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军营,周晔进了自己的营帐,不一会儿,贾璜也回了,他兀自赤着上身,浑身热气腾腾的,直叫着痛快。
周先打了水,让贾璜把身上的汗擦干了,周晔问道:“阿璜,你今日又赢了几场?”
贾璜呵呵笑道:“兄长,我今日又是连赢十场。”
周晔摇头苦笑道:“又有几人被你送进了伤病营?”
“今日只有三人,都是轻伤。”贾璜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贾璜刚进军营的时候,他还控制不好力度,在比试中经常伤人,第一天他将七人送进了伤病营,有两人还是重伤,现在天天跟着朱儁习武,他倒也学会了如何控制力度,如何收放自如,今天只弄伤了三个人,而且都是轻伤,这倒也是进步了。
“对了,兄长,如今伤病营中的伤兵倒是越来越少了,只有几十人了。”贾璜又道。
在军中,伤病营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地方,因为在军中,见过血有过上阵经验的老兵是非常宝贵的财富,如果他们能够重回战场,那他们的经验会让他们的战力上升一个层次,而他们的指导也能够让不少新兵消除紧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老兵多了,整支部队的战斗力都能够大幅提高。
不过,以往的战争中,伤兵的死亡率居高不下,因为这年头是没有抗生素的,再加上卫生条件不佳,只要是受了刀箭伤,发生感染的机率是非常之大的,而发生伤口感染,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周晔穿越过来,自然也会在这方面下功夫,他给伤病营乃至整个军营都订立了卫生条例,营中的地面要时时打扫,污物及时清理,给伤兵用过的绷带要及时清洗,还要用开水煮沸消毒,喝的水也都是烧开过的水。
这样做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伤病营干净了,环境好了,卫生条件也是大幅提高,这让伤兵们发生感染的机率大幅度降低,而伤兵的心情也好了,自然治愈的机率也是大幅度提高了。
由于还没开始打仗,现在的伤病营里,伤兵并不多,大都是在平时的操练当中受的伤,有些是吃东西不卫生而染上的病,这其中,贾璜一个人送进去的伤兵就有几十个。
贾璜觉得不好意思,也经常带些东西去看望一下那些伤兵,那些伤兵个个都在他面前念周晔的好,因此他也是与有荣焉。
周晔点了点头,其实,他给朱儁的军营带来的变化还不止于此,他还主动管理起了朱儁营中的后勤,订立了一些科学的管理条例,而他设计的各种账本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让朱儁营中的后勤井井有条。
朱儁出身寒门,他自己读书本来就不算太多,而他的亲戚族人当中也没有多少读书的,因此在他的军营中,用来管后勤的人都是他在途中征辟的几个读书人,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他的心腹,而他们的管理水平与来自后世的周晔相比更是天差地远,所以很快,朱儁就把军营里的后勤全都交给了周晔,而那几个读书人,也就自然成了周晔的手下,按照周晔的安排各自管起了一摊子。
现在朱儁军营里的各种工作效率都是大大提高,可谓气象一新,这些都是跟周晔分不开的,朱儁当然也是越来越倚重周晔了。
周晔对贾璜道:“阿璜,你该进行今日的功课了。”
一听周晔让他进行今日的功课,贾璜的脸色便苦了下来,因为周晔让他进行的功课不是别的,而是读书写字,他天性好武,让他练武哪怕练一天他也不嫌累,但是让他读书写字,他就觉得痛苦不堪,简直就是受刑。
“兄长,阿璜今日练武累了,能不能不读书了?”贾璜苦着脸道。
“不行!”贾璜那点小心思周晔哪有看不出来的,他一口拒绝了。
贾璜无奈之下,只能坐上了一张周晔专门让工匠为他打造的小木凳,在案几上读起书,写起字来。
由于贾璜以前识字不多,所以周晔把后世的蒙学经典《三字经》修改了一些现在还没有发生的典故之后,当成了贾璜的开蒙读物,每天还一句一句地给贾璜讲。
贾璜的手指头跟胡萝卜一样粗,拿起笔来怎么看怎么别扭,若是用毛笔,那估计一个字都难得写出来,因此周晔让工匠营的工匠制作了一块三尺见方的木盘,里面铺上了一层细密的白沙,再让贾璜用竹杆在白沙上写字,写完字后用推子一推就可以恢复原状,继续写字。
哪怕是这样,贾璜写字还是很艰难,每个字都写得歪歪扭扭,不时还抓耳挠腮的,这让一同在帐中读书习字的周先等人都忍不住偷笑。
即使这样,贾璜也不敢说不写了,因为他对周晔这个兄长非常敬服。
周晔一边看着几人读书写字,一边在那里对贾璜说教:“阿璜,你总说想成为冠军侯,可你曾知晓?本朝的三位冠军侯都不是跟你一样不识字的莽夫,想要成为大将军,又怎能不知兵法?因此,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只要你勤学,兄长保证你将来一定会有封侯的一天!”
周晔说到这里的时候,贾璜安静了许多,笔下的字也写得工整了许多。
冠军侯霍去病是他的偶像,而周晔是他最信服的人,既然周晔说他只要好好读书,以后就能成为霍去病那样的人,那贾璜当然就相信了。
对周晔来说,教贾璜和自己的族人们读书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因为现在只有他知道,再过十几年,这天下就将大乱了,要想在这乱世里打下一片天地,人才是非常重要的,而以周晔的家世,想要招募到那些在史书上留名的人才,无异于登天之难。
既然招募人才不现实,那么周晔只能从现在开始自己培养人才了,反正在现代他正是一位老师,教书育人是他的本职工作,他不相信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就会比别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