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看着泛黄的纸上俊逸洒脱的字迹,想了一下,和盘托出道,“本来早上看见那女子尸体的时候原本想说,但当时人多嘴杂,恐怕被有些之人听取,给县内百姓照成不必要的恐慌就与之愿违了。
再者,若是传到那歹徒耳朵有了警觉,要是在想抓住恐怕就难了。”
“那你今日又怎遇见歹徒的?还被人划伤了手?”郑祁停下,顿时纸上出现一个墨迹小点,微微皱眉。
“当时我观察众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男子,书生打扮的模样,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到时候他的眼神里拨云诡谲,看着又不想是看热闹的。
我便起了疑心,本来也是疑心罢了,当时大家都在忙,也不好耽误各自手上的工作,便自己跟了过去。”
听到此处,郑祁眉头更是紧蹙,一副不争气的模样看着宋真。
“你倒是胆子大,要是真出了事,你要本官如何同宋夫人交代?”
宋真也觉得自己但是鲁莽了,如今想起来还是后怕。
从前她仗着身边暗卫在密处保护,倒是毫不惧怕。
出了什么事都有救下,闹得最大的一次,就是误入皇叔谋反的案子,竟然被长姐的死对头抓走,囚禁在地牢之中,十数日之久。
那次,整个长安都因找自己闹得鸡飞狗跳。
最后皇叔死前也不肯交代把自己关在了何处,还是长姐到山上历经艰险求了那家伙卜了一卦,才把自己救下。
不过对于那段在地牢的记忆,自己倒是一点也不记得。
宫中也被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也不得说。
倒是后来知道长姐因为求尘城子那家伙,差点滑胎。
每每看到可爱的侄儿,李忻就气的不行,最后直接背着母后、长姐上了山,大费周章破阵进去大骂了那家伙一顿,然后费尽心思设法困住那个家伙。
也不知道那家伙知道自己死讯的时候是不是开心地大饮了几壶佳酿,若是回到长安找不到瑾瑜,那也只有找他帮忙。
“这次却是欠妥,下次一定小心。”
宋真看着桌面地一叠刚裁好地宣纸,眼神中皆是坚毅。
“你还想要下一次?安分点吧。”
知道宋真长了记性,郑祁但是放心了不少,继续提笔将柳严交代地事情一一记录。
“安分,肯定安分!”宋真笑着打岔,她算是知道,这郑祁也没多大,但是颇有几分管家婆地意味。
之前担心宋府欺负孤儿寡母,将宋母三人请到县衙,告知事情,平日里还多方照应。
虽然是年轻有些事情处理的不是很周到妥帖,还受到县衙内外不少人的掣肘,但胜在有一颗赤子之心。
平日里虽然玩笑,但是真正做起事来,绝不含糊。
这案子接二连三的发生,这家伙眼睛里布满红丝,看样子也是几夜未眠。
“时辰还早,大人不如先小憩一会,这案子的事情,我先去跟着。”
郑祁整理好公函,抬眼看着宋真的受伤的右手,摇摇头。
“算了吧,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
宋真倒是不跟这半大的管家婆计较,二十出头闹得到似个老头子。
自己这个家伙再是不省心,好歹也为他牵制了徐师爷一党。如若不然,他那有那么多的人手来调查此案。
不过,宋府为何没了动静,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不是说私下里都给那位徐师爷都送了礼不是,原以为很快便再会有动静,没曾想竟然消停了好几天。
这倒是令宋真颇为意外。
不过意外归意外,她倒是希望宋府大房二房这时候别闹起来。
倒不是宋真气短不敢动手收拾了这些人,只是这眼下失踪孩子和那些少女的案子颇为棘手,她着实没有功夫抽出了对付这贪心不足的宋氏几房。
“今日,可有派人去查查到过场书生模样打扮的人?”
宋真虽然并不报什么希望,但是有条线索总归是好的。
可是事情还是跟她想的差不多,这个并无什么进展。
“要是我再能小心点,记住那人的长相就好了。”
宋真不禁有些自责,她的记忆应该不会这么差,但是为什么对跟踪的事情只有零星的几个片段而已,恍惚间只是记得中了什么迷药。
自己对后面没有什么印象,莫非是因为这迷药的缘故?
她竟然对那人的穿衣打扮,乃至面容只有十分模糊的印象。
“你在想什么?竟然如此出神。”
郑祁见宋真神情有些恍惚不禁关心问道,而又将手上的案卷递给她。
宋真回了神,接过郑祁递来的案卷,整理好。
“大人,言公子一副富家公子打扮,又是大人表弟,怎么会精通仵作之事?”
宋真看向郑祁,提出她的疑惑。
宋真倒是不对这仵作之职存在什么鄙夷的看法,但是氏族子弟做起仵作这份差事的,她还是第一次听闻。
不过,她更好奇言未都真实势力。
郑祁眉目中突然转圜,神情有些忧思,倒是显得沉稳了些许。
“他以前倒不是这样。”
宋真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着什么不好透露给外人的私密,便准备岔开话题,没想象郑祁倒是来了句。
“以后你也会从别处听到,倒不如大概告之与你,免得你触了他的忌讳。”
宋真眼睛微微睁大,这里面还有忌讳?看来事情不小。
“表弟是我姨母的孩子。我母亲是太原王氏宗室三房的长女,外祖母早丧,外祖父一人拉扯着母亲和姨母两个女儿。
因为一些原因外祖父并未续弦,母亲要比姨母大八岁,外祖母走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因为家中无主母,外祖父在家中庶务一道也不是很精通,母亲很小便挑起了重担。
因此家母的性子比起旁的闺中贵女要厉害不少,但也是这样倒是家母婚事艰难。”
听到这里,宋真的下巴差点就要掉了。
郑祁可是那位天朝第一美男留侯郑烨的嫡子,他的母亲婚事艰难?
那当初为留侯茶饭不思的姑娘们情何以堪?
不过她倒还真未去打听过这留侯夫人的私密,倒不是这夫人不出名,只是一来李忻懂事时,这留侯已然回了淮南道,再者这都是长一辈的人,她万不得起什么打趣的心思探听人家私隐。
以至于,对于郑氏留侯一房的人,她倒是知之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