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不见了,显然是被人用手段强硬带走了,行宫里一下子就乱了起来。陆英带着人迅速将行宫各个大大小小的出口都守住了,不让任何一个可疑的人进出。
凤明阳则是带着人去了春熙殿,可是春熙殿大门紧闭,里里外外根本就没有人,也没有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他离开之后是什么样子的,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除了正中央放着的棺木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不属于春熙殿的东西了。大殿里的蜡烛宫灯静静的燃烧着,流下了不少烛泪,高大的火苗偶尔跳动一下,发出来细微的噼啪声。
他让人在春熙殿里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搜寻了一遍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眉头紧皱,面色冷沉,让一部分人继续往其他的地方搜寻,自己则是带着宁王府的人走出了春熙殿。
阿南一定还没有离开行宫。从丹砂和丹青说的话来看,时间只是过去了半个多时辰而已,半个多时辰还不足以让人带着阿南离开行宫。况且天黑之后行宫主要出口的门已经关起来了,若是想离开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除非是有内应!
想到这他一凛,低头吩咐了几句,他身边的人点了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站在春熙殿正殿前的空地上,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一慌就容易出差错。
阿南那么聪明,她一定不会轻易被骗走的,她肯定会中途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只要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她就一定会想办法脱身。所以他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找出来,绝对不能让人离开行宫!
“王爷,前面发现了不妥的地方!”有人匆匆跑了过来禀报道。
他目光一凝,“带路!”
凤明阳来到了春熙殿前空地上左侧的地方,看到地上似乎洒落了什么,发出了淡淡的荧光,在黑夜中不算太惹人注意,但若是仔细一点又让人无法忽视。
他蹲了下来,伸出手往地上发出了淡淡荧光的地方伸去
“王爷,小心!还是让属下来吧,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敌人留下来,会不会有毒。”凤明阳身边的人拦住了他。
凤明阳目光沉沉的看着地上的荧光,半响才摇了摇头,不顾身边人的阻拦伸手在上面轻轻的划了划,食指和拇指相互间磋磨了一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眉头一皱。
“王爷!”看到他的举动,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王爷怎么敢随随便便闻这些东西啊,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万一有毒的话怎么办?可别王妃还没有找到,王爷就倒下了啊!
他抬起了一只手,“没事,这些东西本王知道是什么。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这是王妃留下来的线索。”
啊?王妃、王妃留下来的线索?
围住他的人面面相觑,这个会是王妃留下来的线索?这可能吗?如果真的是有人想要对王妃下手,想要绑走王妃,那怎么可能会让王妃留下这么重要的线索呢?会不会是绑走了王妃的人故意留下来疑惑王爷的?不会的话这么明显的东西,别人不可能不知道啊,这说不通!
天璇把心里的疑惑和猜测说了出来。
凤明阳沉默了一下才淡声说道:“这应该是前辈帮她配制的东西,她随身带在了身上,离开之前故意落下给我留下线索的。你们现在立刻带着人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定能找到王妃。不过一定不能惊动任何人,追查的同时不要忘记把这痕迹抹去。”
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至于阿南……
凤明阳心里猛的升起了一股冲天的怒火,恨不得她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好好收拾她一顿,让她记住教训,下次看她还敢不敢乱来!
看到她留下的话这些线索他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明白的。
或许一开始她是真的被骗了,但是后来,后来她一定是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境地,或许她原本还有机会脱身的,可是她却选择了乖乖就擒!她分明就是故的,故意犯险,她这是在拿自己的安全冒险,拿自己当诱饵了!
