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说明天就要动身前往常州了吗?不是说要在昌平县多待两天?”郑流芳听到宁王说明天就要走有些意外。
“原本是这样计划的,但是昨晚想了想觉得还是早点去到常州的好。父皇将如此重任交给了本王,本王不能辜负了了父皇的信任。有劳郑大人的招待了,本王很满意。”
郑流芳闻言忙诚惶诚恐的道:“王爷严重了。王爷肯屈尊到府上暂住是下官的荣幸。既然王爷如此说,那下官就耽搁王爷正事了,这就命人收拾妥当,让王爷明日准时启程。”
“有劳郑大人了。”
“不敢不敢,王爷严重了。”郑流芳很快就退了出去,命人去收拾了。
院子里张氏正忙着盯着下人将宁王一行人的东西收拾好,身边站着撅着嘴巴的郑倩儿。
“娘,宁王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呀?”她都还来不及做点什么呢。
昨天宁王到了郑府用过饭之后就一直在院子里也没有出门,让她想偶遇都不行。后来找了个理由想着说可以说去找宁王妃的,但是这个宁王妃却是连人都没有出来,只是让婢女出来回了话,真是让人气死了。
她觉得这个宁王妃肯定是故意的,还有她也真是一点礼数教养都不懂。来到别人家难道不应该和主人打个招呼,说说话这样吗?她这个郑府都亲自上门来了,她好歹也出来见见吧。可是她倒好,人都没有出来就让个婢女出来回了话。这个婢女也是的,板着一张脸,谁欠了她几百两银子没还一样。
听到女儿的话,张氏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道:“宁王走了也好,不然这么一尊大佛在家里也是提心吊胆的。”就怕出了个万一,又或者是宁王觉得不满意。他要是不满意,想要找个借口发火什么的,那他们可就要遭殃了。
现在要走了,她也是可以松一口气了,昨晚她连睡觉都睡得不安稳。
“你啊你,就好好的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别胡思乱想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宁王模样的确是常人不能比的,身份也高贵,但是燕京来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昌平县这个小地方出的人呢?
再说了,宁王现在有正妃了,再进府就算是侧妃那也是妾。她的宝贝女儿她可不想她去给人当妾,就算是当妾也不能是宁王这种人。
张氏心里的想法从来没有和自己的女儿说过。郑倩儿自然也是不明白了,听到她这么说,心情很是低落。
阮伽南出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这么一幅场景。
张氏眼尖的看到了阮伽南,连忙走了过去行了礼,“见过王妃,王妃安好。昨晚王妃睡得可好,今早原本想过来问好的,但是下人却说王妃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这倒是妾身的疏略了,没有让人随身跟着照顾王妃。”
“不碍事,我这人一向喜欢,不喜欢旁人跟着。也就是随便走走了而已,不用劳烦府上的下人,夫人不必自责。”阮伽南摆了摆手,很好说话的样子。
“王妃这是想要去哪里吗?妾身这会儿正让人收拾好行囊,让王爷王妃明天能准时启程呢,若王妃无事还是先离开吧,免得下人不长眼碰到王妃就不好。”张氏笑着道。
阮伽南看了眼张氏,又看了眼站在张氏身边低着头头不说话的郑倩儿,眼珠子转了转道:“郑夫人,我正想找人陪我在府里逛逛呢。这昌平县的大街实在是不能和燕京相比,也没有什么好逛的。但是我看你这府上的花园好像修葺得还不错,值得一逛,不知道郑夫人能不能给我找个领路人。”
张氏忙道:“能,自然能,这都是小事。也是妾身疏忽了,没有注意到这点,还劳得王妃亲自过来问,实在是罪过。妾身这就安排人陪王妃。”
张氏说着就要转身去让自己的丫鬟陪她去逛。
“娘,不如让倩儿陪王妃去逛逛吧!反正倩儿也是闲着无事,正好陪王妃,就不知道王妃会不会嫌弃倩儿。”郑倩儿拉住了张氏的手说道。
“这”张氏有些犹豫。
“既然郑有空,那就这样办吧,我看我和郑年纪也差不多,应该也有不少话题。”阮伽南佯装想了想才道。
她都开口了,张氏就不好再拒绝了。她暗暗给女儿递了个警告的眼色,示意她不要惹事。郑倩儿撇了撇嘴。
“郑,你们府上倒是挺宽广的,怕是昌平县最大的住宅了吧?”行走在郑府的长廊上,阮伽南佯装不经意的问。
郑倩儿不疑有他,反而有些骄傲,“当然了。这是我爹专门请了人设计建造的,昌平县再也没有别的比我家更加的人家了。”
阮伽南故意惊讶的道:“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听到她惊讶的声音,脸上还有些心疼的样子,郑倩儿在心里轻哼了一声,觉得这个宁王妃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不过就是一处住宅,再怎么样能花多少银子。
不过她面上还是谦虚的道:“也没有花多少银子,也就几十万两而已。”
阮伽南眸光一冷。
