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大多数情况下并不能让人不怕死。
不过。权利可以使几乎所有当权者暂时性遗忘害怕。
习惯于使用规则、习惯于修订规则、习惯于玩弄规则。
最终失去了应有的敬畏之心。
当然,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到死都是活得好好的。
只不过有些不赶巧的混蛋们,恰好就赶上了那个该死的时候。
所以这帮人的死相往往很惨很惨,因为他们成功继承了前辈们所有的仇恨。
在这些该死的混蛋当中,就有某位鸟之国大臣。也就是那个好奇心十分严重,询问着白石是谁的家伙。
此时此刻,他的上半身正躺在地上,眼睛正迷茫地看着自己的鞋底。
血,混合着消化物在慢慢流动,渗透进以檀木制成的地板缝隙当中。
短暂的愣神之后,这位大臣才凄凉地惨叫了起来。他一边惨叫着,一边试图用手拖着自己的上半身与自己的下半身对接。
“我……我不想死……医生,快叫医生过来。”
他抓着散在地上的属于自己的内脏,然后将它们胡乱地塞回自己的腹中。
“谁……谁来救救我,伢作,救救我。”
环视着四周,这名大臣伸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裤腿。他抬着头,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伢作……救……救我,又不止我一个人抽过,凭什么……凭什么……”
“闭嘴,平林丈一你少……少血口喷人!”
扯开自己的腿,伢作试图往后挪动着身体,想要离这个将死之人远一些。
可谁知道,只是这一挪动,平林丈一的上半身就被他扯着往外滑动了点距离。
内脏,又从这家伙的身体里流了出来。
平林丈一惊恐地连忙松手挪回了原先的位置,似乎是知道自己注定活不成了,他歇斯底里地朝着正站在大名面前的那个男人吼叫着:
“为什么是我!明明他们也都做了,为什么是我!!!”
檀木的香气混合着血腥味与腐臭味刺激着人们的每一个嗅觉细胞,躲在角落的舞女和乐手们当场就被这画面和气味吓得呕吐了起来。
文臣们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也都面如土色地干呕着。
就连大多数武士的脸色都极为难看,他们强忍着心中的恶心,维持着武士的尊严。
没有人看到白石到底是怎么动手的,在他们眼里,这个突然化身如死神般的男人只是一个瞬间就出现在了大名队伍的中央而已。
然后,那名离中央有点距离的平林丈一,就变成了地上那个模样。
“害怕么。”
不带任何情绪地质问着,白石就站在鸟之国大名的面前,冷冷地看着这个头顶奇怪扇子帽的老胖子,等待这对方的回答。
“怕……怕什么……不不不,我怕的,我怕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答案,但是这种情况下顺着人家的话往下说,鸟之国大名还是有这个眼力劲的。
“这几个男孩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是孟宗带来的,其他的我不清楚。”
听着自家臣子的惨叫,大名连连摇头,直接撇清了一切与自己生命危险有关的问题。
可惜的是,他碰到的是白石。
一个很讲道理,但是又很不讲道理的男人。
于是,只不过是两息之间,大名阵营的十几号人几乎同时被这位白发男人当场腰斩。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对方会在问完话之后一声不吭地直接选择动手。
紧跟着……
惨叫声、嚎啕声、辱骂声此起彼伏地响彻了整个暗层。
精神已经错乱了的平林丈一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样也变成两截了的伢作,神经质般地大笑起来,
“对……这才对,怎么可以就我一个人去死。”
十几个人一边拖着半截身子,一边抱着自己另半截身子,痛苦地哀嚎着。
这种比战场还要惨烈的场面,让从小就出生于上流社会的鹳无法承受,他强忍住心头的那份恶心与恐惧,怒吼着:
“他们确实罪无可赦,但是你这样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退出尸鬼化,恢复正常后的白石没有理会鹳的话语。他忍着疼痛用已经卷刃得不成样子的折叠刺刀一刀捅进了那已经半躺在地上的大名的腹部。
这个早已失禁得一塌糊涂的胖子,发出了堪比杀猪般的叫声。
泪流满面地他痛苦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而他的儿子,此刻也正在流着泪咆哮着。
出于对生命的渴望,这位鸟之国的大名用他那肥胖的双手抓住了正在试图切开自己腹部的刀。
平日里习惯了摸女人的胖手,此时所表现出来的手劲大得惊人。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力气的大名,竟用双手直接掰断了白石手中这把已经破损严重的折叠刺刀。