真是气死他了!谁给她的胆子,她太胡来,太放肆,太肆意妄为了!等她回来他一定要狠狠的教训她一顿!他发狠的想着。
心里气得半死的同时又无比的担心。
虽然现在他大概猜测到了什么,可即使是她自愿跟着别人走的,但对方对她存了坏心,她这样做也是很危险的,谁也不敢保证这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他有些心急如焚,焦躁不安了起来。
天璇看到他黑沉如墨的面色和阴冷的双眸,暗暗抖了抖决定还是不要劝王爷了,王爷这会儿估计正在火头上呢。既然王妃说是王妃留下来的线索,那应当是没有错的。毕竟王妃的师父医术了得,会给王妃弄了什么奇奇怪怪,了不得的东西让她防身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了。
“是,王爷,属下现在就去办。”天璇领命带着一部分的人在附近查找了起来,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什么的线索。如果真的是王妃留下来的线索,那应该不只这一条线索。
天璇果然是很快就在另外一个地方找到了第二条线索。
那是在距离春熙殿不远的地方,在一个小小、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截断了的簪子,看样子是被人故意弄断的。然后他们在附近仔细的找了找,在泥土里又发现了几颗很小的珠子,应该就是簪子装饰用的小珠子,被人拆了下来,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最后消失在了行宫西北角的一个小小的出口前。
天璇带着人站在那道已经关上的小门前,面色有些凝重。
“立刻回去禀报王爷!”
王妃很有可能已经被人带出行宫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在行宫的话,行宫虽然大,但好歹有个范围,可是一旦离开了行宫,那天地之大,谁也不知道挟持王妃的人到底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凤明阳得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天璇将寻到的东西交给了他。他一看,一眼他就知道这是阿南的东西,今天她头上就戴了一根发簪,就是这样的。还有这些小珠子,是她偶然得到的一些珍珠,不大,可是颗颗圆润,小巧精致,她很是喜欢,便让丹砂将这些小小的珍珠镶嵌在了发簪上,这段时间她经常佩戴。
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他手里不自觉的用力握紧了残缺的簪子还有那些找到的珍珠,哑声道:“立刻开门去追,王妃应该还在路上留下了什么线索。不要带太多人去,你和摇光两人去,要是查到了什么一定不能声张。这是王妃故意留下来的线索,她是想让我们在适当的时候找到她,并且把人给捉回来。”
他眼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上次青州的事本王大意让她受了伤,这次绝对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明白吗?”
“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将王妃平安救回来的!”
凤明阳将行宫里的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连大皇子妃也不例外。
大皇子妃一开始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在屋子里对着凤明阳一顿咒骂。后来她身边的婢女才将宁王妃似乎失踪了的事说给了她。她听了之后先是有些意外惊愣,接着就是高兴的大笑了起来。觉得这真是报应啊,报应不爽!
凤明阳和阮伽南两人合谋害死了她的夫君却没有得到任何惩罚,逍遥法外,现在连老天都看不过眼,替她收拾他们两夫妻了。
阮伽南失踪了是吗?最好她就死在外面,永远都别回来了!
大皇子妃笑完之后心里有了个主意,叫来了身边的贴身婢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婢女听了点了点头很快就出去了。
大皇子妃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就算最后阮伽南回来了,她也要她脱层皮!
没理由她这么惨了,她却过得好好的,当她的宁王妃。父皇护着他们两夫妻,那她就用自己的手段来报仇!
再说阮伽南,优哉游哉的随着豫让一路这里拐一下那里拐一下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她定睛一看才看到自己来到了一道小门前。
她心里暗道这小门不会是离开行宫的小门吧?要是离开了行宫,那可就不太好操作了。
她才在心里嘀咕着就见站在她身边的豫让猛的一个转身,她才要抬手做出防御的姿势就整个人一僵,全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珠子还能动。
卧槽!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大法吗?这是赤裸裸的作弊啊,作弊知不知道!怎么能对她这个现代人用这样的手段呢?就不能公平一些吗?绑住她也好过点穴啊!绑住她,她还能稍微的动一动,可是现在,妈的,她连舌头都不能动了!
她用眼珠子狠狠地瞪着豫让,那谴责愤怒的目光差点没在豫让身上烧出个洞来。
豫让冷冷的看着她,“再瞪,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看你还能拿什么来瞪我,眼白吗?哦,我还真没有试过被人用眼白瞪呢,真是想试试啊!”
你这个变态!阮伽南继续瞪他,丝毫不害怕不担心他是不是真的会挖自己的眼珠子。
豫让自认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哪次杀人之前不是被人用一种怨恨到极致的目光瞪着的,他根本就已经是习惯了,麻木了,不为所动了。可是现在,面对这个女人的瞪视,她眼里强烈的谴责,竟然让他诡异的有了一种难以面对的错觉。
他眉头一皱。
这女人不会是什么会妖法的妖女吧?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的错觉?这简直就是荒谬,可笑!