也就几十万两而已?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是几两银子,而郑流芳一个从五品的官员一年的俸禄也就只有六十两银子而已,加上职田六顷的税收,撑死一年也不过百两银子收入。还要给家用,一年到头剩下来的银子估计也不多了。
可是修建这么一个住宅就花了几十万两银子也不知道贪了多少,难怪这昌平县的人都要往外跑。
“我昨日听郑大人说昌平县很多人都到外面去做工赚钱了,不知道府上的公子是否也有如此的?”阮伽南聊了一些其他的之后又问道。
郑倩儿撇了撇嘴,眼里有些不屑,“我们府上的公子哪里需要到外面去做工赚钱,他们都是要考取功名,将来为皇上效力的。”
而且他们家里也不需要出去赚钱,爹一个人赚钱就够他们花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考取功名这事一时半会的也做不了,得慢慢来。可是日子还是得过的,过日子就得花银子啊是吧?也难为郑大人一个人要辛苦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了。”阮伽南叹息道。
她这么一说郑倩儿倒是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
她觉得她爹不辛苦啊,要是做官很辛苦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考取功名为的就是当官了。
她拧着眉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可是我爹让我哥他们只需要认真就好,将来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不出差错,我们郑府就不会衰落的。”
“哦?”阮伽南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看来你兄长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了,不然你跟我说说,我觉得可以的话我再去跟王爷说说,让你哥以后跟在王爷身边做事算了。”
郑倩儿有些瞧不起她的样子瞥了她一眼,压根不相信她有这能力。
“不用了,我爹说了,我哥他们以后是要跟着燕京的大人物做事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以后我哥他们要是在燕京做事,说不定和会王爷打交道呢。到时候我去了燕京再和王妃你叙旧。”
燕京的大人物?莫非郑流芳这个时候已经和燕京的什么大官勾结在一起了?
“对了,你们府上,就是现在我和王妃暂住的院子,那么好的院子你们为什么不住,让它白白的空着啊,多浪费啊!”阮伽南一副心疼的模样。
郑倩儿眉头一皱,似乎有些纠结迟疑。
阮伽南见果然是有戏,加了把火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王爷这个人一向节俭,昨日他到了郑府见郑府面积这么大,跟燕京三品大官的宅子都有得一比了,接着暂住的院子又是如此的奢华,平日竟然还空着没人住。王爷心疼得不得了,觉得郑大人实在是太浪费了。原本王爷还想斥责一番郑大人的,我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呢。”
郑倩儿听了她的话面色一变,紧张的问道:“真的吗?王爷真的这么说?”
阮伽南瞪了她一眼,“这种事我还能骗你,骗你做什么,对我有好处吗?我是见郑你人好,长得又漂亮,现在还陪着我来逛花园我才有心提点你一下而已。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
说着就是一副不会再提的样子,想要继续往前走。
郑倩儿一把拉住了她,着急的道:“王妃,你可要帮我们在王爷面前解释解释啊!这院子是有人住的!”
阮伽南脚步一停,佯装生气的道:“昨日你爹娘说没人住,现在你又说有人住,你们这是故意欺骗王爷吗?亏得我还想帮你们说话呢。”
“不是,不是欺骗王爷,我爹娘说得也没错,但是我说得也没错。”
“你们都没错,那就是我和王爷错了?”阮伽南冷下了脸。
郑倩儿更急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哎,怎么说呢?”她一脸的着急,有心想要解释,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直跳脚。
“你要是说不清楚,那我回去可就要老实的跟王爷说了。”阮伽南板着脸道。
郑倩儿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了一丝犹豫,迟疑了半响才靠近她压低声音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不能透露出去。更加不要让我爹知道我跟你说过这件事行吗?而且”她眼里闪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
“而且什么,你说。”
郑倩儿低下了头,似乎有些羞赧。阮伽南心一跳。
“而且,而且你要让我见王爷一面,让我当面和王爷说清楚。”
阮伽南:“”王爷啊王爷,你真是个招惹人的东西啊!
