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宇文伽南和凤明阳所料想的那样,宇文雍在边关在沼泽密林是失去了踪影的事很快就传回了京都,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看到手中的密报,眼里闪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之光,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着,神情有些癫狂,半响之后不可抑制的大笑了出来,笑声里满是畅快。就好像多年以来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了一样。
笑完之后他迫不及待的叫了人进来,“立刻去把赵大人进宫来见孤!”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说的赵大人是赵老爷子,听到皇上的话立刻便退了出去,匆忙去请赵大人了。
赵老爷子这会儿正在当值呢,听到宫人的话,又隐晦的问了一句心里便马上猜想到或许是有了摄政王的消息,而且看样子还是好消息,所以皇上才如此的高兴,迫不及待的让他进宫商量大事。这么一想赵老爷子心里也有些急切了,匆匆忙忙的就进宫去了。
也亏得他身子一直都挺硬朗,不至于这么容易就倒下,不过到底是受到了府里一连窜事情的影响,匆匆赶出了府衙之后就有些不行了,最后还是坐了马车赶往了宫里。到了宫里又坐上了一直等着他的轿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皇上面前。
“臣参见皇上”
他还没有请完安就被皇上阻止了,“爱卿不必多礼,快坐下,孤有要紧的事跟爱卿商量!”
宫人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了赵老爷子的身后,赵老爷子也不多做推辞,谢礼之后从容的坐了下来,问道:“皇上是否是收到了边关的消息,是和摄政王有关?”
皇上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爱卿果然是最了解孤的。没错,孤刚刚收到边关传回来的密报,爱卿快看看是什么好消息吧!”皇上将从边关传回来的密报递给了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密报,宫人退下之后他才打开了密报,一目十行,眸色顿时微微一亮。
皇上一直在注意着赵老爷子的神情,见他神色一动,便笑道:“爱卿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赵老爷子收起密报,站了起来拱手道:“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赵老爷子又不禁有些怀疑了起来,“只是皇上,这消息是否确切?会不会是摄政王故意设下迷惑人的陷阱?”宇文雍这人一向心性狡猾,手段多端,会做出这样的事也并非什么奇怪的事。
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已经不想去多做怀疑了还是因为觉得传回消息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消息。
“爱卿放心,这个消息绝对是确切的。爱卿怕是不知道,传消息回来的人是郑老将军身边的人,爱卿应该还不知道,孤已经让兰贵妃说服了郑老将军站在了孤这一边。孤对郑家许下了诺言,只要郑老将军帮助孤除掉宇文雍,孤将会让郑家成为侯爵之家。郑老将军已经老了,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郑家在下一代就开始没落的。”皇上对此是胸有成竹。
而且根据这半年以来的事情来看,郑老将军确实做到了他允诺的那样。这次宇文雍会只带着一小队人马亲自去查探消息其实就是郑老将军的计谋,是他暗中做了手脚,引诱了宇文雍去那沼泽密林。
那沼泽密林可是边关一带极为艰险,危机重重的地方。别说是人了,就是动物,不小心跑了进去也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更别说是不熟悉那里环境的人了。而且在密林里,早早就已经埋伏好了凤歧国的人,只要宇文雍进去,就必定是有去无回!
他等这一天可真是等太久太久了!从宇文雍去边关不,从凤明阳来到京都他就开始密谋着今天。他潜伏着不动,耐心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么一天,让宇文雍消失得名正言顺,不会引来任何人的怀疑。这样不管是朝廷上的大臣还是民间的百姓,都不会因此而怀疑到他身上,说他这个皇上的不是。
毕竟私自去查探消息是宇文雍自己的主意,并非他这个皇上要他去送死不是吗?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啊!皇上心里的激动之情有些难以言喻。
听了皇上的话赵老爷子有些意外和惊讶,“皇上说服了郑老将军?”
这郑老将军不是一向都不参与朝政争斗,也不喜好权势,一心扑在了战场上,军营里吗?他也从来没有和朝廷上的哪个大臣来往甚密,都是泛泛之交而已。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兰贵妃说服了,答应了皇上去除掉摄政王?
皇上似乎一眼就看穿了赵老爷子的心思,笑了笑说道:“爱卿,郑老将军再正直他也是一个父亲,他要考虑他百年之后他的子女,他的族人的荣耀。他眼下捉住了这次的机会才是聪明的做法,不然他就是在拿整个郑氏家族来冒险。”
赵老爷子皱着花白的眉头,想了想到底还是认同了皇上的话,“皇上所言有理,是老臣思虑过多了。”
皇上哈哈笑着道:“爱卿只不过是太过谨慎了而已。”
换做是别的事皇上或许会和赵老爷子一样,怀疑,谨慎,但是他想要除掉宇文雍的心实在是太过急切了,已经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所以下意识的他忽略了很多事,或者说他已经不愿意去想第二个可能了,他只接受这么一个可能。
“皇上,那接下来”赵老爷子神色一正,问道。
既然知道摄政王在边关出事了,想连根拔起摄政王一派的势力的话,那就要趁热打铁。可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摄政王一派想要连根拔起,彻底清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牵涉到太多的人和太多的家族了。一下子全部动了的话,怕是西唐朝廷也会伤到根本。
加上现在和凤歧国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若是西唐朝廷动荡的事传了出去,凤歧国那边怕是也会趁机猛烈攻打西唐想到这些事,赵老爷子花白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皇上有些意气风发,迫不及待的道:“首先当务之急还是要彻底的铲除掉摄政王府!只要摄政王府不存在了,宇文雍的那些跟随者再逐一铲除并非难事。”
赵老爷子倒不是不认同皇上的话,他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对此皇上倒是另外一个意思,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一点爱卿不用担心。凤歧国那边不会趁火打劫的,毕竟凤歧国太子身上可是流着我们西唐血脉的,孤可是他的亲舅舅!西唐可以说是他半个故乡了,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双赢的局面。”
一旦出了什么事,对他这个凤歧国太子来说可不见得会是一件好事。他现在还只是太子而已,即便是皇上,也有可能会被威胁,更不用说是太子了。他以为他的太子之位坐得很稳了吗?凤明阳还没有死呢,他的态度可是直接关系到凤明阳是死还是活。
凤朝阳能当上太子,能和他们联手不就已经表明态度了吗?
