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露馅,蒋雀儿赶紧扯了一下李道一的衣摆,让他别说了。
“李大哥,我想起来那边还有人找你,快去看看吧!”
李道一也没多想,径直往竹棚后侧去了。
见到蒋雀儿窘迫的样子,让围观的人群顿时哄笑起来。
大概知道他要挨批,有人笑呵呵地大声说道:“小韩会长,您这徒弟干活一个顶俩,是个好娃,俺们心里都感激哩!就算要教训,能不能手下留情啊?”
韩逍遥抬眼看过去,笑着说:“大娘,谢谢您的夸奖!玉不琢不成器,不过您说的我知道了,会有分寸的。”
“那感情好!雀儿啊,打是疼骂是爱,师父教训徒儿天经地义,好好跟着小韩会长,以后有大出息!”
听了这话,蒋雀儿再也忍不住伤心,眼泪扑簌簌掉下来,点头答道:“嗯,谢谢大娘,俺都记下了。”
看着蒋雀儿杵在那里泪流满面,韩逍遥又好气又好笑。
这货禁闭结束后虽然收敛了不少,但那股狂傲劲没断根,所以论功行赏时韩逍遥故意漏了他,新股东里也没他的份,更没有给他任何职务,就这么视若无睹地悬着他。
这导致蒋雀儿一半惶恐一半失落。
他以为韩逍遥厌恶自己,再也不会收他为徒了,不敢到韩逍遥面前询问究竟。加上总部里时常有熟人指指点点,感到难为情的他,只能找个理由躲到李道一这里拼命干活,每天挨到天黑才溜回去睡觉。
今天听到韩逍遥来了,他打算偷偷瞄一眼再回去干活,却正好被抓个现行。
虽然,他二十岁,韩逍遥才十六岁,但现在他倒像个孩子。
满心的委屈让蒋雀儿控制不住流泪,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哪
等哭够了,他抹了抹眼泪,仰起脸笑着说道:“师父,若是没有吩咐,俺去干活了。”
韩逍遥在心里点点头,嗯,总算有点长进,正好也缺人手,马马虎虎带着他吧,毕竟今天松口认了他这个徒弟。
“准备准备,明天跟我去东京待几天!”
“唉……”蒋雀儿答应一声,转身向着竹棚走去,忽然他猛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盯着韩逍遥。
“师…师父,您说什么?!”
韩逍遥故意说道:“让你好好干活,别没事老爱哭鼻子。”
蒋雀儿回神想了一遍,不对,师父刚刚明明让他去东京来着。
他立马跑了回来,笑嘻嘻地说道:“俺都听到了,是不是要带俺去东京!您是师父,俺以后给您养老送终,可不兴诓俺!俺给您老牵马坠镫,俺这就回去收拾……”
说着就要往总部跑。
韩逍遥抬脚给了他一下:“混蛋!做事可以半途而废吗?滚回去把棚子搭好,若是大娘有半点不满意,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韩逍遥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货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后缰绳还是要勒紧点。
蒋雀儿连忙欢快地答应下来:“师父,您放心,俺一定把大娘当祖宗供起来!”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
李道一凑过来,用肩膀撞了撞蒋雀儿。
“咋回事?”
蒋雀儿看了一眼对方,飞快地说道:“师父明日带俺去东京!”
“看情形,好像是答应收你为徒了?前面他冷落你大伙都瞧在眼里,可没人敢问。现在又带单单你去东京那个花花世界,啧啧!哎,你说会长年纪不大这心思到底咋想的呢?”
蒋雀儿哈哈一笑,说道:“要让你猜到,那还是俺师父?干活喽!弟兄们,加把劲,让大娘住上又大又暖和的新棚子!”