可正是因为手劲过大,这个蠢笨的上位者一下子没来得及收住劲道,捏着断刃的双手竟然在自己的小腹上划拉了一下。
戏剧化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
大名自己用断刃剖开了自己的腹部,那动作仿佛是一个武士为了谢罪选择切腹一般。
“你们,应当害怕的。”
白石看着脚底下这个因为痛苦面容已经扭曲成一团浆糊的大名,寒着脸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接着,他转过头向鹳的方向看去,仿佛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各种质问声,继续说道:
“孟宗在什么地方。”
“我不会告诉……咳……”
没等鹳把话说完,白石已经瞬步到了他的面前。铁钳般的粗糙手掌捏住了这个大名之子的喉咙,现在,他没有太大的兴趣和对方扯犊子和过家家。
男人的视线,朝着三原阳介的方位看去,那眼神已经非常明确的告诉了对方他的想法。
要么你说,要么他死。
“如果我猜的没错,按照程序来办,孟宗应该还在天守阁附近。”满头是汗的阳介紧张得说着,“这事儿我们真的不清楚,外墙那边我们安插的人非常少。而且,想要从外墙传达信息到天守阁内部,不容易。”
听到阳介的话,白石松开自己的右手几步来到了他的面前,从对方的腰间抽出了武士刀握在自己的手上。
“通知下去,就说刺客已经伏诛,大名请求孟宗高僧前来见证传位。”
这句话,让阳介不经意地咽了咽自己的喉咙。他本能地朝着自家大人看去,却见大人此刻还捂着自己的喉咙在那里痛苦地咳嗽着。
他聪明的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实力上的鸿沟决定了他们无法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
“好。”
识相地微微低头,身为鹳的得力亲信,三原阳介不顾鹳的眼神一步步踏过满是鲜血与内脏的地板,来到还在惨叫着的大名的面前。
作为一名武士,他歉意地先向对方鞠了一躬,然后蹲下身从对方的衣袖内搜出了一把扇子。
那是大名才能拥有的扇子,也能代表权利的象征。
拿到扇子,表情决然的阳介独自一人离开了这宛如地狱的天守阁五楼。
来到六层,他将手中带有血迹的大名扇展开并高举至头顶,高声嘶吼道:
“刺客已经被鹳大人伏诛,大名要求孟宗高僧前来见证传位。”
六层,有的人正拼着刀术,有的人还在互相角力,甚至有的人已经快将对方制服。可是,当三原阳介吼出大名要传位的那一刻起。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他们当中有些认识阳介,有些不认识。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能被大名持有的大明扇,如今却被对方拿在手里。
“传令,刺客已经被鹳大人伏诛,大名要求孟宗高僧前来见证传位。”
见这帮人还处于愣神状态,阳介深呼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嘶吼地喊出了自己的命令。
“快……快传令……”
“传令!刺客已经……”
总算是有人先行从震惊之中反应了过来,他们推搡着自己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队友,并同时高呼起传令来。
此起彼伏地叫喊声,一浪又一浪地盖过了厮杀声。
渐渐地,厮杀声消失了,只留下了几十人不太整齐的喊话。
“传令!刺客已经被鹳大人辅助,大名要求孟宗高僧前来见证传位。”
……
“大人,这……这政变怎么这么快?”
还站在外墙处的孟宗人,听到了天守阁内的动静后,其中领头的护卫说道:
“这前前后后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那个鹳就这么政变成功了?”
“呵呵,这样也好,让我来做见证人。”孟宗听着天守阁内一遍又一遍的传令,微睁着眼睛露出了一抹微笑。
“新王登基,盘下不稳,我们的操作空间就多了。”
“可是,先前进去的那名刺客明显是忍者,他们是怎么把那名忍者抓住的?”
护卫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他们一帮不会控制查克拉的武士,怎么抓到那名忍者的。”
“呵呵,我说久作,你是不是演戏演的时间太长了,都忘记我们自己的身份了?”
孟宗淡然地笑着,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我们这里可是有个人,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