他心里不高兴了,一不高兴就觉得不要对她那么温柔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条黑色的布巾,二话不说就直接将她那双看得人发慌的眼睛给蒙上了。如此一来,心里那股奇怪的错觉果真是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蒙着眼睛的人,心里暗道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走吧,宁王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怕是要委屈你了。”他没什么诚意的说。
她没说话,虽然被蒙上了眼睛,但还是隔着黑布狠狠地瞪着他。
豫让眉头一皱,“我警告你,你再这样瞪着我,我真的会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继续瞪,并且不说话。
豫让心里一阵气结,然后慢半拍的才想起自己刚才点她穴道的时候似乎把她的哑穴也一并点上了。
他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手飞快的一动。
阮伽南黑暗中感觉到自己身上微微一疼,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舌头能动了。
这该死的家伙,总算他良心还没有死绝!
阮伽南暗暗磨牙,“你拿的什么东西蒙我的眼睛了?”
他讶异的扬了扬眉。都这个时候了,她不关心自己的安危,去关心蒙她眼睛的时什么东西?!他新奇了。
“你不怕吗?”
阮伽南坦然道:“当然怕啊,你来试试,换我这样对你,看你怕不怕。”她又不是石头,不知道害怕。
她真的很怕这人随随便便的不知道找了什么脏东西蒙她的眼睛。虽然她没有洁癖,但是起码的干净卫生还是要注意的,不然的话,万一不小心感染了,在这古代那可是很麻烦的事。
眼睛啊,瞎了就没了!
豫让要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被她气得吐血的。
可是他不知道,所以他奇怪的问,“既然你害怕,那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表露出来?”不管是她的表情反应还是她的行为举动,丝毫看不出来有害怕的意思。
“哦,我是心里害怕,你是看不出来的。”
豫让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找不到可答的话了,说道:“走吧。”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这蒙眼睛的是什么东西呢,干不干净啊!”她执意要知道。
豫让懒得理会她了。没说一句话就把她扛在了肩上了。
阮伽南猝不及防被人扛在了肩上,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尖叫声。
豫让冷冷的提醒道:“你若是不想被我再次点上穴道,不能说话,那就闭上你的嘴巴。若是引来了什么人,我就直接把你杀了!”他就不相信他一个人还逃不出这小小的行宫了。
阮伽南沉默了一下,“那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豫让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想知道,我偏不说。
他以为他不说她知道问不出来就会安静下来,放弃,可是没想到他小看她了。
她不依不饶,喋喋不休,声音不大,似乎真的是在担心说太大声会引来什么人,让他一恼之下把自己给杀了。可是她却一直在不停的重复的问刚才的问题,问不出来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虽然是扛着她,但是这么一直问,问个不停,没有间隙,豫让觉得自己的耳朵要长茧子了,脑袋快要炸开了,嗡嗡嗡的叫个不停,实在是令人崩溃。
“闭嘴!”他忍无可忍的咬着牙压抑的道。
阮伽南安静了下来。他以为她怕了,可是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又来了!
他忽然有种将她丢到路上自己走的冲动。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在阮伽南不知道第几次问的时候他终于受不了了,低吼道:“你这个死女人,闭嘴!我告诉你,我拿我的汗巾来蒙你的眼睛,你满意了吧!”
