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要不再看看,大夫……”
“夫人,您去休息一下吧,姑娘这里有我们看着……”
宋真躺了整整十日,在这期间清风请了城中所有的名医,得到的结果皆是药石无医,就在众人以为宋真真的要昙花一现,英年早殇的时候,第十一日宋真又睁开了眼睛。
“姐,姐,您醒了!”第一个发现宋真想来的是明月。
看着丫头红彤彤边缘又泛着青黑的眼睛,宋真咧嘴笑道,“怎么的,好好的一个姑娘,这么丑了这么多?”
“姑娘”
姑娘也不反驳自己,而是嘘寒问暖,生怕自己有哪里不舒服。
“弄些清粥吧,倒是有些饿了。”
姑娘听了这话,眼泪鼻涕一下子就更忍不住了。能不饿嘛,都躺了整整十日了。
宋母那里得知宋真醒来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从隔壁房间过来,这几日怕宋真出事,宋母便一直在她身边照料,衣不解带,要是累得不行了便到旁边的屋子里憩一会。
“到了苦了母亲了。”
宋母的眼泪一下子就撑不住了,“的哪里话,你且好好的养着身子,你姐那里……”
宋母虽然关心宋霭,这是宋霭做出这样的事来,二妞就是再有办法,也帮不了她呀。
“你姐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就不要管了,好生将病治了。”
宋真看着宋母眼里的关切,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无碍的,只是阿姐那里,月份一大,到后面就真的难了。”
孩子生下来,那宋霭和那个男的便真的这一辈子都断不了牵扯。
不过,到底生与不生,宋真不想干涉,这是宋霭自己要做的决定。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宋霭救出来,给她做这个决定的权利。
最后一次的信中所书,宋霭到了洛阳。
长安到洛阳可不算近,自己如今的身子定然经不了折腾,就是坐船到洛阳怕是到了也得病上数日。最好是派个妥帖的人去。
想了一下,宋真心中亦有打算。
“母亲这几日也没休息,边去睡着吧,阿姐的事有我,您不必忧着,我会待她回家的。”
宋母本来还想些什么,见宋真将清风和韩宇唤来,便止了声音,回了自己的院子。
“姑娘可算是好了。”韩宇长舒了一口气,清风亦是眼眶红红的。
“叫你们二人来是有要事交给你们。”
韩宇和清风两人神情一凌,姑娘刚醒便交代事情,想来定然是十分急迫险峻。
“我阿姐宋霭在洛阳出了事情,你们两人前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到霖方打探清楚便写信告诉我,那信通过金铺传来,定要心,不必传到家中,我怕这里早就被人监视。”
宋真言及此忍不住咳了两声,清风赶紧倒了一杯白水端了过来。
“姑娘。”
宋真接过,抿了些许,继续道,“我略懂岐黄,此次醒来身子并无大碍,对外我醒来的消息不需要隐匿,但是和身子好坏模棱两可便可。不要故意我时日无多,这样反而适得其反。”
“姑娘的意思是?”韩宇问道。
“如今敌暗我明,我们越是高调的惨,对方越是会掉引轻心。这样更利于我们行事。”
清风听完却是皱了眉头,“若是我和韩大哥都走了,姑娘这里可怎么办?”
比起大姑娘,清风更担心二姑娘。
家里家外忙的是二姑娘,将他从火坑里带到这里是二姑娘,让他习文认字的是二姑娘……
“无妨,这里是长安,那人手脚再长也管不到此处。就算他有办法,我也不是吃素的。还有,这是金铺里我的印章,有这个,里面我所有的钱财你们都可以取出来。清风,你收着。”
清风接过,心里颇为沉重。
他听后还是很担心,姑娘的身子本就不好,前些日子被大姑娘的是弄得急火攻心,吐了一身的血。如今他和韩宇离开,要是真的遇上什么事,姑娘可怎么办。
家里这老的老的,姑娘都顾忌着,到时候谁来顾忌姑娘?
可是不走,大姑娘的是要是闹大发了,最后姑娘便越难收拾,早些去不定还能先占先机,让姑娘及早收拾了这档子污七八糟的事。
“我们即刻动身,姑娘多保重!”清风狠下心来,和韩宇回到各自的房间,稍微收拾了东西,戴上足够的散碎银两便上了路。
宋真坐在靠窗的坐塌上,看着窗外的槐树,想着这次的病症。
心里发紧,又很是疑惑。
这回明明她清楚的感受到她真的要死了,为何又活了回来?
难道冥冥之中,上都在等着自己报仇雪恨?
南国皇宫西宫最高的一处宫殿顶端,一袭白衣的尘城子倒在蒲团之上,面前的衣襟沾上血珠。
南山霓裳赶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不由乱了主意。
他哥哥的毒被解了十之七八,可是正当最后关头,这个陈国的国师居然延迟了最后的解毒时间。原本以为他这是坐地起价,晾了他十日,没曾想再见到之时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面上煞白,没了往日的血色,就连雪白的发丝尾端都泛着青黑色。
他这是怎么呢?
“国师?”
南山霓裳刚想要伸手,那人却睁开双眼多开她的手,不是厌恶,而是冷淡,比深渊的千年玄冰还要冷上几分。
尘城子支撑从地上起来,略微有些吃力踉跄,但胜在没再摔倒。
“你哥哥的毒在等些时日,我是不会失约的,希望你们也是。”
“这是自然。”南山霓裳立刻回答道,脸上是南国皇室的骄傲。
尘城子没有看她,也没有刻意等着她的答案,他扶着沿路的墙壁下了这座高塔宫殿。
再次救她,耗费了他半生的心头血。如今他需要休养,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给南山埙祛毒。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惹到的心神大乱,气血翻涌,整个神魂不稳。但是他感受到她的痛,可能是因为续命的缘故,她的身上带着他似有若无的羁绊。
她的痛,他可以清晰感知。就像这次的危险一样,若不是这羁绊,他可能就真的无力回再救她一次了。
“宋真,等着我,等我回到大陈,定要好好看住你”
手伏在墙上划过痕迹,像是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