看着蒋雀儿像小老虎一样活力满满,李道一摇了摇头,觉得考虑这些深奥玄妙的问题太伤心神,还是搭竹棚打铁省心,于是把糊里糊涂的心思丢到了脑后。
韩逍遥顺路来到安保训练营,五百名严格挑选的队员,此刻在元十四的监督下,正在练习队形队列以及军容军姿。
韩逍遥没有打扰他们的训练,只在栅栏外安静地看着。
实际上,除了目前秦之荣与祝氏兄弟合计三百余战斗人员,原有三大势力遗留下来的战斗人员仍然高超过一千三百。
一万人养这么多壮丁肯定不现实,于是韩逍遥开诚布公,最终商议决定压缩编制走“精兵”线路,安保队员最高不超过五百。
剩下的人员,工程队、商队、生产部合计招募了七百人,至于剩下的一百多人全部解散,或应募临时工,或等待扩招,反正每天可以领到米粥,不会担心饿死。
此举将最优秀的壮丁全部吸收,既增强了韩记实力,又解决了治安隐患,大大节省了支出,被司马横如誉为一箭三雕。
沈三娘私下里请教韩逍遥,为何不将安保队压缩到四百三百,那样不是更节省钱粮吗?
韩逍遥悄悄告诉她两个理由,第一防止秦之荣与祝氏联手发难,第二预防大股溃兵乱匪袭击。
另外,还告诉三娘,目前通过贩鱼和商队的获利,韩记可以养的起五百人,为了大家的安全保障多花点钱粮,值得。
实际上,韩逍遥已经决定将这亦兵亦民的一千两百人,培养成自己的私人武装,而且,会抓住任何可能尽早扩大规模提高战力。
他必须防着东京那帮鼻孔朝天的朝堂大佬,说不准哪天就会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即便朝堂上没人搭理韩记,但三年后北方南下的女真铁蹄绝对会席卷中原,那时,他必须拥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五百正式安保脱产严格训练,以浮桥大营的禁军士卒为单位,要求一对五。七百准军事人员分成三批,每隔五天轮番训练,确保一对二即可。
换言之,韩逍遥希望三到六个月的训练,这一千两百人具有正面击溃五千禁军士兵的战力。
所以,首先灌输给他们的是纪律与团队荣誉感,队列与军姿训练至少要操练一个月。
看着这帮极度不适应正规训练的农夫,韩逍遥笑了笑。
别急,这只是开始!
终于,休息期间,元十四发现了栅栏外的韩逍遥,赶忙跑了过来。
元十四过来后,立正,敬举手礼,而韩逍遥也回敬举手礼。
“让二郎与陈亮带着他们,十四哥陪我走一走吧?”
元十四知道对方有要紧的事交代,二话不说返回去交代担任教官助理的元二郎与陈亮。
一边走着,韩逍遥便把明日要去东京的决定通知对方,同时,对于刚刚发现训练中的问题,提出了不少改良的建议。
元十四凭着直觉,判断韩逍遥并不是专程找自己来说这些事的,于是他继续认真听着。
最后两人来到一处小土坡,韩逍遥信步走上坡顶,看着原先居住的草窝子。
韩逍遥指着那边笑道:“还记得,在那边我让你们跑步竞争主力队员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那是半年来俺第一回吃到荤腥,差点把瓦盆都咬碎了……”
元十四不禁回想起当初跑步抢鱼吃的场景,没想到仅仅半个月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时间又是感慨又是欣慰,不由得心神起伏不已。
“哈哈!”韩逍遥笑了起来,冲对方抱拳行礼:“当初有人闹事,若非小七哥仗义执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会长哪的话?俺小七最看不惯……”
“嗖!”
话音戛然而止,元十四猛然从韩逍遥身边跳出去一丈多远,脸色惊恐万分。
韩逍遥瞥了一眼距离。
龟龟,这特么到奥运会上也能拿牌了吧?
“你~”元十四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坚持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忽然他似乎记起来,之前韩逍遥询问他明日天崩地裂有什么梦想时,自己曾说想去瞧瞧马行街的花魁,还透露过山寨老大的隐蔽信息。
可一般人仅凭这些,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老底!
这个少年,莫非神奇到可以窥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