她眸色一闪,笑了笑,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安抚之意的道:“你放心,我也是想帮你们,因为我住在这里觉得很舒服,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多事了。至于你说的当面让你和王爷说清楚,那也是小事一件,只要你说清楚了,我就帮你安排。”
听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郑倩儿觉得有些奇怪,抬眸狐疑的看着她:“王妃,你,你不在意吗?怎么会愿意帮我见上王爷一面?”
不是说她和王爷感情很好吗?难道她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自己的意思?想到这个可能,又想到自己从爹娘那里听来的事,她觉得可能是这个王妃太愚笨了一些,以为自己真的只是单纯想要找王爷解释清楚这件事。爱不单行,首席旧爱找上门
阮伽南果然是摆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我要在意什么?你只是想和王爷当面说清楚而已,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我当然不会在意了。”
果然如此。郑倩儿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王妃了。
“你说吧,说完我也好早点安排你见王爷,毕竟我们明天就要走了。”
“其实,其实这个院子是专门留给燕京来的贵人住的。”郑倩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的说了出来。
“燕京来的贵人?你的意思是这个贵人会时不时的过来昌平县,然后在你府上住下?”阮伽南有些惊讶了,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这是怎么回事?燕京的贵人,那一定就是有身份的人。可是燕京有身份的人跑来昌平县做什么?而且住在郑府上,那就是说郑流芳和这个人应该很熟悉了。
郑倩儿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这个贵人是谁吗?”
郑倩儿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是郑府的嫡,你府上来了客人,你会不知道?郑,我这么相信你,你可不能欺骗我啊!”阮伽南装作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郑倩儿急了,“王妃,我骗你做什么?那个贵人每次来的时候都神神秘秘的,而且他每次来的时候我爹都让我们全部人回避,不准离开自己的院子,更加不能靠近那个院子。我也是有一次偷偷溜出去才看到我爹领着一个人往院子走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那次被我爹发现了,他还责罚了我一顿呢。”
“那你看见这人长什么样了吗?是男是女?”
郑倩儿不由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她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一样,“王妃,能从燕京来的当然是男人了。”难不成还是女人吗?看来这个王妃是真的有点傻。“我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啊,裹着披风呢!”
披风?
“这和贵人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阮伽南追问道。
“年前吧?”郑倩儿不太确定的回答。
阮伽南皱眉。
年前?她和凤明阳是年前大婚的,大婚的时候燕京的大人物似乎都来参加婚礼了,而且过年前燕京事务繁多,好像也没有听说过谁不在燕京啊。又或者是这个人是在他们大婚前就来了,赶着时间回燕京的?这样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样一来就能避人耳目了。
“那你知道这个贵人来昌平县是做什么的吗?”阮伽南又问。
可是这回郑倩儿却是起疑心了,“王妃,为什么你对这件事这么好奇?你是不是想找出这个人然后回燕京跟他算账?”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会连累爹?
这会儿郑倩儿才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大意了。爹明明交代过她不要将燕京贵人来郑府的事告诉任何人的,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已经跟王妃说了。
哼,都是这个宁王妃,心眼太多了,她一定是故意的!
阮伽南脸上的神情一收,很是平淡的道:“我对这件事怎么会好奇,只是你这样说,我就随口问问而已,这是正常反应。好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吧,反正这件事和我也没有多大关系。我们继续逛吧。”
郑倩儿见她放弃继续问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了刚才她答应自己的事,连忙道:“王妃,那你刚才答应我的事”
阮伽南笑着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不就是见王爷一面嘛,简单啦!
