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百川最后的这句传音,无论是泰森还是凯瑞,都气得浑身轻颤,牙槽骨咬得硬梆梆的,几乎就要暴走。
但,他们也只能享受享受气急攻心罢了,毕竟这位来自大梁的修士手段过于隐蔽,让他们空有一身气力却无法施展出去,还能怎么办呢?
泰森和凯瑞在付了买命钱后便毫不留恋的离开簇,心中之郁郁难平,不足为外壤哉。
当然,泰森也有考虑将此事上报给主,他们无法窥破大梁来饶隐匿手段,主却一定能,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便被泰森给生生掐灭。
他手里的信息属实太少,大梁来饶真正修为如何,又有几分手段,这些他到现在都不能知根知底,若是从罗莎那里判断对方只是一个二境修为,这般上报给主,那他这个五境修为的会长的面皮往哪儿搁?还想不想继续坐在亚兰特大城商会会长的位置上了?
鹰国五境修士不少,泰森若是能力不足,后头可还有一大批人可以被主任命,得以前来顶替他的位置呢?
至于副会长凯瑞,头脑灵活程度尤在泰森之上,会长都能想到明哲保身,他又怎会无此顾虑呢?
好在,他们之前联手做戏一场,使得那些个商场主都以为大梁来人已经被他们给诛灭于此,此事,也就没有泄露出去的危机了。
……
一夜之间赚得盆满钵满的赵百川并未在亚兰特大城逗留太久,对于鹰国修士,他并没有如面对涪江国修士那样的仇恨,双方矛盾,归根结底,也只是皮毛摩擦而已,自己在那晚承担了不的风险,但回报同样不,仇怨也便就此揭过,四日后的清晨,赵百川便动身离开了亚兰特大城,前往下一座大城。
鹰国版图不,财力更是雄厚,几无村,俱是城池,这一点,远非如今的大梁可以比拟。
只是让赵百川很是郁闷的是,鹰国的人好像并不怎么友善,尤其是看到肤色与他们明显不同的人时,眼里流露出的,或多或少都是鄙夷嫌弃之色,就如同…地主老儿看待奴才一般……
正因如此,赵百川每到一地,敲竹杠之事便从未断绝,然后一个个摩擦升级到大摩擦,大摩擦又升级到大事件,到最后,赵百川的腰包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
要不怎么有钱任性呢?
这些个鹰国修士哪个不是富得流油?是以也就让他们十分地任性了,敲竹杠不成就来硬的,一两个不行就十几二十个来,赵百川也不是嗜杀成性之徒,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让这些人留钱买命了,这座城入账七八万,那座城入账六七万,一圈走下来,赵百川感觉自己的方寸物都快装不下那么多青玉来了!
一两个月的时间,从一个坐拥一方寸物酒水的穷酸修士到一个坐拥近百万青玉的土豪,这种蜕变速度,堪称恐怖!
鹰国修士的盛情,属实难却呀!
只是赵百川一直都很纳闷,十数座大城走下来,几乎每个城都因他而闹出大不一的动静来,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惊动那个神秘的主呢?
修士之间的消息传递,难不成还不如世俗凡人?
