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6章 潮动4(1 / 1)猫疲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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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三重城区的罗城外,新起营地当中的一座哨楼上。

相比正在暗中窃喜和得以的周淮安,作为尚未更名的三江巡防军第三号人物,正看着依旧是一片乱糟糟而嘈杂声四起营盘的新任军主簿柴平,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因为,他的部属很快就被划拨过来了。但是让人意外的是,除了一堆从少年起就自愿跟随他的“游骑子”之外,剩下的居然都是那个由广州城中的“胡孽子们”组成的敢虏营,就连几个象样的老卒和头目都没有

这就让人有些看不太懂了划拨给他的这些“特殊属性”部下,这到底算是一种看重还是嫌弃、甚至是贬斥的态度呢。

因为这只敢虏营一经建立之后,就饱受军中各位军主、将头的嫌弃和诟病,他们甚至宁愿从那些老实巴交的贫苦乡民或是脚夫,乃至流民之属当中选补自己的兵卒,也不愿意接受来自这只敢虏营的任何一位。

结果就让这么一个权宜之计建立的东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许多无处可去的胡孽子加入,而足足扩编到了三千多人然后又在缺衣少食的隐隐弃之不顾当中,相继逃亡和病死了千余人。最后剩下的人都被扒拉到了柴平的麾下来,显然也是将一个偌大的包袱给甩手到了他的身上了。

其中因为饥一顿饱一顿早就是病倒和躺下大半数人了,而剩下的人当中同样也对着,曾将它们用过就置之不理的义军,抱有某种复杂和微妙的不满、愁怨情绪只是还抱有某种期盼或又是不甘的情绪,再加上做尽义军重兵云集不敢妄动的缘故,才没有哗营而去的样子

这无疑也加大了柴平就此接手其中的难度了。事实上他先派进去探问和接手一小队人,转眼就被莫名其妙驱赶了出来然后他入驻之后带来的部下们,就接二连三的遇上了麻烦和阻碍,更笨无法施展开手脚,反而还人阴了好几把露出许多错失来,乃至被暗地里蒙头打了闷棍而跑来向他哭诉的有之。

完全就不似他当初在筚路蓝缕中,追随黄王兴兵主持公义转战各地时,竞相来投的那种格局和场面哪怕是在有嫌隙和矛头,聚众其寻机痛快的打上一架,就此了结不得追究或是合力找官军赶上一场,坐在尸骸里相互扶持着,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弭了大半了。

却又是哪见过这些常年混迹于市井最底层的下九流卑贱手段啊。他们的做法根本不伤人命,但却是专门用作恶心人乃至折辱人的。一时之间,他简直是亦是有力无处使而有气无处出了。他当让可以请动黄王借兵,来好好清算一把这个中的是非,但也意味着他独当一面的尝试就此无疾而终了。

这时候,哪位黄王格外看重的杨先生,也通过素与他亲善的葛存叔,递来一个隐秘的口风却是有人拿他做出面的由头,乘着北伐前有意好生清算一番这敢虏营,乃至名正言顺的以“为他出气”就此散了此中编列。

但是柴平又怎能轻易乖乖俯首就范,或是无端用那这些断不至死的人命来污了自己的执着和名声呢。所以他思虑再三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请那位还算有所交情和渊源,又是军中同袍的虚和尚来协力一二了。

至少他一贯很有些奇思妙想而为义军解决了不少难题,此番还能够指望他有些出其不意的对应手段,而不是像那些请教过的义军头领一般,除了刑逼还是抽杀的粗横手段而已。

突然一阵熟悉的鼓号声响了起来,顿让将那些未在哨楼外的鼓噪和喧哗声给压了下去。然后,站在哨楼上的柴平,就见一支甲光粼粼的人马,阵容严整的举旗擎兵飞似得开列过来

而楼下那些围拢的人群,虽然因为营墙的阻隔大多看不清楚外间的情形,但也惊慌失措或是面面相觊之间,陷入到了某种紧张和混乱当中去,还有人见势不妙顿时就散走了不少。

他们就像是激荡而沉默的涌流一般淹过营墙下,如行云流水似得在甲片兵刃撞击的哗哗声,和脚步震踏烟尘滚滚的响动中完成阵列最终将这处营盘的两处出入门户给封堵了起来,挺举起来寒光烁烁的刀枪弓弩,做出了了一副围困待攻的阵势来。

重重的轰然数声之后,竹木拼搭而成又被杂物堆积堵塞的营门,就被自外而内的四分五裂撞飞开来,又被踩踏在了烟尘滚滚的脚步之下。只见背对着夕阳的霞光,而一支从头到脚被染成红色,而形同修罗恶鬼般的人马就此突进而来。

这些红色的修罗鬼人人具是披挂齐全而沉默不语,手中沉稳入墙挺举着成排的盾列,而齐刷刷的缓步向前推进开来营中那些闻讯而来,成群结队试图聚集起来阻挡他们的存在,就像是被抛到礁岩上的细碎浪花,迅速被撞翻、掀倒而轻易的粉碎掉。

