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9章 无题(1 / 1)猫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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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出身微贱的“胡孽子”之流,虽然没法用来发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但是用赏罚和训练来速成一批临时的眼线和探子,作为介入城中局势的楔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作为外来者的义军,过于相信和以来自身的力量,而没有能够把这些原本可争取和利用的对象群体,给真正的发动起来或是派上更多的用场,仅仅作为炮灰和苦力也实在是太浪费了。

周淮安也没有多少兴趣伸手到所谓的左右巡城司里去。一方面是因为他手上的事情实在有些兼顾不过来,能够继续保持对三江巡防军怒风营的影响力,才是他眼下需要关注的重点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轻易卷入到上层斗争的是非当中去,贸然打破这么一个要害所在的格局和权力架构也是很容易遭人忌恨和羡妒的事情。

哪怕是有黄巢和尚让等人相继表现出来的看重和笼络,也不足以让他冲昏了头脑或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飘飘然,而忽略掉自己立身的凭仗和根基所在只是目前他所经手和负责的事情,都是别人没法插手和擅长的,但不代表就没有潜在的嫌妒和竞争对象了反正只要能够借助其名义和职权来行事就足够了。

而具体从中补充探报队和工作队人手,的相应甄选和训练过程自有章法,早已经在潮循等地实践过多次了,完全不用他怎么操心和过问了。

然后,就是和聚集起来的几个手下,一起来到城中专属的驻留营地当中,对昨夜缴获的物证和尸体进行辨析,顺便根据各自的经验和判断,进行一番头脑风暴式的现场解析。

经过他的言传身教,手下总算是有一套勘察和剖析的基本流程,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方法论”所延伸出来的东西,用什么样的方式、方法来观察事物和处理问题,寻找共同规律的办法也只有他最亲近的身边人才能得到耳提面醒一二,虽然因为出身和沿街的局限性,大多数还是停留在似懂非懂当做工具的阶段。

宴会上的刺杀事件自有尚让那头去折腾,等他们折腾的差不多了自然会过来寻求协助但是回程路上的那个刺杀就可以自己解决了现场缴获的弩,是典型双手才能拉开的官制擘张弩,箭是精铁锥头的兵箭,显然与之前管理极度混乱而藏污纳垢的武库有所关系

而被射杀的两名刺客尸体物件中也没有多余的证据,只能证明他们是类似商队护卫的出身和环境倒是从跟家深入身体上的手脚茧子、皮肤暴晒程度、口腔和牙齿状况、乃至解剖出来的胃部消化物等一些细节上找到了其他的线索,

“所以综上所说。他们应该是外来的官军残余。。”

借着细化的生物体扫描功能,周淮安也进入了某种名侦探的装逼模式。

“易装混入城内之后,有人给他们提供藏身和掩护,甚至是相应的武器。。并且在室内潜伏了至少数月,才会变成这种肤色。”

“所以,根据尚可辨认的吃食,可以先圈定几个售卖现成热食的范围,再找出其中重合的共同处来。期间必然有所他们藏身和落脚的窝主。。”

“这件事就交给国美了。。你先从营中挑选人手。。”

说到这里周淮安看着葛从周道

“过两天从潮州调来的工作队、普查队和探报队,也都支派给你听用。。”

“得令。。”

葛从周略有些惊讶,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应声道。

他这些天跟在周淮安的身边,也见识了不少东西更是在知道下读了许多相关的书籍。由此,对方对自己的看重和栽培的意思,他也早已经是心知肚明了。

当然了,到了周淮安这一个层次,也不用在事无巨细的亲自抓了,很多时候只要给出一个大致的方向和基本框架,然后就任由相应人等去自由发挥,就当是一种锻炼部下的手段了。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把这些手下从潮州和循州给轮替过来一部分,也算是开眼界和耳提面醒增加长进什么的。。

接下来的午后时间,就轮到他去讲习所授课的日子当然了,经过这些时间的磨合和分工的细化,那些浅显易懂的故事和手段、技艺什么的,他都已经编成了活字印刷的册子,而自有人拿着照本宣科的念出来就行了

他实际要负责的课程,就是拿义军当中现身说法的一些实例,讲解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和为什么要反抗、推翻这个世道煎迫的理想,兼带售卖一些包含私活的心灵鸡汤,以求尽量撒大网捕鱼谋求一些潜在的共鸣者而已。

毕竟,先比那些年纪较长而三观基本已经成型的义军将领和头目们,反倒是这些身份、资历有限的年轻人当中,还是大有可为和重新塑造三观的潜力,也更容易被引导和改变洗脑,去努力探求和寻获改善现实环境的可能性。

然后就到了答疑解惑的轮番分组讨论时间。

“虚师傅。。小可近日有一番疑问”

随后发问的,这就是周淮安在其中广撒网所无疑捞到的其中一条大鱼,周淮安不由点头示意到。

“但说无妨。。在这里我们都是对等而言的。。”

“明明我义军义军严令约束部伍,又禁止扰民而多加赈济和抚恤。。”

潜在的大鱼郑重其事的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城中市民百姓,对我等义军尚多有排拒和生分之心呢。。”

“那是因为城中的市民百姓自上而下,也是三六九等的分作各类的。。”

周淮安胸有成竹的开释道。

“当初那批身处贫贱和下流之中,走投无路的或是无衣无食的贫户饥民,都已经通过赈济和招揽而大都投奔了义军。。”

“而剩下来多少有所生计和家室牵绊的,则是都占据了城户的大流但同样是义军需要争取的人心和助力之一,这就需要能够与之和善相处,进而打成一片的日常功夫和态度。”

