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尽,一日看尽长安花。
翩翩少年郎在殿试中侃侃而谈,一举夺得状元郎。
据说,皇上原本见他生得好看有意封他为探花。谁知,少年郎不仅长得好,一张口,才华更是甩了其他两位八条街。
区区探花,实在是配不上这才貌双全的少年郎。
于是,十八岁的林颐成了大新王朝史上长得最好看的状元郎。
皇上看着这少年郎,越看越欢喜,谁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当即,便赐了官职,封为鸿胪寺少卿,从五品的官职。
由此可见,皇上是有多器重这状元郎了。
朝歌十二岁那年,林颐成为了众人称赞的状元郎。
状元郎不仅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更是美如冠玉,气质不凡,以至于游街的时候,万人空巷。
林婉更是一早就拉着朝歌订好了酒楼,哥哥状元郎的游街,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林婉与朝歌趴在窗户上,等着状元郎的经过。
“朝歌,快看,我哥哥来了。”
朝歌闻声便抬头往窗外望去。
才貌双绝的状元郎一身红衣骑在马上,面对人们的热情,状元郎却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好像大家口中呼喊的不是他一样。
这是朝歌第一次见林颐穿红衣,及腰的墨发高高竖起,剩下的则听话地贴在身后。
朝歌心想,怕是除了以后大婚,林颐这辈子都不会穿了吧。
只是不知,是谁会和他一起穿红衣,拜天地了。可能那女子要被气死了吧,毕竟,夫君穿红衣比自己这个新娘还好看。
朝歌望着林颐,思绪早不知道跑哪去了。等她回过神再往下看时,刚好撞见了林颐的目光。
一时之间,朝歌竟红了脸。像是突然拆开的礼物,又像是突然吃到了最喜爱的如意糕,朝歌的心里突然冒起了泡泡。
一颗,两颗…
一时之间,好像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红衣的林颐和自己。朝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那天,朝歌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直到晚上睡觉前,她的脑子里还都是红衣的坐在马上的林颐。
她想到了六岁那年的不倒翁和十岁那年的怀抱,还有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糖人。
当晚,朝歌梦到了红衣的坐在马上的林颐。只是这一次,是他成亲。
朝歌看到了坐在女宾席上,婉儿姐姐旁边的自己。
第二日醒来时,朝歌突然觉得少了什么。只是睡了一觉,为何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那种帐然若失的感觉,就像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找不到了。
用早膳时,朝歌突然很想见到林颐,想看一看他。
“朝歌,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了。”婉儿高兴地牵着朝歌的手,往自己院子里走。
“我…我就是突然想你了。”朝歌心虚地说。
婉儿却信以为真,笑得更开心了。
“恰好今日我让厨房做了一些新的糕点,待会你一定要好好尝一尝。”
朝歌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朝歌似是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问道,“林颐…林大哥呢?”
“哥哥呀。他今日一早就出去了。”
朝歌失望地点了点头。
林婉专注于让白芷去催促厨房糕点做好没有,倒没有注意到朝歌一脸的失望。
直到很晚,林颐才回来。那时,朝歌刚准备离去。
恰逢,在林府门口,林颐碰到了准备离去的朝歌。
正在跟林婉笑着道别的朝歌,就这样看到了准备下马的林颐。
一瞬间,空了一天的心突然就满了。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跑进了自己的心里,自己的脑袋里,自己的全身上下。
“林大哥。”叫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称呼,今天突然就叫不出来了。三个字,却磕磕绊绊。
林颐望向朝歌,点了点头。“这是要走了吗?”
朝歌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路上小心些。”
朝歌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马车。她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到了还在林府门口站着的兄妹俩。
对上了林颐的目光,朝歌无措地放下了帘子。
林颐看见朝歌紧张的样子,很是不解,便问道,“朝歌今日是怎么了?”
