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本事啊,你们!”李太医调侃,“这么隐秘的地方,你们也能找到!”
严顺常,指了指自己,“这是我家!”
李太医诧异地看着宋岳,宋岳憨憨地笑了笑,指着严顺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那失踪了的姐姐!”
“原来如此!”李太医客气地看了她一眼,以一声轻咳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接着,他走到唐婉静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故意行了个大礼,“唐少使微服私巡,可累坏了吧!”
唐婉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放你的狗屁!”
“哎!”李太医笑着说,“斯文点,斯文点,别动不动就爆粗话!有**份啊!”
“失什么身份,我已经是一介平民了,喜欢怎么样就怎么讲!”唐婉静高傲地抬起头,接着,又威胁道,“你可别把我的行踪给说出去啊,不然,大不了大家就同归于尽!”
“嘁!”李太医轻笑,“又没有人问我,我为什么要说?我有毛病啊,逢人就说,唐少使在哪里哪里吗?真是有毛病!”
“那你真的不会说?”她似乎不太相信。
李太医却只笑了笑,没再搭理她,反而与一旁的宋父说起了话。
“宋大哥,听说小宋说,你家酿了好酒,我这不请自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
宋父“嘿嘿”笑了两声,说,“怎么会,我巴不得呢!”
说话间,宋母已经端着酒壶子出来了,见着李太医也十分热情地寒喧了几句。
直至天黑,他们也还没有散场,烤全羊只剩下个骨架了,可唐婉静还是一条一条掰下来,在那啃。
至于李太医,他似乎真的是为酒而来的,一杯接一杯的喝。
眼见天已黑,他也醉了,便在宋家歇下了。
而唐婉静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怕李太医将事情抖擞出去,自己被杀个措手不及。
燕子倒睡得踏实,竟还打起了鼾。
严顺常背对着自己,唐婉静以为她也已经睡着,因此,尽管内心有诸多想法,也不好意思去将她吵醒。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逃”。可又不知道如何操作,想着想着,竟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少使,怎地无端端叹气了呢!”严顺常撑起个身子,疑惑地看着唐婉静。
原来她和自己一样,竟也没有睡着。
“我在想,如果李太医把我们供出去了,那怎么办呀?”唐婉静也学她的样子,在床上撑起身子。被子还披在后背上,不至于冷了身子。
严顺常沉吟半响,才说,“应该不至于吧!说到底,事情还是因为他的儿子而起的,另外,他也不见得喜欢司懿,你现在是在跟司懿公主作对,他很应该站我们这一边才对!”
“话虽如此,可说到底,他也是个凡夫俗子,对功名利禄也是分外珍惜。而现在终究是没有殃及到他们家呀!”唐婉静分析的头头是道,越说,自己也越发担忧。
“万一,”她顿了顿,说,“他为了保住她的一乌纱帽,把我们说出去了呢,那怎么办?”
她自己倒没什么,大不了冷宫里一扔,她又逍遥自在。可严顺常不一样,现在有了家里人,而且,显然她的娘家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出了什么事,也帮不了她什么。
思来想去,唐婉静还是觉得“逃”方为上策。
“不如我们走吧!”唐婉静提议,“往南方跑,那里大江大河,山清水秀,物产丰富,随便找块地儿也能种活东西,无处不能安家,更不用忧愁吃食的问题!”
“可是,”严顺常一脸担忧,“往南,都是沙漠,而且现在四处都有匈奴人,如果让他们发现我们是昌盛国的人,只怕,我们会死得很惨!”
“那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着别人抓我们回去吗?”
严顺常深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实在是两头都难!”
说话间,从隔壁传来李太医的声音,那是他在说醉话。
唐婉静突然心生一计,“不然,我们将他绑在这里?这样,他回不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我们里了!”
严顺常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千万别!”
明明说得很小声,可她还是害怕有人听见,警惕地看了看外面,然后才小小声说,“你是不知道他的夫人柳将军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我们绑了李太医,要让她知道了的话,怕是要活生生地将我们撕了!”
唐婉静怎么会不知道呢,柳靖城可是一个像女王一样的存在,她也算是领略过了的,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厉害。
“唉!”唐婉静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无力地趴在了枕头上面,许久之后,才侧过脑袋看向严顺常,“假如被发现了,你会怎么做?”
“看皇上的意思!”严顺常也学着她的样子,将脸枕在手背上,侧着脑袋与她聊天,“皇上让我死,我便死,皇上如能留我一命,我好好报答他便是,别让我去那个地狱一般的沙漠冷宫就好!其实,”严顺常深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才说,“我想不太明白,怎么这次皇上就要我去沙漠冷宫了,当年,我可是打了人,又是细作,可他都能饶我一命,怎的这次却偏偏要护着司懿,要将我置于死地!”
“愚孝!”唐婉静很是不屑,“这就叫愚孝,在我们乡下,也叫妈宝男,母亲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管她对还是错,这样的人,是很招人厌的!”
“少使讨厌皇上吗?”严顺常突然认真地问道。
“讨厌,肯定讨厌!”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她却不敢直视严顺常的眼睛,“我最讨厌就是妈宝男了!我很讨厌这样的!”
这话也不算假,可兴许她只是讨厌他的这个行为,并不是他这个人,因此,她并不知道,自己虽然一再强调,却也掩饰不了自己的心虚。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从头到尾就没有看过严顺常的眼睛。
“其实,我吧,就不怎么讨厌皇上,”严顺常说,嘴角带着笑意,“我觉得他是一个明君!昌盛国有他这样的君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听到这话,唐婉静心里有点不舒服,不是因为意见不同,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