得到她的保证郑倩儿这才放下心来了。
两人走了几步之后阮伽南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停了停对着郑倩儿一脸真诚的提醒道:“郑,刚才的事你可别对你爹娘提起,我不想因为我的一时好奇让你被你爹娘骂。”
郑倩儿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关心自己,一时有些适应不了,还有些别扭起来了。
她结结巴巴的道:“哦,多、多谢王王妃提醒。我、我会记住,不会告、告诉我爹娘的。”她可不想挨骂。
阮伽南满是慈爱的笑了笑,“嗯,你明白就好。”
郑倩儿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应该?这个王妃虽然看起来很蠢的样子,但是、但是好像人还挺不错。
可是想到宁王,她犹豫的心又坚定了下来。
两人在花园里逛了好一会儿阮伽南才提出要回去休息了,将阮伽南送回到院子郑倩儿还不放心的提醒道:“王妃,你可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啊!”王爷明天就要走了,所以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就算不能跟随王爷,但是、但是能和王爷面对面的坐下来说说话也是好的。宁王看起来像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王爷,你找个时间和郑见上一面,陪她说说话吧!”阮伽南一来回就径自对凤明阳说道。
屋子里除了凤明阳还有严知君三人,现在大家对墨镜成的身份也会是处于默认状态了。你知我知,大家都知,但就是不说。
猛的听到她这么说,几个人都愣了一下。
凤明阳沉声道:“本王为什么要陪她说话?”把他当什么人了?
阮伽南嘻嘻的笑着将自己刚才做的事说了一遍,自然也将郑倩儿说的话也说了一遍。
几个人听了之后都不知道要露出什么表情来才好,个个都瘫着脸,嘴角抽搐。
凤明阳就被她气得不轻,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就把他给卖掉了,实在是可恶!
“怎么了这是,我做得难道不对吗?你们应该称赞我才对吧,我可是立了一大功啊!这个所谓的燕京的贵人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啊。”不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来昌平县?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了吧?
严知君几个人呵呵笑了两声,看着面色黑沉的凤明阳,无法回答。最后见他气息实在是有些吓人,几个人也顾不上问阮伽南具体的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阮伽南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这会儿宁王殿下的心情相当的不妙,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次宁王可能是真的要怒了。
她连忙挂上了讨好的笑容,伸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拉扯住宁王的袖子,轻轻的扯着,小声的道:“王爷,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难道本王不应该生气吗?你把本王当什么了?”凤明阳冷着脸,感觉到她的爪子在拉扯自己的衣袖,很是嫌弃的将自己的袖子扯了回来。
哟,反应这么大,真的生气了啊?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是没办法嘛。谁让那个郑仰慕王爷呢?况且也就是说说话而已,我就是找了个借口,王爷你要是不耐烦应付她,到时候你就说上两句不就得了?她又不会对王爷你做什么。”她又小心翼翼的拉扯住他的衣袖,放软了声音。
“你还有理了?”他低着头冷冷的腻着她。
阮伽南飞快的摇着头,“没理,没理。”
“哼!”
“王爷,你不要生气了,看在我为你打探来这么一个大消息的份上?”
凤明阳干脆站了起来,理也不理她往室内走了去,摆明就是在不高兴。
阮伽南这下发愁了,想了想,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决定厚着脸皮进去把宁王给哄好了,免得坏事。万一郑倩儿把事情跟郑流芳说了,那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麻烦事呢。
于是乎阮伽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哄了宁王足足两刻钟才将宁王给哄好了,还bp答应了宁王一个要求。什么要求?哦,宁王说他还没有想到,以后想到了再说。
摔!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就是她了。也不想想她这是为谁啊!
也不知道宁王最后到底和郑倩儿说了什么,反正她是很高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也将告诉了阮伽南关于郑府客人这件事忘记了。
第二天一行人收拾好准时上了马车,郑流芳将将送出了昌平县城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贺之源以为这次总应该顺顺利利的到常州了吧,毕竟常州里昌平县也不远了。他只想着赶紧把事情办妥了好回燕京。出门在外总是比不得在自己府上来得舒服的,现在天气又冷,他实在是有些倒霉被皇上派来了这里。
可是走到半路贺之源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王爷,这万万不可啊!”贺之源在听到宁王说要回头的时候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之后连忙跪了下来,试图阻止。
这都离开昌平县了,还回头做什么?这宁王到底是想做什么啊,他是不是忘记这趟行程的主要目的了?
“贺大人,你不必再劝本王了,本王意已决。你和徐太医,还有知君,褚卫,墨镜成领着人继续前往常州,本王和王妃回头看看。你们到了常州之后就立刻开始办事,不必等本王。本王回头若是没有发现什么会即刻赶往常州和你们会合。”凤明阳不容置疑的说道。
“王爷!”