“没怎么啊,不挺好的吗。”林婉边说边往府里走去。
林颐摇了摇头,没有在意,也跟了上去。
那晚,朝歌迟迟不肯上床睡觉。
她坐在窗前,打开了窗户,望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她发现林颐对她来说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不见到他时,会觉得空落落的,会很想见到他。
可见到他时,自己又会很紧张,感觉在他面前的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朝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日起床后,朝歌觉得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母亲肯定会知道。
“母亲,为什么你会很想见到一个人呢?”朝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腿上灵活的敲打着。
“因为见到那个人会让你很开心。”
“那…为什么你会在一个人面前很紧张…感觉在那个人面前的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可能是你害怕那个人,也可能是你喜欢那个人。”盛云苧温柔地笑着。
害怕吗?不,她并不害怕林颐,相反,她很想离林颐近一点。那…就是喜欢了吗?
“喜欢吗…。”
“对,喜欢。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会特别在意自己在那个人面前的样子。”盛云苧不知道女儿是怎么了,金钗之年的女儿是该有自己的小心思和秘密了。
朝歌想到了在林颐面前的自己。
自己想要看见林颐,和想要看见父亲,哥哥都不同,和想要看见婉儿姐姐也不同。
自己会想要离林颐近一点,对自己来说,林颐他是不一样的,是和周玺安,秦景煜都不一样的存在。
是喜欢吗?
朝歌突然明白了。是喜欢的。自己是喜欢林颐的。这种喜欢和别的喜欢是不一样的,这种喜欢只有对林颐才有。
朝歌突然豁然开朗,这几日自己的奇怪,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找到了原因。
盛云苧并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女儿。她知道女儿或许有了小秘密,但是,女儿不说,她也就没必要问。
女孩子谁还没有个小秘密了。
想明白的朝歌心里轻快了不少,连茶都觉得甜了不少。
从那日想明白了以后,朝歌便往林府跑的更勤了。以至于,林婉以为朝歌在家是受了什么委屈,才跑出来。
直到她问了好几遍,朝歌都被她问的无奈了,才肯罢休。
只是,林颐正式入了朝堂,新官上任,许多事情都要从头开始,自然是日日都要去鸿胪寺,哪有时间在家里待着。
所以,即使朝歌来得再勤也没有再见到过林颐。每次都满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归,朝歌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林婉一回头看到朝歌又在那发呆,便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朝歌,你近日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啊…没什么。”
“还说没说什么,我看呐,你人是在这,心不知道跑哪去了都。”林婉撇了撇嘴。
老太君的生辰快到了,林婉近日在给祖母准备生辰礼物。她打算给祖母做一身里衣,衣服样子已经出来了,还差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朝歌坐到林婉身旁,看到林婉手里正在做的里衣,便伸手摸了摸。
“婉儿姐姐,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朝歌手里捏着里衣问道。
“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不是我喜欢你,喜欢父亲母亲的喜欢。”朝歌认真地强调了一遍。
林婉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那个摇着扇子,眼里带笑的少年。
“婉儿姐姐,你怎么脸红了。”朝歌见林婉不说话,便看了过去,结果发现林婉的脸通红通红的。
“没事。”
“婉儿姐姐,你说怎么会喜欢一个人呢?”朝歌两只肘关节支在腿上,两只手捧着脸,眼神放空。
“大概是那个人太优秀了吧。”林婉放下了要做的里衣。也开始思考道。
“可能在你的眼里,那个人比任何人都要好,都要优秀。”
朝歌想了想林颐,是了,谁还能比状元郎更优秀。状元郎不仅才华横溢,更是一表人才。
朝歌突然想到那天晚上梦里,林颐大婚的样子。
“婉儿姐姐,你说林颐哥哥这么优秀的人,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新娘子呢?”
“我哥?”林婉吃地问道。“怎么突然提到我哥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只是想不出来林颐哥哥这么优秀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朝歌突然有点害怕听到林婉的回答,左手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右边袖子。
“我哥他估计没什么心思关注别的女子吧。从小就没见他与哪个女子走的近过。”林婉索性也不做里衣了,她让白芷把里衣收起来,改日再做。
“我哥他和我不同。虽是亲兄妹,但我哥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很有自己的主张,而且,他待人一向冷淡疏远,哪怕是我,也很少与他亲近。我不觉得他会去喜欢哪个女子,甚至说,我想象不出来我哥他面对喜欢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子。”林婉靠在床边,想起了从小到大都很少见哥哥笑。
“我总觉得我哥他眼里和心里除了他想要的,他的志向以外,就没再有过别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他的亲妹妹,可能他都懒得看我吧。”林婉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