才说完他就听到了一阵呕吐声,吓得他差点就将她摔了出去。
他忙将她放了下来,回头一看,松了一口气。
好在,好在,没有呕吐到自己身上。
阮伽南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你居然,你居然拿汗巾……”才说着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看到她这样子,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阮伽南的呕吐声一顿。
“终于找到整治你这个女人的法子了!”他笑够了才有些得意的看着她,“实话告诉你吧,这巾子是干净的,也不是我的汗巾所以你大可放心。但是如果你再这样挑战我的耐性,试探我的底线,我就把我的脚巾塞到你的嘴巴里!”他恶狠狠的说着。
阮伽南反射性的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见她终于安静了下来,豫让这才又将她扛到了肩上。
阮伽南没有再喋喋不休的惹人烦,因为她心里在想着事情呢。
一路上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现在也是他自己亲自扛着她走,这是不是证明其实他没有帮手,是自己来了,或者是他和自己的人兵分两路了?如果是这样,那对她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她得找机会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才行。
从刚才的相处中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那种冷血,只知道执行任务杀人的冰冷机器。他有自己的主意,自己的想法,心情好的时候可以让人放肆一下,有些难以捉摸。不过总体上来说不是十分难应付的人。
刚才她就是故意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想看看他对她的忍耐度到底有多少。试探出来的结果倒也令她满意。起码现在她不用太过担心自己会受到多大的伤害,他或许不是好人,但也绝对不是那种毫无原则的坏人。
阮伽南安静了一会儿,她想一直这么安静下去的,但是被人这样扛在肩上,他坚硬的肩膀刚好就顶住了她的胃部,压得她很是不舒服,时间一长就有些受不了了。而且她的头一直往下的吊在后面,感觉脑部要充血了。
“等等……”
豫让脚步不停,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又想怎么样?”怎么事儿这么多。
“我不舒服!你放我下来!”
他冷笑了一声,“连路都不用你走你了,你还有什么好不舒服的。”
……阮伽南真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你这样被人扛在肩上试试看?你再不把我放下来,你就等着帮我收尸吧!”因为她马上就要脑溢血死了!
听到她的话,他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然后将她放了下来,但是阮伽南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他一掌劈晕了。晕过去之前她真的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看到她晕过去了,豫让将她重新扛在肩上,施展轻功朝着前方飞掠而去。
等阮伽南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床上了,而且天已经亮了!
她睁开眼立刻就反射性的坐了起来,居然已经天亮了!也就是说一夜已经过去了,她昏迷了这么久吗?她伸手在脖子后摸了摸雨,有些疼,脖子却没有觉得僵硬,看来那该死的人力道不小,说不定还给自己弄了迷药,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昏迷这么长时间。
她目光锐利迅速的将自己所处的坏境扫了一遍。
这里是一处很简陋的屋子,屋子不大,她在房间里,外面还有个小小的厅。房间里除了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之外就只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从房间的门口往外看,厅里的布置也是十分的简单,房子四面墙都是用泥土堆起来的,从窗子看出去还能依稀看到房顶上面垂落下来的稻草。
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她暗暗叹了一口气。
坏了,她都不知道现在是在哪来了。有房子在,又让他放心的停留了下来,那肯定是离行宫很远了。行宫因为是皇帝住的地方,方圆之外都是没有百姓居住的,更加不可能会有房子了。
隔了这么远的话也不知道她留下来的线索能不能被凤明阳找到。
坏了坏了,回去之后肯定得让他责骂一顿了。
现在想太多也无谓,她甩了甩头将脑中无用的思绪甩开,这才发现自己的穴道已经被打开了。
啧啧啧,看来他还是有点良心的嘛。
她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伸伸懒腰,左右转转扭扭腰,把手高举到头顶交叉握着又弯了弯腰长吁了一口气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并没有看到人,她挑了挑眉,扬声叫道:“有人吗?”
静悄悄的。
没人?
她眼珠子转了转走了出去,四周看了看,真的没有看到人。
啧,她可不相信他真的走了,然后放心的将她留在这里。如果真的是这样,要么就是他反悔了将她绑过来,要么就是给她下了什么药,有信心她不会离开。她觉得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四处都没有看到人,阮伽南很是无聊的院子的小树下坐了下来,双手托着腮,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发起呆来了。
不远处看到她举动的豫让和两个手下一阵无语。
两个手下同时在心里问道这人真的是宁王妃吗?怕是搞错了吧?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啊,不会是个傻子吧?一个正常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慌慌张张的逃走吗?多好的机会啊,可是她倒好,看到没人不走怎么还到院子的树下坐下发呆了?这辈子没发过呆是不是?
“老大,这宁王妃……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豫让的一个下属问道。
豫让看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不然你去问问她。”
他们全部人的脑子有病她的脑子都不会有病!
说话的人飞快的摇了摇头。
“老大,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真的要杀了宁王妃吗?”另一个人问。
“谁说我要杀她了?”豫让莫名的看了眼自己的下属。
呃?什么意思?
两个下属相视了一眼,一脸的不解疑惑。
不是要杀宁王妃,那跟着她这么久,谋划了这么久,为此还杀了大皇子是为何?敢情是闹着玩?
