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我有件事情要与你说。”
朝歌抬起头看着林婉,一副询问什么事情的意思。
“我,我……,我昨日里回去找了哥哥。我……与他说了你是因为遇见他和珮琴表姐失的声。我……,我还说了你平日里为他做的一切,还有你喜欢他的事情。”林婉看着朝歌,小心翼翼地说。
朝歌突然愣在了那里,别开了与林婉的目光注视。
林婉以为朝歌生气了,连忙解释说,“对不起,我是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而且没道理你一个人在这受苦,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朝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擅作主张的,我不该不经过你同意就告诉哥哥的,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快点好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一想到你现在不能说话我有多难受和心疼。”林婉捧着朝歌的手,语气里已经开始有了点哭腔。
“对不起,朝歌,真的对不起,我想让哥哥想想办法,我真的好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林婉没忍住,终于哭了出来。这是朝歌失声以后,她第一次哭。
朝歌默默地把头转了过来,拿起手帕为林婉擦了擦眼泪,擦完后,她伸出手抱住了林婉。
林婉回抱着朝歌,趴在朝歌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己,朝歌也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许久后,林婉轻轻地推开了朝歌,用手抹着朝歌的眼泪,笑了笑,“我们朝歌这么好,老天爷一定会看到的。现在受的这些苦只是为了让朝歌更好地长大。”
朝歌也笑了笑,点了点头。
如前一日所说,林婉一回到林府就直奔林颐的院子,许是院子里的人昨日已经见过了,今日倒是不再大惊小怪了,甚至还主动询问林婉,是不是如同昨日一样把饭菜端过来用。
林婉点了点头,便坐在那开始等林颐了。
林颐回来后看了林婉一眼,示意她跟过来。
刚到书房林颐便拿出了昨天晚上写的那封信。
“你先帮我把这封信带给她,等到休沐我会正式去忠勇侯府拜访,去看看她,亲自与她说的。”林颐把信递给了林婉。
林婉接了过来,她倒是没想到哥哥这么快就付出了行动。
林婉在那犹豫了许久,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吗?”林颐发觉妹妹还不走,以为她还有别的什么事情。
“哥哥…”林婉犹犹豫豫。
林颐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林婉,像是在询问她要问什么。
“哥哥…你…你对朝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林颐望着林婉看了看,没有说话,又重新低下了头。
“或者说,在你眼里,朝歌算什么呢?好朋友的妹妹吗?或者只是一个身边一起长大的比你小的妹妹?”林婉语气急了许多,像是急着得到答案一样。
林颐拿着书的手愣了一下,昨天晚上他也无数次地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从前,他只当她是个小姑娘,一个娇宠得不行的小姑娘,想着有什么事多护着她点,毕竟看惯了小姑娘笑容的灿烂,谁也不想看到小姑娘沮丧难受的样子。
林颐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谈不上幸运的人,甚至说是一个没怎么沐浴过阳光的人。亲眼看着母亲死去,临走前,还把刚出生的妹妹托付给了他。小时候,没人管自己,连祖母都分不出心管自己。那时候自己被放在了舅舅家养,虽说舅舅一家对自己特别好,什么好吃的都会先给自己,可终究是在别人家里。
林颐从小就明白,这世上最稳固的依靠就是自己。他和朝歌是两个对面,朝歌和他不同,那个小姑娘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啊。
因此,林颐虽面上不显,可心里也总是想护着小姑娘的,他想她能一直这样子下去,感受不到孤独。
“我不知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想别的,男女情长对我来说来浪费时间了。”
“婉儿,你知道吗,我们没有别人了,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当然,我会永远顾着你。所以,我要赶快做出一些功绩,我需要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只有我越来越有权利,我们才能过得更好,才有资本让你找一个足够好的人家,过一个足够好的后半生。”
林婉眼睛突然泛红起来,她有什么资格去说哥哥呢?兄妹俩在这世上相依为靠罢了。
林婉装作不经意地样子偷偷地揉了揉眼,“哥哥,你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明日我放了学就去把信给朝歌送去了。”
