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安。”墨鹤恭恭敬敬上前向九王妃行礼，他似乎比以往更加好看了几分。

“墨鹤大人安。”茜珠见到他，福了福身子。

熟悉的场景她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遍，对墨鹤她甚至敢与他讲话讲到啼笑皆非，因为墨鹤其实私底下是很好说话的人。

“本宫以为是谁在这儿独自赏花，原来是墨鹤大人，近来家父身子可安康？”九王妃今早平定风波，到底石楠也是墨鹤惹来的事情，心里其实不是很痛快，总感觉一股本是自己掌控的势力正在敲破枷锁，开始难以控制。

墨鹤对九王妃这般带刺的关心，也只是笑笑，礼貌性回道：“家父自从病榻不起，也只是喝王妃送的汤药才能好好安睡，这都得多谢九王妃垂怜。”他频繁的对自己笑，让本就严肃的九王妃更加不舒服，她甩了甩袖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然如此，那本宫倒是问问墨鹤大人，这件事若不是王爷出面让本宫来说，本宫是不想与金侧妃掺和在一块的。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

九王妃那张素面朝天的脸终于有了点颜色和神情，她有些着急知道此人，脸都憋红了几分。

墨鹤说道：“九王妃真是多心了，那丫头真的就是慈悦庵里一个代发修行的姑娘。要说身世那就是个尼姑带大的，何来来历可说？再者，阴差阳错从树上掉下来砸中了九王爷这种事可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概率可不是人能指使的，九王爷被砸得好生疼，才这般不依不饶非不放她走的。”

九王妃心里早有些怨气，不过九王爷历来桃花运旺得妙哉，只得小声嘟囔着，自知九王爷想怎么样是谁也管不了，劝诫也不听的，说了也没用。

“本宫看，是王爷又开始春心荡漾了吧。硬把人家小姑娘困在王府之中，这算什么事？”

“王妃娘娘说的极是。”墨鹤正说把解药送给石楠姑娘，这样也好让她安心离开府邸。

九王妃本来还想深究，一听解药一事，立刻找借口急着离开。

墨鹤也只好去了别处。

茜珠不解，问道：“王妃娘娘，怎么这个韩石楠，竟然被王爷下了毒。若是给了她解药，恢复她的身子，她自己不就走了吗？”

“茜珠，虽然你是跟了本宫从家中陪嫁过来的，可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情。”九王妃逐渐回忆起当年那桩事情来。

多年以前，茜珠自小跟着九王妃长大，唯独这件事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九王妃知道也一直藏在心里，就像是她和王爷之间一个秘密一般，谁也不戳破。

九王爷十六岁那年，脾性颇好不与今日相同。

那时候还是九皇子，因聪慧极得皇上喜爱，皇上也一直寄予厚望在他身上，当年一个犯了事的宫娥被关了起来，遇到了九皇子被九皇子救回。

九皇子年纪小，对男女之情懵懂无知，在宫娥一来二去的关心之下且乖巧美好的形态，九皇子私自爱上了此间这个犯了事的宫娥，硬是抛下学业，整日与这位宫娥相伴。

后来这件被九皇子一直隐瞒的脆弱的感情最终还是被皇后娘娘得知。皇后娘娘瞧不上身份卑微的宫娥，万分阻挠他们在一起，妖女祸国为名将她关押大牢之内受刑。

九皇子自然为了救宫娥一命顶撞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越是把错归咎于这个可怜的女子身上，对这名女子处以莫须有的罪名，当夜在五刑台处死，待关在房中的九王爷赶到时，已经为时已晚，连尸体都已然连夜火化。

听当年发刑的掌事嬷嬷说，受刑时，皇后娘娘还特意嘱咐过检查清白，宫娥那时还是处子之身，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于是，九王爷从此性情大变，对皇后娘娘的态度也从此紧张，他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至亲的额娘将自己最想保护的人残忍杀害，对他而言宫娥是唯一能够听自己述说心事的人，她美好也善良。

皇后娘娘为了和缓这层母子关系，也是因为当年所做之事，有损阴德。特意将大九王爷一岁的柒菲许配给九王爷，柒菲夫人一嫁进王府来年便诞下一女，但依旧没有和缓这段关系，九王爷也另外娶了九王妃，金侧妃，虽人人都被恩宠过，可九王爷的性子大变，也还在一直纳妾没有停手，甚至自己调制毒药，这些都是九王妃觉得自己最无能最无可奈何的事情。

曾经处死了那位宫娥的人如今也已经都死了，九王爷无一例外全部格杀。

但那位掌事嬷嬷也并没有幸存，在被皇后娘娘赐死后，她的儿子说过自己的母亲曾喝醉提到过那位宫娥，醉话中说还活着，只不过去做了尼姑。

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爷派人找了很多尼姑庵，都没有找到她，或许那句话只是一句莫名其妙的醉话罢了，只有有心人才会把它当了真，九王妃一直以为这件事虽然是九王爷和皇后娘娘的心结，但时间如白驹过隙，已经都渐渐忘却了，可韩石楠的出现，她那也是出自尼姑庵的身世，冥冥之中又在勾起这件往事来，九王妃有些伤神，自己对这件事必须做到绝对透明。

茜珠扶着她，走回寝室，给贵妃娘娘点上安神香。

“王妃娘娘，近日王爷赏赐的安神香，似乎是比以往好闻许多，更易安神呢！奴婢是觉得，九王爷最近也淡了金侧妃许久了。”

“是呢，好几日不曾去她那儿住了，这个泼妇越来越不是个样子。既然王爷开始换香了，你去把赏金侧妃的那份子安神香添味药进去吧。”

九王妃脑子有些生疼，这几日总是觉得人乏味，懒懒散散且脾气不好，有了这安神香是越发困倦了。

“那这次加什么药呢？”

“皇额娘嘱咐了，最近金侧妃不大冷静，加些天花粉，另外吃食也给她安排点，省得一日日老生气，折腾大的折腾小的，好好给她理理气。”

“是。”茜珠随即下去准备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