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送您回酒店?”严雪恭敬的问道。
“那……麻烦你了。”娜札同学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返回酒店。
她只有一天空闲。
来申城唐仁公司处理工作的事务。
既然沈文若走了,她一个人去吃饭也没劲。
走到一半,娜札忽然回头。
童丽雅站在原地注视她背影,眼中深处有一丝羡慕。
真美!她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漂亮……
“一起?”娜札问。
“合适吗?”童丽雅挠挠头。
本性她还是温柔腼腆的,刚才那是让沈文若气坏了。
“可以吗,姐姐?”娜札萌萌的问一旁严雪。
“当然,全凭小姐做主。”严雪皮肤略显粗糙的脸看不出表情。
这种接人买水,沈文若打pao,她买tao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次,严雪都麻木了。
“那谢谢姐姐啦。”娜札雀跃。
拉起童丽雅手,娜札将她拽车。
车子发动,驶离,沈文若的车会有人处理。
娜札悠闲自在,就像坐在自己家车,还从后面小冰箱翻出来一瓶冰水。
痛快地灌了一口。
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沈文若的半个女朋友。
要不是刚才的车祸,两人没准正浪漫地共进晚餐,确定关系了。
童丽雅可没娜札心大,有些拘谨的端坐着,眼神观察着车内。
实木装饰,厚实柔软的真皮座椅,无不彰显着属于宾利的豪华。
她秀目微咪。
沈文若开得起三千万的车,随便一个电话就是两辆宾利来接他,肯定不是她和陈之城认为的简单暴发户。
童丽雅对沈文若鄙夷厌恶中还有一点惧怕。
……
其实童丽雅没猜错,沈文若父亲还真是个暴发户。
非正常暴发户。
二十年前,沈大强像拔高的火箭,吞龙卧虎。
以煤炭起家,从一个小学三年级就辍学的村里农夫,耍着在那些高高在人看来可笑的“庄稼把式”,从煤都杀到魔都。
一双布鞋,两身破烂衣服,一张存折,村长家的村花媳妇,沈大强走出沈家村时,带了这些。
穿西装打领带的文化人,没干过不要命的农村沈大强,让他硬是从巨鳄嘴中生撕下来一口血肉。
沈大强用二十年完成了他人两辈子的工作。
在申城落了个“沈蛮子”的名声。
申城厨房三件套全是沈家的财产。
别人小时候搭积木玩,沈文若小时候也搭积木,他的积木和别人不一样。
还七八岁的他就站在豪华公寓的顶层,俯视申城,琢磨在哪里起一栋高楼。
偌大的别墅,占地几千平方。
外面罗马柱,花园中希腊雕塑,小人喷泉。
西式。
屋内装修的古色古香,名贵的实木家具,唐伯虎、齐白石的花鸟字画挂了一整墙。
屏风画扇,玉石瓷器各处都是,让人眼花缭乱。
中式。
两种风格混在一起,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就是沈大强的审美。
附庸风雅,硬装作有内涵。
客厅。
沈文若缩在小板凳,垂着头,一幅要被三堂会审的模样。
一只灰色的西伯利亚森林猫趴在他脚面,蹭着沈文若小腿。
它叫卷卷,女孩子。
正前方,沈大强大马金刀依靠在红木沙发,胖手里盘着一对文玩核桃。
沙发一看就是实木,没掺假,能撑起他这一身彪肉。
在沈大强身旁坐着一位年龄相仿,风韵犹存的妇人,眉眼间温柔端庄,长相和沈文若有七分相似。
三人相对而坐,面前小叶紫檀的茶几,摆着一个手机,手机屏幕正显示着围脖热搜。
沈姿不停给儿子使眼色。
沈文若偷偷回了个眼神,示意放心。
“哎哎哎~还给老子在这眉来眼去。”
沈大强啪地一声把核桃拍在茶几,“给老子解释解释,手机这是怎么回事?”
沈文若低眉顺眼,小声说:“又不是我的错,别人撞的我。”
“还狡辩!”沈大强拿起核桃就想砸儿子,想了想真砸坏了怪心疼的,又放下了。
指着沈文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今晚惹事还不够,还闹出了新闻,你他娘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净给老子捅娄子!”
“你看看你现在这德行,就知道跟女人鬼混,老子送你去米国就是让你学这些的?”
“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你不去,晾了人姑娘一下午,你让我怎么跟她父母交代?!”
沈大强大骂。
他对钱已经没什么追求,八辈子都够花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家里能有个“文化人”。
家中挂着苏东坡的《枯木怪石图》,却不知道水调歌头是谁写的。
沈大强“沈蛮子”的诨号没少被人耻笑。
沈大强虽说瞧不流社会精英人士,可心底还是有个疙瘩。
生了儿子后,怕自己起名字起不好,特意花钱找的名校文学系教授。
教授很懂沈大强意思,收了钱,起了一个沈文若的名字。
文绉绉,和东汉末年曹操账下谋士荀彧同字。
似乎是荀彧保佑,儿子从小聪明伶俐,读书从小到大年纪第一,文学杂志还有专栏,给他脸增了不少光。
让他攀比豪宅大小,比游艇长度之余,还能比比儿子。
老子没念过书,可老子儿子出息啊。
让沈大强没想到的是,自己宝贝儿子十八岁那年给他出了难题。
不去考清北,非要去米国加州念什么狗屁的电影学院读电影制作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