“好了!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就这么办!”凤明阳沉下了脸色。
“严公子,你劝劝王爷啊!”贺之源将希望放在了严知君身上。
严知君翻了个白眼,“贺大人,你都劝不了,本公子怎么可能劝得了。”
而且他也很意外啊!这件事明阳根本就没有和他们商量过就擅自做决定了。他会跟着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不放心他吗?现在倒好,还想要将他们都支开,就一个阮伽南,能保护他吗?她都需要别人保护好吗?还是他以为这次不会有人对他下手?
墨镜成也是眉头一皱,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常州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就算没人带路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既然如此,不如我留下来陪着王爷王妃回头,你们继续往前走。我身上好歹也有些武艺傍身,王爷身边又有护卫,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各位可以放心。”
凤明阳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的,但是对上墨镜成冷淡的双眸,眸光凝了凝,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秧煜搜索的爬行蜘蛛
严知君和褚卫相视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到底要怎么办才好了。
“行了,就这样吧。王爷有我照顾,你们都不用担心。”阮伽南见他们磨磨唧唧的,有些不耐烦了。
最后大家没办法,只好按照凤明阳的安排分开行动了。
严知君一行人的马车走了之后墨镜成看了眼两夫妻,问道:“现在你们想怎么办?”
凤明阳还没有开口说话阮伽南就先一步道:“我们等天色暗下来了再回去。”
“什么?等你天色暗下来?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墨镜成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现在才是巳时,等天黑,起码还要等好几个时辰啊!天寒地冻的,在这里当石雕吗?
阮伽南经他的提醒觉得好像也是道理。现在还早上,等天色暗下来,那就白白浪费一天的时间了。
“王爷,你真的没有武功是吧?”阮伽南问。
凤明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有一点防身的功夫。”
阮伽南惊讶了一下,“王爷你这样的身体还能练武真是让人惊讶。”
哦,不对,他病秧子的名号本来就是假的,那能练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墨镜成却是皱起了眉头,“明阳,你不能动武。”
凤明阳淡声道:“她只是问我有没有武艺而已,又不是让我去动武。”
“总之你记得就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能动武。”他提醒道。
他点了点头。
阮伽南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有打算细问就是了。
说起来现在她和宁王就是合作关系,而且这关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宣告破裂呢,所以说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我们先潜回昌平县郑府看看吧,如果郑流芳真的有问题,那看着我们离开了,他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墨镜成说道。
阮伽南赞同的点了点头。
“明阳,你找个地方坐下来等我们吧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找个地方等我。”墨镜成安排。
“等等,为什么要我在这里等啊,我留下来可不是做吃瓜观众的。”阮伽南非常不满意他这个安排。
“吃瓜观众是什么?”墨镜成很有好学精神。
“你管这是什么,总之我会留下来的,让宁王留下来吧,反正他身子差。”为求保险还是留下来的比较好。
再次被嫌弃的凤明阳有种想要将她就这样掐死在雪地里的冲动。
墨镜成颇为同情的看了眼凤明阳,有些搞不清楚他娶这个妻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气自己吗?这样会身体比较健康?
不过
“你一个弱女子比明阳更需要人保护吧?所以你们留下来。既然我们是打算偷偷来那就不能惊动人,你们若是跟着一起,只怕是隐瞒不了。”他可没本事带着两个拖后脚的人去别人的府上打探什么。
阮伽南轻蔑的看了一眼他,“谁保护谁还不知道呢。行了,不要多说什么废话了,赶紧走吧。”不然就算郑流芳有什么异样的去晚了也很有可能什么都打探不到的,毁尸灭迹的事谁都会做。
争论了一番之后比较脆弱的宁王殿下bp留下了,当然还有陆英这个近身护卫。他们在附近找了一个破庙挡挡风,确定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人来这种地方阮伽南和墨镜成两人才离开往昌平县里去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宁王殿下一行人离开了,两人回城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了,先是乔装打扮了一番,进了城之后就直接到了郑府潜了进去,来到了主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帮他们,两人刚躲到房顶上,就听到下面传来了说话声,是郑流芳和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对话应该是郑流芳的幕僚之类的人。
啧,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府上竟然也有幕僚。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趴在了屋顶上,小心的将砖瓦上的雪用手扒开,轻轻的将快瓦片拿开,透过这小小的一个洞往下看。
阮伽南也凑了上去。
好久没干这种事了,竟然还有激动和紧张,还有期待。
墨镜成瞄了她一眼觉得她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太什么了,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不过他很快就收敛起心思了,因为他听到了下面的人提到了明阳。
“这宁王总算是走了,我们也可以放心了。”是郑流芳的声音。
“大人是太小心了。这宁王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从来没有接触过朝务,而且又是路过而已,又怎么会发现昌平县的秘密呢?”
