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枚玉佩凤明阳有那么一瞬间反应不过来。他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那枚躺在抽屉里的玉佩迟迟不动。半响后才皱了皱眉,脸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了有些怪异的表情,慢慢的伸出手将那枚玉佩拿了起来,拿到手上轻轻的一番,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字。
他定定的看着玉佩,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似乎有点闷,有点沉,有点失望,还有种被欺骗和戏耍的自嘲。
这枚他以为早就丢了,再也寻不回来的玉佩竟然在她手上。
他想起了当初陪她回门在芳草苑看到她换上男装的时候,他觉得莫名熟悉的身影原来如此,原来她就是当初那个救了自己却又拿走了玉佩,要自己用一千两黄金来换的那个小子。一千两黄金,难怪上次她要了一千两黄金,敢情还在惦记着当初的事。
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了自己身份的?或者是一开始她就知道了,所以才假装不认识自己又去救自己的?那回到燕京之后呢,还有后来她故意拉着自己跳入湖里,非要嫁给自己,到底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还是别有目的?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一直隐瞒着不说?
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他脑海里就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和猜测,越是猜想,他的心就沉得越快。
他很清楚她并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就是因为清楚,所以现在才失望,甚至是有些心寒。
他以为她是不同的,他也曾经认真的想过要和她好好的过下去,即使她隐瞒了自己一些事实,他也能接受,但这并不包括他能接受她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嫁给他。他甚至无法控制的怀疑她是不是别人派来的。
他有些颓然的重重叹了一口气,用力的闭了闭眼,仿佛手上的玉佩霎时间变得极为烫手一样将玉佩丢进了抽屉里,然后将抽屉推了回去,自己重新躺了下来。
阮伽南走了过来奇怪的问道:“王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刚才她好像听到了类似于什么东西砸到某样东西上面的声音
凤明阳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狠狠的堵住了,他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才道:“没有,你大概是听岔了吧。时候已经很晚了,你收拾好就熄灯睡觉吧。”
听他这么说阮伽南也没有多想什么点了点头,熄了灯便爬到了床上躺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两人同床的日子虽然还不长,但是她习惯得倒是挺快。她觉得自己的心还蛮大的,也不担心凤明阳会对自己做什么,反正他也真的不会做什么,所以她安心得很。
不过她倒是料想错了,这会儿凤明阳睁开眼,侧头看着她,屋子里虽然熄了灯,但是屏风外却还是留了一盏小灯的,加上今晚月光亮堂,他还是依稀能看到她安详的面容。和以往不同,这会儿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怀疑和警惕,还有冷漠,眼底甚至还藏着一丝杀意。
前世的背叛让他不敢轻易相信人,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相信她,可是却发现她一直在欺骗自己,戏耍自己。这让他一时间情绪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在可能的事情发生之前就彻底的杜绝这种可能性。
已经入睡了的阮伽南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眉头蹙了蹙,动了动,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凤明阳,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知道在何时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眼看就要贴上她纤细的脖子了。他一惊,反射性的收回了手,心跳得飞快。
他脸上露出了懊恼的表情,将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像是担心自己真的一个控制不住想要捏死她。但他似乎又在为自己的心软而不快,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心软的,万一她真的是别人派来放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那他冒险不起。
虽然他很确定没人知道他是重生的,但是谁知道是不是他什么时候露出了端倪让人怀疑了呢?又或者是别人从来就不相信他营造出来的形象,所以还是想派人潜伏在他身边,这也不是不可能。
他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她睡得倒是放心!
他心里莫名的窜起了一股愤怒的情绪,赌气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起来阮伽南没看到凤明阳倒也没有觉得奇怪,他起得一向比自己早。不过听下人说他已经出门了,连早饭都没有用她就有些惊讶了,这么急着是要去干什么?
但是她也没有多想用过早饭她就去了一趟宁王府的地牢。
这地牢什么的,燕京特别是那些大家族府上一般都会设有自己的地牢,平时就用来关押一些犯了大错的人,又或者是像昨晚那样闯入府里行刺的人。大家都心照不宣了,只要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情来,皇上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宁王府的大牢在一处偏僻的地方,从外面看很不起眼,就像是一处不怎么主人的院子,可是进入里面就会发现大有不同。
看到阮伽南,院子里的人都不由得一愣,有人连忙走了过来,“王妃,您怎么过来了,这里污秽,实在不适合王妃这样身份的人来,万一吓着王妃,咱们拿什么跟王爷交代啊!”
阮伽南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本妃不是那等娇弱胆小的人。昨晚捉到的刺客呢?审问得怎么样了?可有问出什么消息来,还有后面来刺杀本妃和王爷的人,身份查清楚了没有?”
