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梵音在昏睡的噩梦中突然惊醒!大叫着!
她从床上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汗流浃背,眼下漆黑一片。轰轰的铁轨声响在窗外。梵音紧盯着自己身前的床铺,大脑混乱一片。
“呜!”梵音头痛的蜷缩起身子,把头埋磕在了膝盖上,纤细的双手抓进头发里,她难过地抽泣着,身子在颤抖,却不敢发出声音。
“北冥,北冥”梵音的心里不停絮叨着,眼泪流了下来。她在哪?刚才的那一幕几乎吓掉了她的命。梵音大口呼吸着,踉跄直起身子,借着车门外的光线摸索着下了床。
她歪歪扭扭地穿上鞋子,刚一站起来,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她的手撑在半空,打了两个摆子才算稳住。梵音提了一口气,二话没说,从车厢里冲了出去。
现下的第五梵音并不在弥天大陆上的东菱国。刚才那一瞬,梵音从火车的车厢里骤然惊醒,她一时迷惑地看着四周。此时此刻,她正坐在一列开往京平市的火车上。第五梵音在这个世界里又叫做莫小白,是一个正要去京平市翰林大学报到的大学一年级新生。
十七年前,因为一次变故,第五梵音,崖雅和北唐天阔,被迫从弥天大陆离开,来到了这个异世界止灵大陆,也被人们称作地球的地方。此时此刻他们三人正以莫小白、张一凡和天阔的身份生活在这里,等待与北唐北冥汇合,届时重返弥天大陆。
第五梵音从车厢里冲了出来,火车走廊里明晃晃的白炽灯刺的她双眸酸痛。梵音身体打晃,一步一步地往水房走去。因为惊吓过度,她直觉得身体疲软,她一边摁着火车走廊上的窗户,一边尽量快步走去。
梵音的手心按在窗户上只觉得一阵冰凉,大脑也跟着慢慢清醒过来。车厢里,一个人在感觉到梵音有异常时,第一时间清醒过来。原来,梵音刚刚大叫着北冥的名字是在梦里,现实并未出声。只是她挣扎的动静仍然引起了那人的警惕,即便她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动作,以免扰到周围的人。多年的军旅生活,克制守己早就成了梵音的本能。
凌野知道梵音醒来,却未出声,只是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等梵音冲出列车车厢后,凌野也跟着冲了出去。睡在梵音上铺的凌野的妹妹凌烟此时睁开了眼睛,她只盯着哥哥冲出去的背影,眼睛里闪出诡异的光。随后她又看看旁边的崖雅,睡的还真熟,丝毫没受影响。
梵音趴在水池中,大口大口喝着凉水,双手捧着清水拼命往脸上拍打着,凌乱的短发已经湿透了,贴在脸颊旁。急速增长的灵力和记忆让梵音头痛欲裂,身体难耐。她的身体慢慢支撑不住了,往水池边滑去。
车厢外,走廊里,站着不少还没入睡的人。几个男人正抽着烟。一个年轻男人看到梵音将要倒下去的身影,赶忙要来搀扶。不料,他还没伸手碰到梵音,已经被一个人格挡开了。那人身形迅捷,修长挺拔,不知何时插到了年轻男人身前。
“哎?”年轻男人有些烦躁地出了声。
眼看着梵音快要触地,凌野一把抱住了她,揽进怀里。梵音意识模糊,顺势把头抵在了凌野胸前,鼻息难耐,眉间紧蹙,只听梵音唇边默念着:“北冥北冥”
凌野见状,心中一疼,抱着梵音转身离开。
“整了半天,是人家小两口闹别扭呢!嗨!”看热闹的人呵呵调侃着。
“哼!”本想搭把手的年轻人斥了一声,使劲吸了口手中的烟。
凌野抱着梵音来到车厢门口没有着急进去,走廊里的空气比车厢里清凉些,凌野想让梵音缓和一会儿。梵音躺在凌野怀里,一时安稳下来,只是眉尖还在紧蹙着。凌野低着头,温柔地看着梵音。
梵音双眼紧闭,轻咛了一声,又沉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凌野把梵音抱进了车厢,轻轻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头发、脸庞、衣襟、袖口,脱了鞋,轻轻帮她盖上被子,掖住被角。
他没着急起身,而是守在梵音床边,看着她。手指轻轻按着梵音的眉心,不一会儿,梵音的眉间松了,呼吸也渐渐变得顺畅。凌野看着梵音净如月光的脸庞,细长的睫毛,伸手抚了过去。凌野温暖的手心捧着梵音的脸颊,不舍得离开。
这时,睡在梵音上铺的凌烟翻了个身,嘴中呓语着:“哥,我喜欢你”
凌野听罢,眉间一皱,露出厌恶之情。谁知,这时凌烟更加清楚大声的说了一句:“哥,我喜欢你。”
这一句说完不要紧,紧跟着凌野上铺睡着的崖雅也有了动静。她一个翻身,轻哼着,“什么啊”崖雅睡眼朦胧的朝梵音看来,以为梵音在讲话。当她迷糊着眼睛看去时,梵音正在安静的睡着,旁边无人。凌野已经无声无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哥我喜欢你”这回这一句,同是睡在上铺的崖雅可是听的清楚。她激灵一下醒过来,看着对面的凌烟。她话语间含情脉脉,娇羞半分,听的崖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忙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清晨,崖雅早早醒来,蹑手蹑脚下了床。一低头,发现睡在她下铺的凌野不见了。她又看了看上面,凌烟也不在了。
崖雅来到梵音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想要叫醒她。只见梵音睡得又沉又稳,崖雅还是下不去手了。她起身离开房间,想去找隔壁屋的天阔。刚一出门,崖雅便看见凌野兄妹俩站在走廊上,男孩面色平平,女孩低头颔首。崖雅瞬间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幕,女孩叫着哥哥的样子明显不正常。
崖雅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时凌野向她看来。她调头就走,去找天阔。
早上八点多,餐车过来了。崖雅和天阔替梵音买好早餐,来到车厢里。凌野和妹妹也走了进来。崖雅看见他们只觉得奇怪,于是偏过头去,不再搭理。
“小音,起床吃东西了,醒醒嘛。”
“呜。”梵音翻了个身,嘴里呜咽着,显然是还不太舒服。
“小音怎么了?”崖雅看出不对,伸手摸去梵音额头,一层细密的冷汗布在上面。“啊呀!小音怎么了!”崖雅见状,立刻急道,声音却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