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一早,陆青崖独自一个人走到雁鸣镇的时候,只见郑明带着那三个新收的手下正在那里,看样子是在等他,但是却不见栾羽的身影。
打过了招呼后,陆青崖问道:“郑大哥,我那兄弟哪里去了?”
郑明笑道:“那小子,一大早吃完饭就热身去了,而且说会自行前往神木谷。看他那样子,可能是有点儿紧张,想去热身准备一下。”
“走了?”陆青崖有些焦虑的搓了搓手。
他本想赶紧把谢燕说的那些东西告诉栾羽,让其能有个准备,结果人却不在。
他赶紧对郑明说:“郑大哥,我有要紧事要找他,我先走了!”
说罢,他就撇下了郑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前行。
当他赶到神木谷的入口,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正三三两两的进入大门。陆青崖并未放慢速度,左闪右避在人群的间隙中快速穿行。
正走着,前面一个头戴斗笠的剑客忽然一变向,陆青崖一个来不及,直挺挺的撞到了他的身上。
那人被撞得向前趔趄了两步,然后站直了身子,回头一拔剑,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撞了老子!?”
陆青崖一见闯祸,赶忙点点躬身赔礼:“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是我走得太急了。”
那人拿剑指着他,继续骂道:“你娘的,走这么快赶死去啊!”
陆青崖无话可说,只得点头哈腰继续赔礼道歉。
道歉时,他看了几眼那人手中的八面长剑,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它竟然是难得一见的上乘兵器,感觉比起自己的青崖剑都差不了太多了。
那人又骂了几句难听的,然后收起了剑,冲他挥了挥手,说了句“快滚”,就走开了。
陆青崖这才直起了腰,看着那人的背影,再想起他手中的剑,还有他说话的声音,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
不过他并未多想,因为正事还没做。他又迈起步子快速前行,不过这次谨慎了许多,以免像刚才一样再碰到人。
但是到了比赛场地,他并没有见到栾羽在附近转了一圈后,也没发现他的踪影。
这个时候,郑明也已经带着人来到比赛场地。陆青崖连忙走过去,问他:“郑大哥,你路上看到我那兄弟了吗?”
郑明也很是意外:“没有看到。怎么,他不在这里?”
“是。附近我也找了,也没瞧见他。”
“这就奇怪了……还有一刻多钟的时间就该开赛了,他怎么会还没来?”
此时,一众嘉宾已经开始在位子上各自坐好,就等着比赛开始。
厉以恒也已经走到了到擂台边上,看起来信心十足。他看了一眼场外自己的父亲,后者也微微点了下头,似是在鼓励他。
陆青崖和郑明的都隐隐觉得不好,两人商量了几句,就分头寻找去了。
陆青崖刚走出几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可以用星轮秘法来找到他。于是他立刻闭眼凝神,在心中默念法诀,感知栾羽的位置。
很快他就发现,栾羽就在谷外那片树林里面,距离自己现在大约有三四里的样子。他立即撒开双腿,疾步狂奔,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就赶到了那个位置,栾羽果然在那里,不过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兄弟!”
陆青崖脸色大变,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扶起了他,然后探了探鼻息。
幸好,他的呼吸很稳定,看样子只是昏了过去。陆青崖赶紧掐住了他的人中穴,并为他输入内力。
过了大概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栾羽的脑袋和身子都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看到陆青崖,他显得有些诧异:“大哥?你怎会么在这?”
说完这句之后,他也很快爬了起来,不过又捂住了脑袋,看来还是有些头疼。
见他无恙,陆青崖可算是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拍了他一下,说道:“吓死我了!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倒在这里?”
栾羽晃了晃脑袋,头疼似是减轻了些许,然后答道:“我一早起来到这边来练刀,练得差不多了,正想去神木谷,可刚走了没多远,却忽然觉得头脑发懵,浑身无力。我坚持着走了一小段,最后还是撑不住了,就成了刚才那样。”
听了这话,陆青崖觉得很是蹊跷,好好的一个人哪能莫名其妙的就晕倒了呢?于是他又问:“那你在晕厥之前,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感觉……”栾羽挠着头想了一下,然后用手费力的摸了摸后背,说道:“就是好像感觉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的,可我伸手去摸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琢磨着,是不是有什么毒虫爬到身上来,咬了我一下之后又掉下去了,所以我才会晕?”
陆青崖也觉得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栾羽平安无事也是万幸,于是说:“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你现在没事就好。”
栾羽嘿嘿的笑了一声,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问:“大哥,现在什么时候了?”
“啊?我猜……可能过了巳时了吧?”
栾羽一拍脑袋:“哎呀,比赛斗都开始了,我得赶紧过去!若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可就要被直接判负了!”
陆青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立即跟他一起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神木谷。
而在神木谷的赛场上,那些嘉宾和观众已经议论了好一阵子了,议论的话题自然是栾羽为何没有出现。
眼瞅着那一炷香只剩下了不到八分之一,大部分人都觉得,栾羽那家伙应该是放弃比赛了。少数在他身上下了注的人更是摇头叹气,他们想过这小子可能会输,但这样的输法却让他们既不服,却又无可奈何。
厉以恒则是一脸胜利者的表情,就像是自己马上就可以拿到冠军一般。
可就在这时,他却听到,远方似是有一个人的喊声响起:“等等!我来了!”
声音传自谷口的方向,厉以恒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一个拿着直刀的少年正以旋风般的速度冲着擂台疾奔而来而少年的身后,也依稀能见到一个年轻剑客的身影。
栾羽一刻都不敢停歇,呼哧带喘的跑上了擂台才停下来,然后看了一眼赛场旁边摆的那一炷即将燃尽的香,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弯着腰,一边抹着汗,一边说:“唔……好……好险……差点就……赶不上了……”
眼瞅着马上就能直接晋级决赛的厉以恒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后者的面色也有些难看。
他冲着栾羽随随便便的抱了下拳,没好气的问:“栾兄,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让展大人、各位叔叔伯伯和那么多江湖朋友等了你那么久。”
栾羽脸色微红的笑了笑,冲着四周一边抱拳,一边赔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出了些意外,耽搁大家的时间了。”
厉以恒哼了一声,又说:“那栾兄现在可好?可能与我一战?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勉强迎战的话,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栾羽听了,拔出手中刀,信心满满的说:“多谢厉兄惦记着,不过我没什么问题。厉兄,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右手刀虽快,但却是奈何不了我的,左手刀或许还有机会。”
厉以恒可能会用左手刀这件事,陆青崖在路上已经告诉了他。
听了这话,厉以恒一声不吭,但脸颊在不停的抽动。他用左手刀这件事,只有谷内少数人知道,他不明白对面这个之前完全没听说过的少年人是怎么知道的。
再看厉云山和厉沧海,他们看着栾羽的眼神也变得不可思议。
至于那些嘉宾和观众,则都是面面相觑,一脸迷茫。
左手刀?虽然昨天厉以恒的表现算不上惊艳,但右手的快刀也令人颇有印象,然而现在听栾羽的意思,似乎是在说他的左手刀比右手刀更厉害,可神木刀法不是右手刀法吗?
厉以恒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后者稍显无奈的点了一下头。
他盯着栾羽,慢慢的将右手中的那把刀换到了左手,同时缓缓的说:“本来我还想把这个当做自己的杀手锏,想到时候来个出其不意,但现在看来没有用了。栾兄,你虽然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江湖客,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说到这时,他的双眼闪过一道寒光,接着冷冷的说道:“栾兄,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神木刀法,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