“话虽然是怎么说,但昌平县的人口的确是越拉越少了,确实很容易引起怀疑。好在你机灵,让本官连夜让人做了妥当的处理才将那几个人瞒了过去。”郑流芳很庆幸。
“哪里哪里,都是大人英明,想到了这个法子,让小人将钱财和物品送到那些人家里,又提前跟那些人打过招呼了,不然的话说不准真的会让那些人问出点什么事情来。”
“想要问出点什么来倒是不可能,毕竟连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家里的男人去了哪里。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已。昌平县的人口减少了那么多,若是宁王坚持认为有问题,回去上报给了朝廷,对我们来说也是麻烦事一件。而且要是让燕京那位知道了,我们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阮伽南和墨镜成相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只是大人,那边传来消息说因为今年天气太寒冷,已经有不少人冻死了。人手不够,让我们想办法再送些人过去,这可怎么办?昌平县可是没有多少可以用的人了,再送年轻的男子过去,那昌平县就真的完蛋了。”
郑流芳似乎也在为这个烦恼,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他才叹了一口气,“想想办法就是了,昌平县没人,那就到隔壁的县上找人,先应应急再说。昌平县统共也就这么些人,都送过去了,本官哪里再去找,难不成要将那些妇人送过去不成?之前就已经送过一批少女过去了,也都让他们折磨死了,本官哪里有这么多办法?”
阮伽南听到这话心里一沉,竟然还有少女,并不全部是男子。
郑流芳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人?
“可是到隔壁县上找人的话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岂不是更加麻烦?”幕僚有些担心。
“小心一点就是了,昌平县的人是怎么过去的,其他人就是怎么过去。再不然就拿出点银子来,谁人会不想要银子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了银子,什么事办不到?
“小人稍后就去办这件事。大人,这宁王他们不会耍什么花招吧?”想了想幕僚还事有些不放心。
“人都走了,还能耍什么花招?”郑流芳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这”
“若是真的不放心,让人仔细盯着就是了。总之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昌平县的秘密,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我都会没命的!”
“大人放心,小人知道,一定不会出现差错的。”
阮伽南和墨镜成趴在屋顶上听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事之后才悄声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墨镜成问。
事情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听郑流芳和他幕僚这么说,背后这件事显然不是什么小事,不然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心思隐瞒了。
那些人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阮伽南想了想道:“我们先去看看那些人吧。”
墨镜成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两人顺着记忆的路来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家里,就在一条小巷子里。就在两人拐进那条小巷子的时候却看到那户人家有人抬着东西走了出来,而昨天还一脸喜庆的女人则是一脸的灰白。
两人吓了一跳,连忙躲了起来,然后一看,看到那些人抬着的东西正是他们昨天在这户人家里看到的新家具。抬着家具的人先走了出来,紧跟其后的还有一名穿着丝绸锦服的蓝衣中年男子。只见他对妇人说了什么,妇人面色惶恐的点着头,似乎在保证什么。
等所有的人离开,小巷子安静下来之后那名妇人就站在门口愣怔的看着前方,然后默默的流下了泪水,伸手抹了抹才低着头进了屋。
阮伽南和墨镜成相视了一眼,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过去了,眼前的一幕已经解释了所有。
他们昨天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想让他们看的。现在觉得他们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演戏了,而演戏的道具自然也要收起来。
两人直接出了城,回到了破庙里。
看到两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凤明阳有些意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真的没有查到什么问题?
墨镜成面色有些凝重的将他们偷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凤明阳听了他的话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什么,但却来不及捉住。他总觉得他好像就要触摸到什么了,可到底是什么他想却没有头绪。
难道是他遗漏了什么吗?
他细细的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不管是今生的事还是上辈子发生的,他已经知道了的事,可是却没有一件是和昌平县有关的
墨镜成见他眉头紧皱,神情严肃,眸色幽暗,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他也不出声打扰他,静静的等着。
阮伽南也是径自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明阳脑里亮光一闪,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黑暗的混沌一般,脑海深处的一星半点残留印象终于缓缓的浮了上来。
他记起来了,原来如此!前世他一直没有得到解答的疑惑,答案就在昌平县这件事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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