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苦最后还是被师叔拽出了山洞。

“你练的是标准的武当功夫，乃是纯阳的手段。潮湿环境下修炼容易不进反退的。更何况你看今天天气多好，修炼一个上午，下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这思过崖上还有好地方？”

“这你就别管了，你师叔肯定不可能骗你的。”

李当苦似乎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师叔，这件衣服竟然能隔热！在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久，竟然一点炎热出汗的感觉都没有。”

“当然，你以为你师叔会送你破烂吗？”

“这手艺教教我呗？将来下山之后开个服装店，那不是美滋滋？”

“想多了，你感受到的凉爽其实是这山洞里的冰凉，只不过我帮你剔除了里面的阴湿之气。”

李当苦看了眼身上的精神小伙套装，这衣服要是花纹好一点，设计得新潮一点，可以说是千金一件啊！

“别想了，这款是专门为你设计的，你也不看看多符合你的风格。一般人哪能穿出这效果？”

吐纳呼吸之中，思过崖的灵气在李当苦头顶上转着圈圈。

物我两忘，天地间并无此身，真正的修行就是这样，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世界之中，而不是世界在自己掌中。

等到他睁开眼睛，太阳都已经落山了，师叔枕着胳膊，躺在他身边打呼噜。

斜阳余晖之下，师叔一脸的安详，怎么可能是魔修呢？

“师叔，醒醒吧。”李当苦摇了摇他的肩膀，大声喊道。

“啊？”他睁开眼睛，面前是一脸严肃的李当苦。

“怎么？你小子修炼完了？”

“今日份修行已完毕！”

“把你今天的感悟融合在武当招式之中，耍出来我检查。”

“啊？不是要带我看好看的吗？”

“检查过关当然会带你去。”

“那师叔想看什么招式？武当剑法？武当拳法？还是？”

“先来一套武当剑法吧。用我的剑。”冲虚一弹剑鞘，佩剑直接向李当苦飞去。

“好嘞！”李当苦接住剑柄，一个漂亮的起手式。

一朵剑花在空中瞬间绽放，剑法迅捷刚猛，几乎招招刺人要害。

冲虚在旁边边看边摇头。

一套剑法耍完，一个漂亮的收剑动作，潇洒而飘逸。

“我让你耍招式，你还真就只给我耍招式呗？先不说你的招式里面有没有剑意和今天的感悟，你觉得就这么个招式能杀敌吗？”

“师父就这么教的……”

“剑给我。我给你演示。”

这次没有剑花了，连一点点漂亮的架势都没有。但与此同时，剑明显快了许多，随着隔着一段距离，李当苦也能感受到充盈的剑气。

几乎每一剑都有微小的改动，伤人招都改成了杀人招。

一套剑法完成，最后一招竟然还是攻击。

收回剑，冲虚看向李当苦，指了指手中剑：“有没有什么感悟？”

“师叔，你的剑杀气太重了，虽然脱胎自咱们武当剑法，但呈现的效果已经是大相径庭了。”

“我使的这套剑法是最开始的武当剑法。藏经阁老叟给我的书里面就有这套剑法。”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咱们开始学的都是阉割版，还美其名曰是宽恕温和。”

“师叔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最初的剑法给你看过了，至于你选哪种是你自己的选择。”

“师叔，要不咱们用树枝当做剑，单论招式，比划一场？”

冲虚的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明知道会输，为什么要试？”

“我师父说过一句话，剑客永远重于剑法。我想试试。”

“当真？”

“当真。”

冲虚指了下远处的大树，上面的树枝瞬间被折断，到了他手中。

随意扔过来一根：“那我就不留手了，做好在山洞里面躺一个月的准备了吗？”

“你也得做好这个准备啊，师叔。”

冲虚手中的树枝像蛇一样直接向李当苦刺过来。

有来有往的过招，李当苦虽然身上比冲虚多了好多细小的伤痕，气势却始终没有弱下来。

“没想到你的实战还不错，看来我要开始快剑了。”

“师叔的实战也是好厉害，尽管来吧。”

两个人足足比试了半个时辰。冲虚手里的树枝就停在李当苦脖子前三厘米处。

李当苦扔下树枝，做了个揖：“师叔好手段，当苦服了。”

“你小子够刻苦的，武当剑法怎么着也练了几千遍了吧？”

其实李当苦也就是刚学的时候练过几遍而已。后来专注于攒功德，就没有练过了。

只要理解了精髓，具体的剑法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李当苦叹了口气，身上丝丝的疼痛，精神小伙套装都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可以说是皮开肉绽了。

反观冲虚，除了右臂上的一点伤痕，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现在你信了吧？要不要跟我学更正宗的武当功夫？”

“师叔，你的功夫戾气太重了，虽然管用，但容易走火入魔。”

“你还没发现吗？武当和所谓的魔道是同宗啊！”

“同宗不假，但他们的后续发展分成了两条路。我希望师叔走的是武当这一条。”

“孺子不可教。”冲虚摇了摇头。

“师叔，你上午说的，你要带我看什么？”

“你看这思过崖，是不是贫瘠而悲惨？”

“呃……是有点……”

“我带你去看看咱们思过崖唯一真正有生气的地方。”

“哪里？”

“跟我走就行了。”

两个人从思过崖山后穿过，竟然是一条山涧。

“这条山涧只有晚上才出现。我问山洞里的老前辈，他们告诉我，武当这里关押了一条龙，这山涧就是龙身。”

“所以咱们需要从这条龙身上过去？”

“没错。只不过不用害怕，龙已经被镇压了，况且他晚上是睡觉的。只要记得明早之前退出来就行了。”

“这么神奇的吗？”

“闲着没事你可以多跟山洞里面那些老头聊聊天，他们都是见多识广，或许也能促进你的修行——你看，前面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