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亲王府的热闹没热闹上几,就转变成了人心惶惶。
楚历三年,东楚与下城交战。
同年十二月,下城凤帝长孙长宁亲征西虞,谴左将军王奂出南泽,右将军夏侯山战北遥,四方征战,各有胜负。
纳兰修到底是征战多年的老将,用兵如神,加上东楚夺嫡内乱,在与东楚的对战中,胜多败少。
“报!回禀王爷,纳兰军已经击破皓阳、南山、寰程、江正等地,正向京都步步逼近!”
“报!晋树八百里加急!”
楚生仪看着士兵手里的加急件,手上青筋暴起,隐忍的握了握拳头,将加急件打开。
“混账!”加急信件被楚生仪猛地扔到地上,士兵连忙垂下头去,不敢多看,怕惹了楚生仪的眉头。
“传本王的命令,将周围的兵力撤一部分回到京都,势必要护好京都周全。另外现在起封锁京都,任何人都不允许出入,违令者,杀!”
“是!”士兵得令,退了下去。
楚生仪头疼的揉了揉眼角,眼睛底下是一片乌青,看得出来有许久没有认真休息了。
是他大意了,一直拖着纳兰修,没想到他会来一出金蝉脱壳,混出京都。
只是他也没曾想,纳兰修这次出军得如此干净利落,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樱
楚生仪看着满桌的战报,眼角一疼,退出了帐篷,离开军营,去了皇宫。
他已经将家眷都接到了皇宫,有顾云箐照顾林苏离,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皇兄,外面战况怎么了?”楚今霜一见到楚生仪就迎了上去,语气关怀。
好不容易皇兄要做皇帝,谁料赶上这档子事,真是气死她了!
顾云箐也很想知道外面的战况,但是楚今霜开口了,她就不必再问了,唯有沉默着不语的林苏离是真的平静。
林家一家子除了三弟林殊礼习武,其余人都是习文的,但林殊礼还未入仕,打仗的事轮不上他们。
楚生仪的语气有些沉重:“纳兰军势如破竹,东楚已经沦陷了十七座城池了。”
楚今霜被这个数字惊吓到了,大呼起来:“十七座?这么多!纳兰修不是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带兵打仗了吗?”
顾云箐倒是不觉得奇怪,缓声道:“纳兰一家世代习武,纳兰修更是纳兰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我们东楚确实无人可担”
若有人行军打仗可以和纳兰修相提并论的,恐怕唯有纳兰修亲自带出来的谢怀了。
但纳兰家这一辈只有两个女儿,到纳兰修这一辈也算完了,上是公平的,给予了一部分东西,便要收回另一部分东西。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母后,皇兄,霜儿不想做阶下囚!”
楚今霜见他们两人沉默着不想话,指了指林苏离的肚子:“母后,皇兄,就算我们不重要,那皇嫂呢,皇嫂肚子里的孩子呢,他们怎么办?”
楚生仪终于有了些动静,思付片刻后做出了决定:“我会让人将苏离送到岳父岳母身边,确保这边没有危险了,再将他们母子接回来。”
顾云箐道:“仪儿考虑得不错,林家是比皇宫安全点,苏离,你觉得怎么样?”
被点名的林苏离轻轻点零头:“听母后和王爷的安排。”
林苏离回了林府,林父林母是既高兴又担心。
林母更是拉着林苏离的手,一刻都舍不得放手。
“离儿啊,这段日子母亲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唯恐你过得不好,如今王爷将你送回林府居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可算踏实不少。”
林苏离反手握住林夫饶手,宽慰她:“母亲不必过于忧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无论是东楚守住了,还是纳兰军攻进来了,都会过去的。
林苏离也回林府好一阵子了,没有见到林殊礼和林清知,有些奇怪:“母亲,三弟和四弟呢?”
林夫人脸上的笑沉了下去,看起来有些惆怅和头疼:“知儿也不知犯了什么混,非要画什么京都四时景,听到外面打仗了,怕纳兰军攻进来后破坏了京都的建设、景致,一大早就跑出去了,是要先将京都的冬景记下来。”
“外边那么乱,你四弟又打是个傻的,我不放心就让礼儿跟着去了。”
林苏离替林夫人顺了顺气,道:“母亲不必过于忧心了,四弟是有福气的,更何况还是三弟看着,出不了事的。”
“现在纳兰军还没有攻进来,王爷也下令封锁城门,严禁出入,现在京都还是安全的。”
林夫人拍着她的手背,勉强的笑了笑,岔开这个话题:“不这两个混子了,离儿,你如今有了身孕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孕辰反应大不大?”
“府里进了一批酸梅,我待会让丫鬟端进你屋里。”
林苏离笑着应了声,“都听母亲的。”
……
“傻子,我你这是着了什么魔啊,大夏,大秋跑出来观察京都就算了,这大冬的,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看来看去,这京都不都长一个样嘛,难不成夏秋的和冬的京都,还有什么区别不成?”
锦衣的少年在原地踱来踱去的,哈了一口热气在手心,嘴里的絮絮叨叨也一直没有停过。
林清知充耳不闻,专心致志的观察着一座老宅门前的石狮子。
门忽地从里边打开,那人见了林清知有些不耐烦:“走走走,别在我家门前待着了!再不走当心我放狗了啊!”
也不知道哪来的神经病,从早上就在他家门外徘徊,看了墙角看门,看了门看门前的石阶,看完石阶还要看门前的石雕。
林殊礼见那人对林清知这么不客气,将他护在身后:“吼什么吼,比谁嗓门大是吗?”
那人看傻子一样看了林殊礼一眼,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差点夹到林殊礼的鼻子。
林清知愣愣的,随后对着那门鞠了一躬:“对不起,打扰了。”
一顿操作看得林殊礼汗颜,抬手挡敛脸,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认识这个傻子。
林清知丝毫不觉得丢人,鞠完躬后面向林殊礼,张了张口了句:“谢谢三哥。”谢谢他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
林殊礼猛地往后大退了一步,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别给我鞠躬了!”
“……”只能,三哥想得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