那是从盾阵里探伸出来的挠钩和挥舞的缠布棍棒。如果有人成群结队的想要仗着勇力,将这些涂成苍色长牌和宽盾给推倒或是拉扯开,那就会被脚下斜勾出来的挠钩给绊倒、拖翻,然后被踩过去陷入棍棒的密集抡打之中

敢有动用刀兵的结果就更惨了他们会被数面大牌构成的小阵狭夹起来,最终失去腾挪劈击的空余而精疲力竭中被暴打得不成人形。

而那些想要仗着身手敏捷,跳过看似低矮盾墙的人,则会遭到缝隙里挥出来长棍大棒的迎头痛击,惨叫着滑落下去而被挠钩拖进盾阵后面自此不见了声息

而且这些军士还配合着营外围拢军阵的旗帜舞动,一阵又一阵的齐声吼叫:

“速速抱头跪地”

“敢有起身、阻道者打杀无赦。。”

而根据站在高处上柴平视野当中,原本整个营盘里聒噪起来的偌大人潮,就被这么一只明显少而精,甚至不足两三百人而只有盾牌、挠钩和棍棒的列阵,给赶鸡放鸭一般追打的到处没命奔跑

甚至就连那些躲进营房和帐间,台下和的缝隙之中的漏之鱼也被分出小队成团的人马给重新搜寻着拖打出来不多久之后,除了满地打滚哀嚎的身影和哀鸿遍野的求饶声之外,就再没有剩下其他的什么了。

他也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义军头领门都看不上这些胡孽子了。面对威胁和压迫,徒有个人之勇而毫无群力之势,还带有一堆子的毛病和恶习。

而随着这处营中迅速爆发开来又被压抑下去的巨大呼啸,以及持续甚短的惨叫、呻吟声那些暗自躲在附近观望和查探的眼线们,则发出了某种难以抑制的惊叹来:

“乖乖,柴孩儿这又是请来了何方神圣”

“真是了不得了,这一下子就全都收拾了么”

“这难道是黄王帐下那几位,使得亲卫出手了么。。”

“那怕不是要血流成河,尸山枕籍了。。。”

“怎么就没见过这只人马的军号。。难道还是新编成的劲旅?”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了其他方面的异样。

但不管外间怎么的心思纷呈而反响联动如何,敢虏营里。

“这其实很简单,小柴你只是陷入了某种思维上的误区。。”

重新站在一片狼藉营盘中与柴平比肩而行的周淮安,却是不以为意道。

“佛门当中也叫做知见障。。也就是太过熟悉一些事物了,以至于形成某种非此即彼的心理惯性了。。”

“假若他们拒不听号令而公开对抗,你还能把他们当做义军兄弟来忍让和教导么。。”

“不若换一个角度,姑且就当作哗乱的敌对势力来处理,是不是就豁然开朗的轻松多了?。。”

“所以,若只是想要镇平他们那轻易的很。。”

“只要围起来断水断粮,只待他们都饿的软了,在拖出来一个个分开救治好了。。”

“到时候小柴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也都有了。。”

“不过要让他们归心,乃至为你所用的话,就要耐心的水磨工夫了。。”

“不过我好在有工作队和普查队,可以助你加块这个过程而尽早成军。。”

“我已经替你立了威了,接下来就该你去出面施恩了。。”

“相应的饮食衣被和其他物用,我都已经装车带过来了。。”

“只是这并非是无条件的援手。。”

说到这里,周淮安不由露出些狭促的笑容来。

“我便要从中分走部分士卒,作为报偿了。。”

“和尚兄弟言重了。。”

然后毫不意外的获得柴平,某种明显感动而无奈的表情来了

“这份情义俺必将来日厚报。。”

毕竟,他自觉这些援手和东西所代表的人情客大了去,已经远不是区区一些兵卒可以代偿得了对方不过是看在他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回报怕失了面子的份上,才故意提出的象征性条件而已。

当然了对于周淮安而言,这两千多胡夷留下来而被母家抛弃,流落街头吃尽了苦头,也见惯了世情百态艰辛的混血胡孽子,简直就是一大批天然苦大仇深而又方便进行导向性洗脑,的潜在财富兵员啊。

稍微挑挑拣拣的过滤一番,就是用来监控城中的暗探和维持底下秩序巡禁街头的上好人选了。

另一方面,则是一种通过类似镇暴任务所进行的试炼手段毕竟想要拿刀枪杀死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要想在大队人马对战打击当中,当中依旧能够又足够的理智和底线,来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出手的力度,这无疑就是难上加难需要相当的武斗技艺和军事素养了。

好在这次派出来是自己的直属队和学徒队,总算给交上了一份还算满意的答卷除了百多个跳的比较欢而被围殴的外形颇惨,需要躺上很长一段时间的伤者之外其他的都是不影响后续操训编练的普通外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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