皇上心里可是十分笃定凤朝阳是绝对不会出卖他,更加不会中途反悔的。因为他想要凤明阳死的心就跟他想要宇文雍死的心是一样的。
赵老爷子想起了凤歧国太子和皇上的血缘关系,顿时就沉默了。
“爱卿,你一直是孤的最信任的人,是先皇留给孤最大的帮手。这次的事爱卿可一定要支持孤啊!”皇上看着赵老爷子说道。
赵老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跪了下来,“老臣愿意为皇上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看到赵老爷子的态度,皇上满意了,“爱卿快快请起。爱卿不妨和孤商量讨论一下接下来该用何种理由除掉摄政王府。”
赵老爷子沉吟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皇上,既然现在摄政王已经失踪了,而且是去查探凤歧**队消息的时候失踪的,皇上不妨在这一点上做做文章。毕竟整个西唐都知道南平郡主是在凤歧国长大,凤明阳更是凤歧国宁王殿下。他们两人来到京都,在摄政王府住了这么长时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早就已经策反摄政王了呢?”
皇上眼睛一亮,眼里闪过了一抹奇异的光芒。
是了,凤明阳是宇文雍的女婿,宇文雍又一直表现得十分的宠爱宇文伽南这个女儿,总所周知,宇文雍为了宇文伽南这个女儿可谓是煞费苦心,为了她可做了不少的事。甚至宁愿为了这个女儿得罪整个凤歧国,将西唐的安危弃之不理,置之不顾。
如果不是早就已经被凤明阳两夫妻策反了,背叛了西唐,为了一个女儿他会做到如此程度?如果不是已经背叛了西唐,他能不顾西唐的安危?如果不是投靠了凤歧国,为什么西唐和凤歧国打仗一开始连连吃了败仗,他到了边关之后却一下子就扭转了局势?
当真是因为他厉害么?比起宇文雍,郑老将军又如何?难道还差得过宇文雍了?郑老将军都无可奈何,可是他一到边关局势立刻就变了,这其中要说没有猫腻,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说出去大概也是没有人相信的。
至于后来为什么宇文雍能收回西唐丢掉的城池,这就更好解释了。不过是掩人耳目,欺骗众人的障眼法罢了!
西唐百姓不是都说宇文雍是个爱民如子的人吗?他倒是要看看,这件事传出去之后那些追捧着宇文雍的人要怎么继续说宇文雍爱民如子,还有什么脸面说宇文雍比他这个皇帝更像皇帝!
“好!爱卿这法子真真是好!只要将这件事散布出去,等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而宇文雍却又一直不能回来解释,偏偏又是在去查探凤歧**队消息的时候失踪了,他就是有十张嘴都是说不清楚的!”皇上哈哈大笑着说道。
赵老爷子想了想又说道:“另外,如果皇上想用这个法子除掉摄政王,不如先想办法偷偷将宇文伽南和凤明阳两人暗中捉拿起来,对外就说这两人早已经偷偷离开西唐返回凤歧国。加上摄政王在此时失去了踪影,两者结合,外人便能更加容易相信摄政王已经叛国了。”
皇上听了赵老爷子的话面色一亮,激动的双手一拍,大呼道:“妙!妙啊,爱卿这个法子实在是妙!”
“皇上过誉了,这种法子即便没有老臣皇上也定会想到,老臣不过是占了个先机。”赵老爷子谦虚的说道。
皇上看重他,那是他的福气,但是他不能恃宠而骄,太过目中无人了。
赵老爷子对皇上的性子自然是十分清楚的,所以不管皇上表现得再怎么信任他,器重他,甚至是非他不可,但是他的态度却始终的恭谨,谨小慎微,从来不会仗着皇上的器重而嚣张跋扈。
这也是皇上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宠信赵老爷子甚至是赵家三兄弟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这件事孤就交给爱卿去办了。此事关系重大,爱卿可千万不要让孤失望了啊!”皇上语重心长的看着赵老爷子缓缓说道。
赵老爷子再次站了起来,“老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好!孤就等着爱卿的好消息了!爱卿可要捉紧机会,不然等宇文雍一派反应过来,爱卿想要再拿摄政王府做文章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皇上叮嘱道。
赵老爷子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
只是想要捉凤明阳和宇文伽南也不见得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还得安排妥当,好好计划计划才行。
皇上和赵老爷子在宫里商谈了整整两个时辰,等赵老爷子出宫的时候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疲累之色,到底是年纪大了啊!赵老爷子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子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坐在轿子上,赵老爷子轻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像是在休息,实际上心思却在活络着,思考着要怎么暗中将南平郡主两夫妻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