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张端泽在算术一道虽然比不上国之大师薛起灵的祖父薛令齐,但是那也是首屈一指的高人。
时的李忻便对算法透露极大的兴趣,张先生那是已是祭酒,他特别喜欢自己,每每给自己讲完当日的课业,便会出几道算术题给自己动动脑筋。
每回下了朝有空便遛个弯过来看看自己,问问自己想到办法没樱
虽然后面她陆续有了别的师傅先生,外祖父也接管了她的课业,但是祭酒先生还是李忻心中最喜欢的那位。
后面的三场,宋真败了一场,平局两场。倒是跟柳氏书院打了个平手,也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碰巧这般。
“利害,确实厉害。”洞明有些吃味了,喝着赵冶未入门徒弟孝敬的价值千金的茶水,在看看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个木头,顿时有些心酸。
木头也就算了,还嫌弃自己。
“揽诀呀,你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样?”
王彦之扯头看了一眼骑在驴上,压得驴喘不过气忒没人样的洞明老先生,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英明神武的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这老家伙身边读书习武。他的目标该是星辰大海!
“还校”
洞明眼中闪过光芒,他瞅瞅四周,国子监的学子依然闹哄哄地离开了,他这才道,“要不为师给你个亲事怎样?就这姑娘。”
王彦之斜眼瞥了一下,一副“你拿我开涮吗”的表情。
“您确定能服我的父亲大人?”
洞明想了想琅琊王氏的现任家主,呃……他怂了。
“做个朋友嘛,听老国公爷的意思,他这女徒儿可有钱了,家里还有矿,实打实的金矿。”
王彦之倒是略有耳闻,毫不客气地纠正道,“那是她跟一堆富商共同开挖的,她知识其中收益的一部分,那也不值几个钱。”
洞明咂舌,宋二确实是只拥有其中的一部分,但那也相当可观,要不然也不会出手如此阔绰。看王氏公子这般表情,洞明惊叹,这王氏到底有多少的财富,这娃子居然视金钱如粪土。
不行,他晚年的优渥生活就全靠这个子,他一定要把握住。
“揽诀呀,你来长安也有半个月了,怎么样,想不想拜入老汉门下,习得一身本领?”
王彦之果断的摇头,“不想。”
“……你要不在深思熟虑一下?”
“不用。”
洞明仿佛看到一大把一大把的银子从身边溜走,“揽诀呀,其实不着急,你可以再多呆一段时间,你父亲把你交道老汉手里,好汉就要担负起这个责任。若是缺什么短什么,就跟下面,别跟老汉客气……”
洞明这花乱坠地着,一回头,活生生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
张端泽出来的时候,柳氏书院旁边的道路依然恢复宁静。
巷子尾那素色的身影,让年近古稀的老者湿了眼眶。
“你先回去吧。”
王庆不知道为何,只好照做,他走的另一条道,并没有注意到一边的身影。
张端泽朝着巷尾走去,宋真的人守在四周。
听到有些蹒跚的脚步声,宋真回头,看下那个老者,微笑着,“祭酒先生,您还是认出我了。”
张祭酒一怔,这些年叫他“祭酒先生”的只有那个扎着总角,总是言笑晏晏追着自己问题的丫头,他上前拜了大礼,“殿下。”
宋真没有必然这君臣之礼,她承认了她的身份。
同样,她也拜了师礼,“祭酒先生。”
“殿下这是特意等在这里?”张择端问道。
宋真点头,“那最后一题,先生怕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试探与我,我便来了。”
张端泽叹了一口气,“殿下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中计,您完全可以不顾老臣的。老臣这般也实属不妥……”
“先生不必自责,之前不想跟先生亮明身份,是怕连累的先生,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亦非李忻而是宋真。”
张祭酒看着女子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面容,心中揪着的心更疼了。之前他还询问,如今他看着那同往昔一般的笑容,话到嘴边却再也问不出口。
他唯一知道的便是,公主死在大明宫的那场大火里。
“殿下受苦了。”
宋真摇头,看着老者越渐佝偻的身躯,叹息道,“无妨,到是先生苍老了许多。”
宋真知道,她那个堂叔李颂,对整个长安的学子都处处打压,特别是国子监,几次想将祭酒先生替掉,让国子监彻底成为他的掌中之物。先生能撑到此时实属不易。
“殿下,您的身份可处理额干净,可需要老臣……”
宋真点头,“不用担心,他们绝想不到是我。”
因为她不是假借了宋真的身份,她是真成了宋真。
任李颂的鹰犬如何查找,也知道不到意思破绽。
她就是宋真。
听到殿下这边笃定的回答,张祭酒安心不少。“殿下今日不该大出风头才是,如今怕不只是长安,洛阳怕是也要知道殿下今日之事。”
“先生的事。”宋真点头,这事她也想到过,只是推脱了几次,这赵老国公都不退让,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如此。见张祭酒苍老的脸上都是担心,宋真劝到,“您也不必担心,就是提前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罢了,倒也没什么,既然回来,这也是必然。”
“殿下还是要心为上才是。”
宋真点头,“此次见先生除了袒露身份,更重要的还是有一重要的事需要先生暗中查访,我如今的身份实在是不能暴露,其他的人我又实在是信不过,但是”
宋真还未完,那边老者便拂袖大拜,“还请殿下吩咐,老臣自当竭尽所能。”
宋真立刻将张祭酒扶起来,“先生这件事可关乎您身家性命,您还是三思为好。”
宋真不想为难她最敬爱的夫子,这件她要摆脱的事却是动辄满门抄斩。
张端泽眉宇之间显出厉色,“殿下是做大事之人,怎么可以顾忌这么多。您自虽然受的不是皇储的教导但心智也不该同他人一般,为事忧烦。”
“可您是先生呀”宋真低声,有些嘶哑。
“地君亲师,张端泽先是殿下的臣子,再是殿下的老师。殿下如今危难重重,国被奸人所夺,您的母亲还有长姐姐夫都死在那些乱臣贼子的阴谋之下,原本政治清明海晏河清的大陈被他们治理的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