她一连窜的问,倒是没有将她眼前的人问住,只见他条理清晰的回答道:“回王妃,昨晚留下来的活口我们已经审问过了,但是问出来的并不是我们想知道的,我们猜测派他们来的人也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应该也是个傀儡。至于刺杀王爷王妃的人王妃请恕罪,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说完他低低的垂下了头,很是惭愧的样子。
阮伽南宽慰道:“昨晚发生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本妃又一大早过来了,你们时间紧迫来不及查清楚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本妃觉得还是先查清楚前一波来王府的人的来路比较重要。至于后面的,人又死了,想来是有点难度的。”悠闲修仙人生
“不难的王妃,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定会查处幕后黑手的!”地牢的人非常坚持。
阮伽南见他一脸坚决,好像如果她拒绝了的话就是否定了他能力一样
“好吧,那你们加把劲,争取早点把事情搞清楚了。”
“王妃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刺客身份的!”他铿锵有力的保证。
阮伽南原本是想到地牢看看的,但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去了。
她想了想又问道:“刺杀本妃和王爷的人,你们可有从他们身上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自个儿又径自道:“算了,我去看看。你们带本妃去看看。”
“这”他们有些迟疑了。
王妃身份尊贵,又是娇滴滴的女子,怎么能去地牢那种地方?王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宰了他们啊?
领头的人迟疑了一下才斟酌的说道:“王妃,这恐怕不太适合吧,如果王妃实在是想看,不如等王爷回来再一起下去看看。而且有王爷在的话或许也能给王妃一点意见什么的,岂不是更好?”
阮伽南闻言扭头看他一眼,突然问道:“你是谁?”
他一愣,一颗心有些悬了起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道:“属下是谨言堂堂主禾丰。”
阮伽南挑高了眉,“这里叫谨言堂?”
地牢还弄个名字?这么文雅?嗯,想想倒也像凤明阳会做的事,这古代人嘛,大多数都喜欢附庸风雅。更何况凤明阳这人本身确实是有些文雅的,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回王妃,是的。”禾丰点头道。
当然了,谨言堂并不仅仅是代表一个地牢而已。只是这些禾丰是绝对不会对阮伽南说的。
阮伽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行,带我去看看吧!”
啊?王妃还没放弃呢?禾丰不由得苦起了脸。
“王妃,没有王爷的允许,属下不敢带王妃到地牢里去啊!”
“为什么呀!”阮伽南惊讶了,“难道这地牢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禾丰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只是这地牢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王妃身份尊贵,万一冲撞了王妃,属下担当不起啊!”
“我真不能去看看?”她不放弃的再次尝试问道。
禾丰态度很是坚定,“王妃请恕罪。”
阮伽南很是可惜,但是也不想为难人。
“好吧,晚点等你们家王爷回来了,本妃再让他陪着过来吧。这样总行了吧?”
禾丰连忙拱手弯腰,“多谢王妃体谅。”
阮伽南有些无趣的摆了摆手转身出了谨言堂。
凤明阳今天似乎很忙,一直到申正才回来了。
阮伽南心里惦记着谨言堂的事,听到下人说他回来了,连忙从主院走了过去。
凤明阳正想去书房,就听到下人说王妃朝这边过来了。他脚步微微一顿,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晚的事,心情顿时就有些难以形容了。
他蹙眉思索了一下才吩咐道:“让王妃别过来了,本王还有要紧的事要处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他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做。
传话的下人也觉得奇怪,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回走了。
阮伽南的脚步不快,才走了一半路而已,看到刚才去传话的人这么快就回头了她不由得挑了挑眉,直觉事情有变。
“王妃,王爷让小的来传话,王爷说今天有要紧的事要处理,已经先去书房了。王爷说王妃若是有事,恐怕得改日再说了。”
阮伽南脚步一停。
有要紧事处理,她理解也明白,但是这改日再说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用吃饭了,不用回房睡觉了?什么事重要到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她沉思了一下问道:“今日燕京城里可有发生什么重要或者是特别的事?”
传话的人愣了一下,低头认真的想了想才又抬头道:“回王妃,据小人所知,今日燕京城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一切如常。”
嗯,这就奇怪了。燕京城里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那凤明阳有什么要紧事处理的?还是说朝廷上出了什么意外?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才道:“既然王爷有要紧事要忙,那就算了。本妃晚点再找王爷说吧!你下去吧!”
“是,王妃。”
“,那咱们现在是回院子吗?”丹青问。
阮伽南有些无力的看了她一眼,“不回院子还能做什么?”
