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若是陛下下旨赐婚，你便会娶我妹妹？若是陛下没有赐婚，你便不会娶我妹妹是吗？”

卫寰宇再次点点头。

见状，炆长贤顿时炸了，“你把我妹妹当什么？一个可娶可不娶的东西吗？我告诉你，我妹妹是人，不是你可娶可不娶的东西！”

“照你这么说，是希望我娶了？”卫寰宇挑眉。

炆长贤下意识的刚要点头，突然发现不对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他给绕进去了，黑了脸，“你别绕我，真当我傻啊，别以为我不知道，陛下会不会赐婚皆由你的想法为先，今日我把话给你撂下，不准你让陛下赐婚，不准你娶我妹妹！”

卫寰宇并没有否认前面的指控，墨眸幽幽的望着他，“为何？”

“没有为何，我是不会让我妹妹嫁给你的！”他曾是卫寰宇的伴读，年纪虽差了几岁，但也是一起长大，这位太子是个什么性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不对，以前了解，近些年却不了解了。

抛除他太子的身份，仅凭这一点，说什么也是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嫁给他，更何况，他还是太子！

被如此警告，卫寰宇也不生气，似笑非笑道：“可我清楚的记得，你当年曾经许诺过，若是你妹妹找回来，你便将她嫁给我，且还从我这要走了日后要对你妹妹好的承诺。”

炆长贤立马睁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胡说，一定是卫寰宇在胡说，对，一定是的！

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卫寰宇缓缓起身，进了内殿，待他出来时，手捧了只匣子，当着炆长贤的面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晕黄，一看便是有些年岁的纸张。

打开，放到炆长贤眼前，好看的下巴点了点，示意他自己看。

炆长贤先狐疑的看看面前的纸张，又看看卫寰宇，方才拿起看了起来，这一看，登时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

卫寰宇点点头，“面的字迹应该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是出自谁的手，这便是当年的凭证。”

炆长贤脸色都变了，他当然认得出这字迹是谁的，是他的字迹！

而面的内容，则是与卫寰宇方才所说的承诺如出一辙，凭证出自他的手笔，下面的签名分别是他，和卫寰宇的。

另一栏还有个见证人签名，见证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二人的授业恩师——李太傅！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抵赖不得！

可他对此事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莫不是卫寰宇找人造假专门糊弄他的吧？

“对了，这份凭证，我手一份，你手一份，李太傅手也有一份。”好似还觉不够似的，卫寰宇轻飘飘的补刀，彻底断了炆长贤的自欺欺人。

闻言，炆长贤咬牙，拿手指点点卫寰宇，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气呼呼的转身跑出了东宫。

卫寰宇捡起地的纸张，拿在手看了又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随后唇角微扬的放回到匣子里。

不只是炆长贤不记得这件事，他也差不多忘了，还是前段时日从岭南回来后，南风帮他寻资料无意间翻出来的。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早在很多年前，她便出现在了他的人生里。

只不过，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罢了。

……

从东宫出来，炆长贤一路快马加鞭的跑回了国公府，不理会管家疑惑的询问，径自跑回自己的清明苑。

不一会，国公府的下人便听到噼里啪啦翻箱倒柜的声音不断的从清明苑中传出。

众人面面相觑，这大少爷是怎么了？现在不是应该在将军府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炆长贤灰头土脸的又跑了出来，翻身马，直奔太傅府。

到了太傅府他倒也理智的没有擅闯，待下人禀报后方才匆匆跟着去了后面。

李太傅已是七十古来稀，早已闲暇下来，每日里大多在太傅府后面的菜园子里侍弄他亲手种的小菜。

听闻曾经的学生炆长贤过来，李太傅颇有些意外，尤其是在见到灰头土脸的人时，更为惊讶。

“长贤，你这是……”

“太傅，原谅长贤今日的无礼。”

先提前告罪，随后便急切道：“太傅，您可否还记得有一年我曾与太子殿下互相承诺一事？”

李太傅笑了，“你说的是哪一年哪一次的承诺啊？我可是记得，你曾给过太子殿下不少的承诺。”

说起来也是好笑，他这两个弟子，一个精明内敛，一个张扬憨厚，这后者自然不是前者的对手，被算计着做了许许多多的承诺。

炆长贤无语，他以前真那么蠢到给卫寰宇不少承诺吗？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就是，就是我把我妹妹嫁给他的这个承诺，对了，还有写过一份什么凭证之类的，您是见证人，太子说您手也有一份。”

经过炆长贤如此详细的提醒，李太傅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

“那凭证您还有吗？”

“找找的话应该能找到。”

他这个爱惜笔墨，不管是好的坏的，皆会被他完好的留起来。

李太傅带着炆长贤去了他的书房，在书房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

看到面的内容，炆长贤那个小死心了，哪怕他不信卫寰宇手那份凭证的真实性，哪怕他回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的那份凭证，可此时看到李太傅的这张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凭证时，对凭证的真实性再没有怀疑了。

卫寰宇也许可能会骗他，但是李太傅不会！

而且，看纸张的颜色，与卫寰宇的那份年岁差不多。

炆长贤如丧考妣的坐在那，完了完了，他怎么就把自己的亲妹妹给一声不吭的给卖了呢，关键是，他还不记得是怎么卖的了！

这事若是让外祖知道了，打死他都是轻的！

刚开始看到弟子快哭了的模样，李太傅还有些纳闷，而在看完凭证的内容，不禁笑了。

“我听说你妹妹找回来了，这么说，太子这是要找你兑现承诺娶你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