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汤让他心跳急促,疾步走来,那床榻上熟睡的女子,再次掀起他翻涌的内心,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庞,久违的熟悉感袭来,他顾不得其他,俯下身子亲吻着她。
那好似揉进骨髓里的爱让他失了所有理智。
“小月,孤不会再放任你了,孤既要你的人也要夺得你的心…”
那是来自心底深处的悲痛,多久了?爱…始终能时时刻刻将他摧毁掩埋。
那份刻骨铭心,让他眼底一片欢喜,今晚之后再也没人能把他们分开了,那独一份的占有强烈冲击着他内心,
锦衣华服落于地面,冰肌玉骨宛如天山上永不消融的雪,那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切的美好仿佛就在他眼前。
爱的深沉,爱的疼痛,爱到他愿用整个江山换取她的真心,可她终是来亡他的。
曾经她毁了他的江山,如今他却要毁了她。
若离昏昏沉沉中醒来,身体的重量令她感到窒息,瞳孔逐渐紧缩,直到清楚的看到欺身在自己身上的人,而后凭借着所有的气力拼命挣扎,“救命…不要,放开我…”可是被他紧紧压制着,只有一双手慌乱的推搡着,此刻的她发现竟无半分力量对抗,神色凄然,任凭眼泪湿了面容,那紧绷的身子骨紧紧蜷缩在一起,努力护着自己,“不要…求你…”
声声哀求只换来了他片刻凝视,随后深埋下头吻去脸上的泪珠,而她仿佛没了生气一样,只是身子不停的发抖。
“若离…爱我好不好,啊?”通红的眼眶仿佛忍着无尽的痛苦,几近恳求声音只换来她的一个冷眸,冷眸刺入心脏,他僵硬的扯嘴冷笑一声,“若离,我们…以后好好的,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低头吻去......再无怜惜......仿佛要证明自己,让她清醒的知道自己有多爱她…
......
夜,沉的可怕。太后的身影立在院落,嬷嬷上前给她披了一件外衣,“太后,天色已晚,早些歇息吧。”
“哀家是不是做错了?”她低声呢喃道。抬头望向星空,奈何夜幕如此寂静。
“太后,事已至此,何必再徒生烦恼,明日之后,一切都会过去。”
“如此甚好,一切终会过去。”
像是在找寻理由安慰自己,不论做的对错与否,她都要一错到底,将它变为对的。
疯狂的杀戮蔓延到后宫,那匆忙的步伐急如星火,而星眸如今被真正的鲜血染了,周围弓箭手团团将他围之其中,那些人甲胄护身,而他就手持一剑,身上衣袍全湿,唯有身后的黑色斗篷守着他最后一丝暖。
“给哀家拦住他。”太后踏出房门立于高台,俯瞰着那厌恶了一生且此刻带着满身鲜血的逆子,而今在这宫中大肆杀虐,又岂容得下他如此放肆。
围着的人谁都不敢上前,只好警惕的备好随时作战准备,可是太后的命令又不敢不听,正愁着该如何做时,一道明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朕看谁敢动他,都让开。”
“皇帝要与哀家作对吗。”太后来到皇上面前,不依不挠的质问道。
“母后为何要执着过去,为何不转身好好看看他,”皇上指着不远处那个背负着莫须有的一切的安景墨,“母后,结束吧,儿臣求你了。”
明黄的身影屈膝跪在了残雪中,随之所有人也都默默跪下,唯独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越过众人,跌撞前行,不予理会这一切。
“哼,哀家到要看看,你能护他到何时?”
门,硬生生裂开,那嗜血之人立于门口,在冷月的照射下仿佛来取人性命的地狱罗刹,
“滚,”凄厉的一声,体内的一丝真气,快速窜出,门窗瞬间尽数被摧毁。
巨大的声音换回了他所有理智,看着身下残败不堪的人,不知所措的他恍若经历了一场梦,直至冰冷的利剑架在他脖子上,他才慌乱下了床。
“皇叔,…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滚~”
片刻后,房间恢复了寂静,静的可怕,可怕到窒息。
他解下斗篷遮盖住她冰冷的身子,然后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若离,我来接你回家…”颤抖的抬手将她脸上多余的头发理到耳后,轻柔的抚去她脸上的泪水,生怕弄疼了她。
不经意间看到她身体的红痕,心痛到垂落,他紧咬着牙关,抑制住疼痛蔓延,“我们回去…回去…”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缓缓合了眼,最后一刻只感到沉重的身体被腾空抱起。
雪水湿了鞋袜,风霜寒了身体,单薄的衣服下仿佛不是自己的身子骨,麻木到好似一颗枯木。于怀中之人而言,此刻他的星眸尽是温柔。
白衣伴着雪花从空中而落,悲戚的望着前方的身影,终归是懊悔多过心痛。
“如果你亏欠一个人太多,想要多做补偿,终究是穷其一生也还不完,到时你就能明白,有时候得到比失去更加痛苦。言尽如此,你好之为之。朕累了,你回去吧。”
他跪于屏风后面,细细听着,头时不时传来疼痛,今夜的一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操纵着,他当时明明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身体却如同入了魔一样只想要霸占身下之人。
这夜,皇上彻夜未眠,他不晓得自己何时会离开这个世间,但他只想在有限是时间里能够护他一世周全,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拥有了一切,就没人敢伤害他,可自己偏偏想错了,最亲的人亦是最恨他的人,早知如此,当初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应该让他远离皇宫,那样应该会减少对他的伤害。
“墨儿,如若今后朕护不了你周全,只希望你不要继续怨恨母后,就让朕来承担这一切吧。”
母后曾踏着无数白骨走到今天,就算有万千的罪责,可她终究是一个被父皇厌恶了一辈子的可怜女人,你我不曾带给她荣耀,有的却是她自己拼尽全力支撑到现在,倾权半生,终始毁了你我,为了她的目的,不得不坐上这冰冷的皇位,如今冷漠的宫中,你我兄弟二人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你和我与母后间的间隙越来越沉重,只是为了这天下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丝亲情,我知你痛苦,可在你与母后之间,我又无从选择,却又不得不选择。
......
一夜间,皇宫上下笼罩在灰暗之中,皇城内外贴满告示。清晨,众民围在告示前议论纷纷。
告示上写着:宁王妃因病逝世,宁王为此痛心不已,隐居山中,此生不愿再入皇城。
“皇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爷一直不喜欢与人来往,好不容易遇到心爱的人,如今也只有悲伤作陪了。”
“听说昨日季丞相的千金被王爷杀了,丞相不依不挠,皇上就秘密把宁王处决了。”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皇家的事,哪是我们随口议论的。”
“就是,万一惹祸上身呢,快别说了。”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瞎聊着,没聊出个所以然,觉得无趣也都渐渐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