这个时候也出不了府了,早知道如此,她今天就出门去趟宝村好了,刚好将从贺府的知道的事告诉他们。有线索目标查起来效率会更高一点。
可惜现在已经是申时正啊,不,已经过了,再出府的可能性太低了,而且会引起怀疑。
她很是惋惜的叹着气转身回了主院,实在是闲得慌,她拿出了一张图纸然后将丹青把自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在屋子里摆弄起了自己的玩意儿来。
这东西还是老头给她的呢,说是什么鲁班传下来的无价之宝,对此她是嗤之以鼻的。就算鲁班真的传了什么东西下来,那也不会到了老头手上,他一个糟老头哪里来的传世之宝。不过呢,图纸对她来说确实是很有吸引力。且共霄谣
就说她手上的这弩箭吧,不同一般常见的弩箭,一般的弩箭一次只能发一箭,但是这图纸上的却是一次能发两箭,一大一而且杀伤力主要是集中在后面的小箭上,大箭头倒像是糊弄人的了。不过根据老头说两支箭的杀伤力都是很厉害的,只是大箭相对来说弱了一点,如果不是射在致命部位上,那大箭只能造成重伤,但是小箭却一样能轻易致人于死地。
这是因为这种弩箭搭配的是专门的箭,箭头要用玄铁制成,开锋后削铁如泥,再加上弩箭强大的冲击力,这样的箭发射出去,射入人体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可想而知。而且弩箭命中率也极高,射程也远比一般的箭要远得多。
这图纸上的就更加不用说了,上面还带着巧妙的机关。可以控制两支箭发射的间隔时间,甚至是第二支箭发射出去的角度和冲击力,第二支箭因为体积相对更速度也相对更快,冲击力也更大,所以杀伤力比大箭更厉害。
只是这些都是老头所说,她是没有见识过的。因为她一直没有组装出来。老头说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有人使用这种弩箭,图纸也就是由此得来,只是他自己却不会制造这种弩箭。事实上他在凤歧国这么多年,走了那么多地方,也从来没有发现有工匠能制造出这样的弩箭来。
或许这种弩箭现在已经失传了说也不定。至于当初在战场上看到的,或许只是前人留下来的宝贵东西。
她是被老头说动了心。古代不像现在,这里是冷兵器时代,都是刀剑之类的,远远比不上现代的热武器,光是阻击枪这一个就足以秒杀古代所有武器了吧?她是没本事制造出一把阻击枪来的了,但是用冷兵器她又实在是不够放心,即使现在她已经有了一把用得很是得心应手的bs也一样。
如果她能制造出杀伤力更大的武器,那肯定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所以她才一直没有放弃试图重组这个弩箭的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对这放面不在行的原因,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但是她却收效甚微。身边也没有能帮助她的人,凡事她都只能靠自己来摸索,效率实在是太低。
“,你弄这个都好久了,你真的要一直这样弄下去吗?这个真的能弄出来吗?”丹青很是不解。
会不会是祝大爷戏弄的?
阮伽南头也不抬的道:“能肯定是能的,但是你家对这个不擅长啊,所以就有点慢了。”
“,对不起,奴婢都帮不了你。”丹青很是羞愧。
“真是个傻丫头,都弄不好的事难道还能指望你不成?”丹砂走进来听到丹青的话嘴巴毒辣的说道。
丹青闻言瞪了她一眼。哼,就算这是事实,也不用这样打击她吧?这个丹砂,就是嘴巴不饶人!
阮伽南也不管这两人的吵嘴,专心摆弄着自己手上各种小零件。
“,不如你去问问王爷?王爷到底是男人,对这些应该比熟悉吧?”丹砂犹豫了一下建议道。
阮伽南动作一停,抬起头蹙了蹙眉,半响才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不适合问他。”
她自己摆弄是一回事,但是问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虽然说她也没有想着要隐瞒什么,毕竟现在她在王府里,除非她不弄,不然迟早会被发现的。
不过谁说凤明阳就一定会知道这是什么了,说必定他就不知道!
阮伽南心里很是不服气。
丹砂见她这样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反正有自己的主意。
她回到主院找到事情做了时间自然就过得很快了,直到丹砂进来问她是不是要现在用晚饭,她才惊觉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
“王爷呢?还在书房吗?”她伸了个懒腰,问道。
“还在呢,已经让人去问过了,王爷说让王妃不用等他吃,自己先吃吧,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忙完呢。”丹砂转述道。
这话是陆英传过来的,应该错不了。
阮伽南皱了皱眉,也不多说什么了。既然他说有事情要忙,那她也没有必要问太多。
她用完饭就回到了正屋里,看了一会儿书,现在是夏天,天黑得比较晚,古代能做的事又少,倒是显得时间非常的充裕了。
晚上她洗漱完了,看了看漏壶,发现凤明阳竟然还没有回来!
这下她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到底是忙什么忙到现在啊?
她坐在屋子里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关心一下呢?
想了一会儿她觉得还是算了,先睡吧,管他呢!
这么想她的心就放开了,径自自己上了床,连凤明阳是什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凤明阳自然是又出去了,她也不在意,心想着晚上肯定能见到的。可是她等啊等,等到睡着了凤明阳还是没有回房,要不是第二天起来看到身边的位置有一点皱褶,她还真以为晚上凤明阳没有回来睡!
一连几天都这样,她再迟钝也该察觉出来了。
凤明阳这是在躲着她?
为什么呀!
阮伽南万脸懵逼,莫名其妙并且觉得很委屈。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好好的躲她干嘛?
有种把话说清楚了!
在又一天迟迟不见凤明阳回房之后阮伽南怒了,拍案而起,决定去书房堵人,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话说清楚了。她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是谁说要好好过日子的,是谁说不会负她的?
哼,男人果然都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