“至少,义军在一地铲除了那些富室大户之后,至少也要想办法繁荣市面而创造生计,让他们能够凭借气力有饭吃,继续赡养家人的进项,才能达到安定一方的效用”

“无论是将其临时编排起来做工,还是招徕去屯田开荒,只要有一口饭吃就不会多余生事才不至于令他们家人一时生活没有着落,变成义军治下新的祸乱之源,或是为那些别有用心之辈蛊惑、煽动再三,变成明面上反对和对抗义军的走卒。。”

“余下还有一些是城中的那些殷实之家,多是中小商贩和手艺人的出身,则是在忧惧义军因为官府的一贯污蔑与毁誉,再加上义军当中良莠不齐的肆意妄为之辈在前他们往往生怕成为下一个被屠戮和抄掠的目标。。”

“而他们有家有业而生计相对还可以过得去一时,更担忧的是义军离去后的官府反攻倒算,而自然不敢与义军多加亲近和往来所以义军就要积极的创造机会,将其从事的生计和物业,给慢慢的纳入到管制中来”

“一旦他们的营生和事业,再也离不得义军的治理,那就自然不费什么力气的倾向倒转了过来了。。。”

周淮安一边条理分明的一一分析下来,一边却是在盘算的另一件事情。

这条潜在的大鱼叫王子明,乃是郓州寿张县人,也是黄巢麾下为数不多从河南一路转战幸存下来的义军少年,因此如今才不过十七岁,就已经是一名掌管三十人的队头了不过相比周淮安所认识的那个校尉柴平,却又不算什么了。

但至少相比还是懵懵然不知该如何去做的其他同龄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求知释义的勇气了。这就算在这些大多数苦出身,而被残忍现实折磨得麻木不仁,而有些得过且过不问明天倾向的大多数义军士卒当中,算是相当麟毛风角而颇为难得的存在了。

当然,也因为他的身份不过是区区一介队头,周淮安想要挖起墙角来也是相对容易一些。比如,在这一次协助左右巡城司清查城中残敌和奸党的缘故周淮安就可以抽调熟悉好用的人手为由,把他名正言顺的弄到自己手下来干活洗脑不过还要看他自己的意愿如何。

周淮安这么一问一答又布置了新的题目和考较,就这么一直忙到了天黑,重新敲响了宵禁的巡街锣鼓来才踏上归途等他回到了内城的住所之后,却看见是堆在院子的里箱笼等物件,才知道那副总管尚让的效率和动作很快,他所保证的补偿已经早早送到了自家的门上了。

。。。。。

而在广州的外海,一艘离港远去的大商船上。

“真是可惜了锦娘子了。。。一代名家种子竟至如此。。”

一个声音也在叹息道,却是一名很有些富贵气息的中年人。他叫梁载谋,乃是岭南的名士出身,曾为征辟岭东节度使李召的幕僚,而为之视若心腹出过不少主意也是一直潜隐在广州城中制造事端,与积极对外传递消息的幕后主事之一。。

“区区一个乐籍而已,有什么可惜的,就算她身价再高,在岭地的名声再大又有什么用处。。大不了日后在花费万金打造一个便是了。。”

与他对坐却是精瘦干练多的另一人,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他叫高越,却是当初派来南下联络会剿、包抄和阻拿草贼的信使也是如今的淮南节度使、诸道兵马都统、江淮盐铁转运使高骈所看重的子侄明面上则是以邸院官的名义负责经营和管理高骈名下,分布在广州各处的物业和商舍。

“真真可惜的是,好不容易编派设计好了,她去接近那贼头身边的干系和人手,也都因此毁于一旦了。。早知道就不留下她的初蕾了。。”

“毕竟不是专门调教出来的人手啊而她也只怕是心存了死志,再加上中途出了变故,而无心再在贼头身边长期潜隐下去了。。才会有这么贸然的形险之举。。”

梁载谋却是摇头叹息道。

“她此番却是做的差池大了,若是顺水推舟的应承下去的话,只怕取得的成效并不会比刺杀尚贼头更逊色多少。。”

“哦,这有什么的的说道和缘故么。。”

高越不由有些诧异到。

“你且看,这都是新近在那些草贼之中的流传之物。。”

然后,他就见梁载谋变戏法一般的,从袖袋里掏出几本单薄的小册子

“能够写出这般事物的,只怕不会是等闲之辈了,却竟然明珠暗投了贼寇了。。”

“虽然都是假托古时三国的典故,或又是影射瓦岗寨的强梁故事,还有寄名玄奘大德在外域形游记的但其中浅显易懂的的道理和技艺,就算是售予朝廷或是那些强藩,也是可言大用和争相厚币礼待的。。”

说到这里,梁载谋不仅要大声的叹息道。

当然了,他们不知道周淮安最初也是类似的打算,只是作为出身环境的新手村乃是噩梦级难度,而不得不就近选择阵营来自保

“真是岂有此理,此贼祸心患大啊。。”

随后,这高越却是越看越惊越看越奇,最后只觉得一股子冷气从尾骨直窜脑门中了直到久久之后才有些呆若木鸡的失手掉落在地上,而浑然未觉拍案的恶喝道。

“竟然前以黄巾贼故事为援引,假托蜀汉乱世而申问鼎之志,后有寄名梁山贼众的替天行道之名,为之张目和惑众。。还做诸多反言诗句附和贼势。。”

“此当为国之大患了,朝廷和苍生黎庶都有难了。。”

梁载谋亦是深以为然的道。

“这一次,却是要上禀燕公,厚聘请动真正的聂氏传人来剪除祸患了。。”

高越不由脸上泛过一阵青白煞气而斩钉截铁的道。

“就算一时杀不得那黄逆大贼,也要竭尽全力除掉这般助纣为虐的异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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