豫让伸手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不远处的发呆的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女人很有意思吗?和普通那些娇娇滴滴,矫揉做作的女人都不一样。”
两人同时望向了坐在树下发呆的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挺特别,挺有意思的。可是这跟老大有什么关系?两人有些头脑简单,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老大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宁王妃有没有意思和杀她有什么关联吗?没有吧?
豫让叹了一口气,瞧着两人,指着自己说道:“你们老大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懂?”
两人盯着他看,点了点头,很是认同他的话。老大年纪确实不小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事,老大现在的年纪应该已经成亲做父亲了。但是……这和杀宁王妃有什么关系?两人还是不明白。
“老大,你有话直说吧,我们两个没有老大你聪明,猜不出来老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费脑子。
豫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两人,蠢!
他抬了抬下巴,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如果我将她带回去……你们不觉得正好吗?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我身边啊!”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辅助他,而不是拖他后腿。
两人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震,惊愕不已的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老、老大,你、你,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想、想把宁王妃带回、带回……”大黑结结巴巴的说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整,为了他的话震惊不已。
二黑也惊掉了下巴,还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大,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要、你要让宁王妃当你的……妻子?一定是我理解错了,一定是的!”他不相信自己的老大竟然会看上凤歧国宁王的王妃,这简直就是太可笑,太荒谬了!
老大眼界一向高,对女子从来都是不假辞色,一句话都懒得说的,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他们都以为老大这辈子就这样过了。但是现在,老大看上宁王妃了?!宁王妃啊,嫁过人的,别人的女人啊,老大没疯吧?两人都蒙圈了。
豫让斜睨着两人,“怎么?你们怀疑我的眼光?”
大黑挠了挠头,“老大,这宁王妃确实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但是、但是老大你可别忘记了,她是宁王妃,是宁王的妻子!他们是正正经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抬大轿,拜过堂的正经夫妻啊!”
而且宁王对这个王妃很是宠爱,两人感情听说也很好,老大要是来真的,那不是、不是夺人之妻吗?宁王会放过他?老大的仇人已经够多了,实在不适宜再多个宁王啊,宁王也不是好惹的人。
不过……夺人之妻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是吧?
豫让冷笑了一声,“宁王,就算是宁王的妻子那又如何?如果宁王自己受不住自己的妻子,被我夺走了,只能说是宁王自己无能!好的女人就应该有个配得上她的男人!”
呃,老大这话他们好像没法反驳,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毕竟好的东西人人都想要,女人也一样,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很优秀,很多人喜欢,那自然是最厉害,最优秀的男人才能得到她了。就如同权势一样,只有最厉害,最有本事的人才能得到权势,站在权力的顶峰。
这么一想的话两人顿时就觉得自家老大的决定,想法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至于宁王妃嫁过人这个问题倒是不大的,老大要是真的喜欢宁王妃,要带她回去,等回去之后再给她捏造一个身份就是了。老大自己都不介意,那别人也没有资格介意的。
“但是老大,”二黑想到了一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宁王妃和宁王的感情很好,她不见得会愿意和老大你回去啊!”
豫让面色一沉,冷冷的看着二黑。
大黑见状不由得在他身后暗暗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摆。
这个蠢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老大现在估计正在兴头上呢,他说这样的话不是扫兴,打击老大吗?老大会高兴才怪呢。
二黑觉得自己很无辜。
他说的是一个很实在的问题啊。这宁王妃可是个性子烈的人,若是她不愿意,老大想要将她带回去,怕也是件难事啊,到时候闹得两败俱伤的话那岂不是更加糟糕吗?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想法子去解决不是更好吗?
二黑本着忠言逆耳的心态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豫让听了眼睛眯了眯,看样子是不在意,但实际上却已经把二黑的话听进去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到时候就轮不到她不愿意了。
豫让嘴角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大黑和二黑相视了一眼,同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说好来杀宁王妃的,但是现在老大竟然看上了宁王妃,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关键是老大看上的女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唉!未来似乎一片黑暗。
阮伽南坐在树下发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像是在发呆而已。事实上她耳听八方,密切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所以一有人靠近,她马上就察觉到了,只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已,身体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攻击准备,可以随时出手。
直到身边坐下了一个人,她才像是被惊吓到了一下的猛然回过神,瞪着身边的人,没好气的道:“你神出鬼没的想要吓死我,省得你再动手杀一次是吗?”
