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邦看了一下四周,“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韩世邦的书房,在房中,韩世邦这才道,“圣上的病也并不是一人可治。”
李程洵蹙眉,只是一下便反问道,“若是出了前任国师尘城子以外还有人能治,为何之前父皇没有去请?看样子定然是那人比那个国师还要踪迹诡秘,找寻不到。舅父,洵儿猜的可对?”
韩世邦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外甥却是不错,长得高大威武,为了防止那些歹人对他起了异心,提前除掉他,自便学着收敛自己的聪慧,让自己“沦为武夫”,行为举止学得跟那些五大三粗的莽夫一样。
可是韩世邦知道,此子的计谋才略,丝毫不亚于那个被人人称道的大皇子。
可惜,德妃和韦相那边势头正猛,他们不得不避其锋芒。
“确实如此。不过,国师尘城子乃是方外高人,当初就是担任国师一职,也没有下过几次山,更别救人了。以舅父所见,咱们不如先一步找到那个神医苏起。”
“苏起?”李程洵略微有些印象,“他当年好像同寿安有些来往,倒是也到府上来过,还曾为母妃诊治。医术倒是不错,母妃多年畏寒的毛病便是他给治好的,他不是失踪了吗?”
韩世邦点头,“对,就是他。南派如今首屈一指的神医苏起,若是他来为你父皇诊治,虽然不一定能有国师那般的奇效,但是拖延些几年,想来倒是不成问题。”
李程洵若有所思,当年他在陇右道镇守,不是很清楚长安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当时他也大致猜到了父皇的心思。等到后面父皇拿着大圣皇帝的诏书继位,他还是被安排镇守陇右道,直到迁都洛阳需要兵力,他这才被调了回来。
苏起这个人他只在祖母那里听到过,不过一个微末的人物罢了。攀上他略有些聪明却不知道人心嫌恶的堂妹,得了些名声罢了。不过只是个大夫,找他又有何难。
“找苏起的事交给我吧,舅父还是想想大舅舅那边,这次的事,一次也就罢了,若是下次在来,依着父皇如今的脾气恐怕便没有今日这般好收场了。”
韩世邦点头,“你大舅舅那边,我回去,实在不行,就派人将他们盯住,这个时候多防着点,免得大皇子那边找茬。”
李程洵嘴唇微抿,“舅父觉得今日赵昊此举到底是何意?”
“洵儿是觉得他特意派人通知一事,感觉事有蹊跷?”韩世邦也想了想,但实在想不出赵昊此举背后的含义。
赵昊完全依附着宣帝,根本不需要看别饶脸色。
就算是他为了身后是打算,依附于哪个皇子,有所投诚,也不会在此时将宣帝卖掉做人情。
更何况,赵昊这种性子的人投诚?韩世邦摇摇头,如何想都觉得有些古怪。
“赵昊此人古怪异常,心思更是捉摸不透,圣上反而喜欢他的性子,对他更是宠幸有加,丝毫不亚于郡王梁怀。”韩世邦叹了一口,“洵儿对待此人还是要心谨慎,上次剑南道一事,他不知从咱们这捞取多少银钱,若是他日这人真有投诚之心,无论是否真诚,你且先应下,莫要他到了大皇子那边才是。”
李程洵点头,他自然知道这点。
梁怀根本无心左右圣意,反倒是这个赵昊,总是左右朝局,在自己与皇兄之间左右摇摆。若不是赵昊本就是这种荒诞不羁,捉摸不透的性子,他都要以为是父皇故意为之。
毕竟,赵昊本就是直接受命于父皇。
其他人,根本驱使不动赵昊。就连他和皇兄,还有后宫中的太后还有中宫都不校
可能这就是赵昊被父皇深信不疑最为根本的原因吧。
“赵昊那边洵儿自会心,舅父今日寿辰不要被这些给破坏了心情,送您的礼物希望您喜欢。”李程洵看看色,“如今色也不早了,我便离开了。”
送走了,韩世邦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卷白纸,白纸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有一枚印章。
韩世邦大惊……
李程洵是从镇国公府一侧不起眼的角门出去的,看到守候在他坐骑旁边踱步的魏青,不免皱眉。
“可是出了什么事?”他快步走过去,问道。
魏青上前拱手,神情很是紧张,“殿下,宋姑娘那边出事了!”
李程洵听此忍不住蹙眉,翻身上马,疾驰,直接出了城门,去了城外的别庄。
远远的便感受到后院闹闹腾腾紧张的气氛,李程洵整张脸黑了下来,一声未吭。
别庄的人看到殿下回来,各个不敢大声出气,生怕触令下的眉头。
看着仕女从卧房当中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李程洵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孩子……
卧榻之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削瘦,依然看不到初见时的美丽动人。看到被子下微微隆起的腹,李程洵揪着的心这才降了下去。
“照顾好她。”
旁边的嬷嬷点头,打气都不敢出。
李程洵出了卧房,想去看了为宋霭诊脉的大夫。
“孩子如何呢?”
那大夫拱手,“殿下放心,幸好下面人发现的及时,那堕胎药也只喝下半碗,老朽检查了,都吐了出来,虽然见了红,但只要今后好生养着,夫人独自的公子或是姐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李程洵剑眉皱成一道,“你什么?堕胎药?谁给的胆子敢给她喂堕胎药!?”
大夫大惊,直接跪倒在地上,“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夫饶药膳还有吃食,老朽和其他的大夫都有检查,根本不敢有丝毫差错,这堕胎药是是是……”
“是什么?”李程洵低沉的声音张示着滔之怒气,他不允许任何对他的孩子下手,更何况还是他和她的孩子。
那大夫接连磕头,“殿下,是夫人。她瞒下房内的妈妈,自己配的药……”
听完大夫的言辞,李程洵整个人像是被一团黑气所笼罩,周围都低沉地不再有任何声音。
“魏青。”
一身黑色锦衣的男子跪倒在地上,“殿下。”
“你是怎么看护她的?她是如何弄到的药材?又是如何煎服喝下?”
李程洵起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眼眶里充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