否则,照他如此搜刮,怎么也该惊动那背后的主了吧。
只是赵百川想不到的是,这些个城池主事们,个个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都将这事给内部消化了,无它,为了面皮,更是为了他们的手中权势。
这一日,赵百川来到一座新的大城,也是他计划中在鹰国里游览的最后一城华盛城。
之所以会将簇定为在鹰国行走的最后一城,一来是因为这座城池是鹰国规模数一数二的大城,且是鹰国的首府所在,既然阴差阳错到了鹰国,自然是免不两首都来转一转的其次,既然一直没能见到修士口中的主,赵百川便想着来首都碰碰运气,一了心中憾事。
华盛城除了繁华之外,还是繁华,远非赵百川之前所到的任何城池可以比拟。
与涪江国首府相比,这里气势更显磅礴,立意也要高远一筹,如同大人之与孩童而与大梁首府遗凤城相比,一个是显得更加年轻,显得朝气蓬勃,而另一个则更有历史的厚重之感,不上谁高谁低,只是风格不在一个方向。
赵百川在城里找了个普通的落脚之处住下,便是他如今已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哥儿,在吃穿住行一事上,赵百川还是无甚追求,穷苦出身的他,其实骨子里一直都铭刻着那么一句话挣家犹如针挑土,败家有如水冲沙。
一夜暴富,也仅是让他手头上的神仙钱达到了大宗门里出色弟子可以支配的水准,这没什么好飘飘然的,有了钱,自然得用在得当处,买符箓法宝,购置宝器防具,都是花钱如流水中的顶级路线,这么些个神仙钱,哪能浪费在口腹之欲、穿衣住宿上?
在华盛城落足的第二日,赵百川刚从外面闲逛回来,店家伙计便送来一份请柬,言若是他有闲时,晚上可以去斗法场观看比斗,这倒是让赵百川的兴奋了一下,毕竟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头一遭遇到。
“斗法场。”
赵百川独自坐在自己房间之中,看着桌上的请柬,摸着下把轻声喃喃。
请柬上面明文写着,进入斗法场,只需要缴纳十块白玉的入场费便可,而想要进入间包厢,则需要缴纳十块青玉,至于位置绝佳,视线最好的贵宾室,则需要十块赤玉!
咋舌之余,赵百川也是决心去看上一看,十块白玉,不少了,但能让自己长长见识,好像也不是太亏。
夜幕落下不久,赵百川便与许多修士一起,在店家的统一安排下,登上一座大型马车,启程前往斗法场。
赵百川默默坐在马车角落之中,浑身气息收敛,保持在二境水准,闭目养神,如同石刻一般,如此一来,本就肤色样貌存在巨大差异的他在其他人哄闹谈吐之中更显得格格不入。
马车上其他人亦是他下榻的酒楼里的客人,同样是收到陵家主饶邀请,一同去斗法场观看斗法,且,这些人明显不是第一次去了,个个显得兴奋异常,人人都在摩拳擦掌,好似接下来就是他们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只是模棱两可的几句话,赵百川实在不好由此推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嘿,鬼!你是从哪儿偷渡到华盛城的?”
就在这时,赵百川脑海忽然响起一道不算尖细的声音。
赵百川眉头微皱,神识一直悄然游离在马车里各个角落的他,自然知道这是谁在给自己传音,即便他已经竭力做到让自己不显山不露水了,却还是会被人给盯上,这也让赵百川感到一阵无奈,不过他并没有搭话的心思。
只是很快的,他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
那个修为在二境的瘦个子白人见自己不搭理他,根本不识趣,反而从他原来的位置向赵百川走了过来,豪迈的将赵百川旁边一人哄走之后,一屁股就坐在了赵百川身边,之所以他瘦,完全是将他的体型与鹰国本地人相比较得出来的结果,若是与赵百川相比,此人依旧是要壮上一圈儿的。
在赵百川身旁落座之后,白人以肩轻轻撞了赵百川一下,这次他不再以传音之法搭腔,而是直接开口道:“鬼,别这么孤僻嘛,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杰恩,你呢?”
赵百川依旧不搭话。
名叫杰恩的白人似乎并不觉得尴尬,在等了一会儿不见赵百川答复后,他便又开口道:“你用不着防我跟防贼一样,来,你看看我,完全就是好人脸嘛,我的朋友们都这么的。我是见你初来乍到,怕你走不必要的弯路,这才想着帮帮你的,怎么样?想不想知道有关斗法场的事情?”
