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会怎么选择呢？布鲁斯韦恩！”

医生那声音不高的话语，就犹如魔咒，在布鲁斯耳旁环绕：

“你是选择自己那可怜，好似过家家一般的正义感，依旧将我交给警方，让我将一切公之于众呢？”

“还是选择维护自己以及韦恩家族的荣誉，就此将我灭口呢？”

“放心，那些视频没有备份，你只要杀了我，全世界就再也不会有人说出这些事情了。”

看着医生那包含嘲讽的眼睛，布鲁斯沉默了。很显然，医生心中已经笃定，布鲁斯一定会杀了自己。毕竟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布鲁斯会选择正义那一方。

布鲁斯慢慢转过身，对阿福道：“事到如今，能够向我说明了吗？”

阿福叹了口气，慢慢开口道：“韦恩家族的发家历史，并不是只有光明的一面，其实和米国其他资本家族一样，暗地里都充满了血腥和黑暗。”

“无论是在最开始的屠杀印第安人，后期的贩卖黑奴，包括后来的军火走私，乃至品交易，韦恩家族都曾经干过。既然如此，韦恩家族的人，自然也会沾染上许多恶习。”

“比如从中世纪教廷流传下来喜欢年幼的小孩”

阿福深深吸了口气，看向布鲁斯：“这种爱好，对于米国，乃是整个西方高层而言，都是一种潜规则了。而哥谭市的富豪圈呢，为此还特意成立一个组织，因为该组织成员都需要佩戴猫头鹰面具，故被称之为猫头鹰法庭。”

“猫头鹰法庭？”布鲁斯沉声道，“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

阿福哼了一声，不屑冷笑道：“因为他们认为穷人都是背负着原罪出生的罪人，那些被他们坑蒙拐骗来的孩子，遭受他们的虐待，其实是他们代替上帝审判惩罚，所以才取了这样的名字。”

布鲁斯闻言，怒哼一声，咬牙道：“这么说，我父亲也加入了那个组织？”

“何止你父亲，据我所知，韦恩家族之前几乎所有男丁，都是那个组织的会员。”阿福苦笑道，“既然出生在染缸中，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你父亲当然也加入了猫头鹰法庭。”

看着布鲁斯那铁青的脸色，阿福赶紧辩解道：“不过自从你父亲娶了你母亲，怀了你之后，你父亲便退出了那个组织。并且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头。”

他语气有些苦苦哀求：“韦恩少爷，老爷他已经悔改了。您应该知道他对哥谭市所做的一切，他为了改善哥谭市底层市民的居住环境，提升哥谭市民的医疗水平，付出了多少心血。毫不夸张的说，因为老爷，才有哥谭市的今天。”

说着，阿福向前一步，咬牙道：“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爷，因为早已忘却的陈年旧事，而身败名裂。更绝不会允许传承百年的韦恩家族，在我手上蒙受污点。”

“韦恩少爷，我同样明白你想要改变哥谭的心情和毅力。可是现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曝光这种丑事，对您改善哥谭的计划是百害而无一利啊。既然这种事情早已淹没在历史河流中，那么我们何必再翻出来呢？”

听着阿福的苦苦哀求，布鲁斯脸色阴沉不定。阿福和医生都知道他内心在天人交战，所以谁也没有再开口。

过了好半天，布鲁斯好似下定了决定，扭头看向医生。

“我就知道会这样。”医生不屑冷笑起来，昂起脖子，“来吧，下手麻利点，不要跟当年你死鬼老爸样，杀人都没有力气。”

布鲁斯没有动手，反而开口幽幽道：“阿福，如果她是你的女儿，或者是你的孙女呢？”

医生和阿福脸上的表情同时僵住了。

布鲁斯继续幽幽说道：“又或者在那些视频中，那些遭受虐待的可怜孩子中，有我呢？”

他转过身，静静的看着阿福：“如果这样的话，你还想要这一切淹没在历史河流之中吗？”

随着布鲁斯的话，这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时间好像又苍老了十岁，甚至背都挺不直了。瘦弱的身躯摇晃了几下，慢慢踉跄后退两步，依靠在墙壁上沉默不语。

医生惊讶的看着布鲁斯，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不杀我？”

布鲁斯重新回头看她，沉声道：“我说过，我会将你交给警方，交给法庭审判，让全体哥谭市民都知道你的罪恶。”

“那么你父亲呢？”医生反问道，“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我站在法庭上，我一定会将你父亲干的丑事公布出来的。”

布鲁斯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为了拯救这座城市，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医生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摇着头，喃喃低语：“你一定是疯了没错，真的疯了你果然应该去阿卡姆疯人院。”

布鲁斯拍了拍医生的肩膀，郑重道：“虽然我知道我的道歉，对你所经历的一切根本无足轻重，但我还是要提我父亲向你说一句，对不起。”

“除此之外，我还想知道猫头鹰法庭的具体情况，包括其他成员信息。相信我，我绝不会让那群渣渣继续逍遥法外的。”

“哥谭首富都这样，你认为哥谭市其他富豪家族也是干净的？”医生摇了摇头，低声道，“虽然我不掌握具体名单，但是我可以打包票，整个哥谭市富豪中，全杀了或许有冤枉的，但隔一个枪毙一个，绝对有漏网的。”

“是吗？”布鲁斯握紧拳头，“我会将这颗毒瘤挖出来的，我发誓，我会为那些可怜的孩子讨还公道的。”

他转过身，结果发现阿福再次抬起枪。

“抱歉，韦恩少爷，尽管我知道你做的是对的，可是我仍然接受不了。请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还有以后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阿福苦涩一笑，忽然调转枪口，抵住自己下巴，然后就扣下了扳机。

“不！”

布鲁斯第一时间就施展魔法，可是他毕竟才通过盔甲，掌握了施展魔法的窍门，还没有领悟瞬间施法的精髓，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福扣下扳机。

可是只听“咔哒”一声，想象中的枪声与脑袋崩碎，红白横飞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已经闭上眼睛等死的阿福，有些惊愕的睁开眼睛，手指再次扣动了几下扳机。

仍然没有动静。

阿福迟疑的拿下霰弹枪，打开弹仓。

粗大的红色霰弹枪子弹，就静静的躺在弹仓内。

可是为什么就不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