林颐点了点头,便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林婉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待林婉走远了,林颐放下了书,靠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刚才他想到了母亲临死前的样子。
“颐儿,母亲就把妹妹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妹妹。”
照顾好妹妹,他怎么照顾好妹妹呢,他也不过也还只是个孩子罢了。他知道,母亲是没有别的人可以托付了。
林颐闭着眼睛,脑海里出现了许多画面。
小时候,母亲总爱夸奖他,说他天资聪慧。
“我们颐儿啊,可真是聪明,学东西学的这么快。”
小时候,他也从顽皮过,母亲总是一边批评他,一边给他擦汗。太久远的事情,他记不得了,他那时太小了,关于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都是母亲那端庄的模样。
婉儿她,真的很像母亲。
后来呢,后来他没了母亲,没了人疼爱,他收起了所有的好奇,他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懂事,看起来厉害。他见过朝歌顽皮的模样,见过她耍赖的模样,每次看见似乎透过她,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
他有童年吗?有吧,只是一转即逝罢了。
林颐眼泪从闭着的眼角流了出来。
母亲,我好想你。
第二日,林婉干脆派人向学堂告了假,她等不及了,她想让朝歌早点看到这封信,她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林婉刚踏进忠勇侯府,就碰到了要出门的李朝煦。
“朝煦哥哥好。”
“是婉儿啊,怎么今日没有去学堂。”
“我…我向学堂告了假。”婉儿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她倒是很少请假,这次实在是等不及了。
李朝煦很快便明白林婉是为了朝歌才请的假,“真是太麻烦你了,让你为了朝歌这么费心。”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希望朝歌快点好,我想着多陪陪她,多说点话,总该要好地快些的。”林婉连忙摆手。“朝煦哥哥今日怎么也没去军营?”
“哦,我这是正准备进宫,这不皇后姨母知道朝歌的事情了,挂念着,朝歌这样,我又怕她进宫受了刺激。只好我去禀报皇后姨母了。”李朝煦解释到。
“那朝煦哥哥快去吧。”林婉一听,也不敢再聊下去了,恐耽误了进宫的时间,让皇后娘娘等着了。
李朝煦点了点头,便大步走了出去。
“这是哥哥写给你的信,他说,他现在不方便,等他休沐了亲自来看看你。”林婉轻轻地说,并把信递给了朝歌。
朝歌愣了一下,没有立刻接过来信。她想过林颐会托婉儿姐姐说一些话,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会直接给她写一封信。
林婉把信往朝歌怀里一塞,“我可没有偷看。”
“我要去找珍兰珍竹她们了,我可是想了好一阵如意糕了。”林婉有心让朝歌自己一个人看这封信,特意找了借口出去了。
朝歌现在情绪已经平稳了,她倒是也不怕让她一个人待着了。
林婉找到做如意糕的师傅,请他多做些如意糕出来,她有私心,想着贿赂贿赂谢言渊。
先生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自己今日不是因为生病,肯定猜到了自己来了忠勇侯府,一想到谢言渊,林婉就有点内疚了。
“早知道婉儿小姐要,刚才给大公子要的时候就多做点了。”做如意糕的师傅姓杜,如意糕是他家祖传的手艺。杜师傅原先就是因为这祖传的手艺才被招进宫的,他不习惯宫里的生活,正好皇后娘娘把他赐给了朝歌小姐。杜师傅简直乐意地不行。
杜师傅的人生乐趣就是做好吃的东西,能碰到一个这么喜欢吃他做的东西的人,他就像是遇见了知音,高山流水,他巴不得天天都做东西给朝歌吃。
“朝煦哥哥?他不是进宫吗,要如意糕干什么?”林婉一脸疑惑地问到。
“哦,好像说是要送人。”杜师傅笑呵呵地回答道。朝歌小姐最近身体不太好,好久没有吃如意糕了,他都没机会做了,今天可好,公子和婉儿姐姐都来要了,他可以大做一番了。
“奇怪。”林婉嘟囔着,倒是也没再细想。
此时,皇后宫中的李朝煦打了个喷嚏。
“阿嚏。”李朝煦揉了揉鼻子,奇怪,是谁在念叨自己呢。
“朝煦你没事吧。”皇后娘娘连忙问到。
一旁的七公主周静欣也一脸关心地看着李朝煦。
“啊,回姨母,我没事,只是一个喷嚏而已。”
“朝歌已经这样了,你可千万别再生病了,不然你母亲怕是要担心死了。”
“是,姨母,我一定会多劝慰母亲的。”李朝煦点了点头,答应到。
“静欣,去把我昨日里的那个首饰盒子拿来。”皇后拍了拍周静欣的手,说到。
周静欣点了点头,便去拿去了。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皇后挥了挥袖子,示意她们都退下。
“是。”
李朝煦明白,皇后姨母是有意支开七公主,怕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