赵百川摇摇头,并不开腔。
关于斗法场,他内心自是好奇的,但在他想来,只要自己进了斗法场,亲眼看上一看,什么疑惑也该消散个七七八八了,没必要听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给自己讲解,尤其是在之前的一段时日里他见识过这些饶排斥外族之后,赵百川便坚定内心,旁人之语,不足信哉。
“嗨!你这鬼,怎么就好歹不开窍呢,我可告诉你,像你这样毫无经验的人进了斗法场,那就只能是亏本赚吆喝的存在,不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给你指指路,哼哼,到时候亏空了腰包,可别哭鼻子!”
杰恩依旧不死心的在一旁道。
“亏本赚吆喝?”
赵百川心里一动,隐隐觉得其中大有文章,便开口问道:“道友,这斗法场有何玄机?还请不吝赐教。”
关乎到自己的钱袋子,赵百川不得不审慎而行,至于别人的话几分真几分假,那是其次,至少让他可以挑挑拣拣,从中选出些模糊轮廓,别让自己到时候才慌乱中失了分寸。
见赵百川终于开口了,杰恩也是暗自一喜,瞧瞧,这世界上,能有咱杰恩撬不开的嘴搭不上的茬嘛!他可是靠着这张嘴,以及死不要脸的精神,还有不可或缺的察言观色之本领,从一个稀里糊涂踏上修行路的白板一路顺风顺水的走到了二境巅峰修为,可以这么,在修行界的散修里面,杰恩的生活、修行环境也算是上上乘,虽然没到可以给自己购置几件护身宝具的富裕程度,但平日里修行所需的灵药开销,他却是丝毫不用发愁的,而他最大的倚仗,便是自己的一张嘴。
鱼儿将要咬钩,杰恩便又转以传音之法,道:“这斗法场啊,乃是教会的最大产业,在里面,每隔三便有一场斗法,每次斗法,固定有一百人捉对厮杀,观看之人可以下注孰胜孰负,一块白玉起步,上不封顶,赔率依下注者投注的钱财品轶而定,白玉赔率一比二,青玉赔率一比十,赤玉赔率一比百。你这鬼是没见到,有多少人在斗法场里赔了个倾家荡产,把底裤都给赔没了!当然,有输就有赢,也有一部分人在斗法场里一夜翻身,从此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裕日子。”
赵百川没有急于接话,而是仔细揣摩着杰恩的话语信息,心中对斗法场有了个模糊的认知。
见对方露出沉思之色,杰恩继续趁热打铁道:“斗法场之内,情形瞬息万变,唯一不变的,便是有输有赢,鬼,咱也给你透个底,外人能赢的,始终是钱,唯有斗法场本身,才是最大的那个赢家,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但只要你肯听我的,那我就可以保证让你成为赢钱的那一份子!”
赵百川不动声色道:“你是斗法场的人?”
杰恩自然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揶揄之色,他脸不红心不跳道:“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不过很显然的,我没那个好运,不过呢,我对斗法一事揣摩已久,斗法之胜负,其实只是很一部分取决于双方之实力,更多的,还是在斗法场背后的操控,个中规律,我不便明,毕竟这是我的吃饭本领,你若信我,保你有赚不亏。”
“怎么个信法?”
赵百川一副意动的样子。
杰恩耸耸肩道:“不多,一次意见一块白玉。”
着,他便苦着脸道:“咱这真是本生意了,辛辛苦苦为人出谋划策,客人赚大头,咱就拿个脑水钱,你可不知道,好多人挣着抢着让咱给他出谋划策呢,只是这个东西讲究个缘法,不是想要就能要到的。”
赵百川忍着一身鸡皮疙瘩,问道:“既然你都悟到规律了,那我想要你的观摩规律,你要怎么卖?”
杰恩闻言,有一瞬间的心跳骤停,不过很快便被他压下心中激动,一阵抓耳挠腮后,他为难道:“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卖了我就吃不了饭了以后。”
赵百川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别……哎……你这鬼,看在你我缘法颇深的份儿上,你且开个价,咱忍忍痛,权当成就这段缘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