景墨找了许久都找不到若离,就在快要承受不住崩溃到发疯时,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整片花海,梦到了那名女子。
“彼岸花,盛开在天与地的交接处的一座海天涯上,那里便是我的家。”
女子将半个身子靠在男子怀里,露出甜甜的微笑。
“你家不是在魔都吗?”
“先要路过一片花海,穿过花海才能进入魔都。”
“月儿,你能带我去魔都吗,我想去看看你生长的地方。”
…...
他从梦中惊醒,思考着梦境里的一切,海天涯?魔都?是不是找到这个地方就能找到若离?
那日后,他到城外每个方向寻遍了也未寻到所谓的海天涯和魔都。
他总觉得有道屏障在故意阻碍着自己。他想要努力冲破那道虚无的障碍,可就是莫名的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着。
太子因自责愧疚,陷入疯魔状态,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糊涂时,经常把酒当茶喝,有时一日三餐几乎不吃,有时吃的食物尚且能把自己撑着。
嘴里不停嘟囔着,“若离肯定怪我,怪我没给她买糖葫芦,所以才躲起来了……不对,是我把她弄丢了,她现在会不会饿着?会不会有人欺负她?我要买好多好吃的……说不定她就回来了。”
带着满身酒气,踉跄的跑上了大街。跑到到小摊贩面前急急忙忙掏出一锭银子,拿下一串糖葫芦就跑,小商贩反应过来后呆愣着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莫不是傻子吧?自己刚出摊就赚了一锭银子?”
“殿下,慢点。”
炎冰后面紧紧跟随,生怕有个闪失。
一日,他在自家后院见一条大黄狗钻狗洞偷溜出去,他也学着,顺着洞口钻了出去,不料,刚爬出洞口起身,被几条恶狗围上撕扯,还好炎冰及时赶到,最终没有受伤,只是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
太后心疼孙子,每日瞧他时好时坏的样子,更是难受到垂足顿胸,竟也无可奈何,只好以杀头的命令来要挟太医院的太医集体想办法。
皇后吃斋烧香,每每听闻太子消息更是以泪洗面。
“若离回来了吗?”
他坐在床边,神情黯然,身子骨略显消瘦,好在这几日恢复了些正常,太医也每日不间断的以药石进补。
“没有。”
看着自家殿下折磨的不成样子,炎冰心里一阵难过。
“皇叔还是没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