“你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吓死,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他冷嘲。
“话不是这么说啊!我正出着神呢,你突然冒出来,确实是很容易被吓到的。”她一本正经的说。
豫让呵呵笑了两声,阮伽南从这两声呵呵的笑声中听出了他无尽的讥笑和蔑视。
她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这里是哪里,你把我带到哪里了?”过了一会儿她看了一圈周围问道。
他侧头看着她说道:“这里离行宫已经很远了,所以你不要想着宁王会来救你了。”等宁王的人搜寻到这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咱们开诚布公吧,你想到想要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直接说出来,别藏着掖着了,没意思。”阮伽南神色一正。
豫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的目的自然是要拿你威胁宁王了。”
“是吗?如果你真的是想要拿我要挟王爷,那就不应该来到这里,更加不应该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给王爷。”如此一来如何要挟?难道他们准备带着她一直逃命不成?
她顿了顿,猜测道:“你不会是在记仇上次我伤了你的事,所以想要找我报仇吧?我说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上次我是伤了你,可是你也也伤了我不是吗?那就应该算是两清了啊!”越说就越理直气壮,还有些埋怨了起来。
豫让一阵气结,“你再不收敛一下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我可不是宁王,会怜香惜玉!”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没忍不住道:“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吧?”
大黑二黑,过来,把这女人拉去好好教训一顿!豫让差点控制不住吼了出来,觉得对上她,随时会血管爆裂而亡。
豫让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偷懒,没有好好修炼,以至于轻易的就让她的三言两语给气到了,这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于是豫让决定这几天找个地方好好的闭关修炼一下。
第二天阮伽南一整天都没有看到豫让,有些奇怪了,问了问守在屋子外面的人。可是这两人的嘴巴就像是河蚌一样,问多了才回一声,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让阮伽南是一头雾水。
这人把自己绑架出来了,但是又什么都不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呀?
唉,也不知道凤明阳能不能发现自己留下来的线索,找到这里。
她倒是淡定得很,凤明阳就已经急疯了。
一整夜过去了,线索是有,但是人却还是没有找到,这让凤明阳的面色一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整个人也散发出了骇人的冰冷气息,靠近三步之远就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几乎能把人冻僵的气息。
大皇子妃在第二天见迟迟没有动身往燕京赶的时候就想去催促凤明阳的,但是谁知道这人现在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直言一日没有找到宁王妃,他一日就不会启程回燕京。若是她等不及了,可以自己护送大皇子的棺木回去。把大皇子妃气得直嚷嚷着说要去跟皇上告状。
凤明阳这个时候才懒得理她,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找阮伽南这件事上。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是担心。直到阮伽南被人绑走的第二天傍晚天璇他们才终于确定了位置。
他等不及多做准备就直接上马朝着天璇说的地方狂奔而去,一刻都不能再等。天璇让陆英留下来看着行宫,他则是带着其他人策马追了上去。他们自然是不能让王爷一个人冒险的。
阮伽南这两天过得挺舒服的,守在这里的两人只是在监视她,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坏事,每天到了饭点还给她送饭,也不怎么限制她的自由,可是随意的在屋子里和院子里走走,但是离开院子就不行了。不过这样对阮伽南来说已经是很轻松了,也让她越发的不解了。
还真是没有见过哪个人质过得和她一样舒服的。
第二天傍晚她正在屋子里想着要怎么脱身就看到一直守在外面的人突然走了进来,她正要问有什么事就看见那个高一点的人直接朝着她走了过来,那眼神霎时间便让她警惕戒备了起来。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要出手,结果却被另外一个人从后面点住穴道。
卧槽!又来!
然后她被人套进了一个麻袋里……麻袋,她简直不敢自己会有被人套麻袋的一天,呵呵呵。
她猜测很有可能是凤明阳已经追来了,所以他们才急着要带自己离开。奈何她被人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唯有指望凤明阳的人找到这里能发现她塞在墙缝里的布条了。
哎,真是命苦啊!被人扛着飞奔的时候她默默的在心里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