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二章 身世(1 / 1)星辰与棒棒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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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七月初二,萧南就在高台之上宣布了准备秋种这个消息,连带着青壮的饭食每顿可以多一个米饼,毕竟各种体力活都要这群人去操持。

台下众人眼中无不带着兴奋雀跃的神色,刨除现在有一些草率的反贼身份之外,他们最根本的身份还是农户,世世代代以种地为生。

“萧小哥,可我们并无稻种啊!”台下一人问道。

萧南还没有回答,闾丘月跳上高台,说道:“乡亲们可还记得安顺县城官仓中的那几个陶罐?”

台下回答道:“记得啊!就是那好好的罐子也不知道被哪个杀千刀的给戳了那么多洞,没法再用了。”

闾丘月指着台下的几个陶罐,朝着萧南递过去一个眼色,萧南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闾丘月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萧南将一个陶罐搬了上来。

闾丘月打开盖子,从中取出一把带壳的稻米,然后又缓缓洒入陶罐之中。

但是台下已经炸开了锅,惊喜的笑声,难以置信地疑问声甚至喜极而泣的啜泣声掺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别样的赞歌。

“大娘子,这……这真的是……稻种?”

闾丘月点了点头:“这样的陶罐,还有四个,故而诸位不必担心稻种的问题!”

“是!”台下这一声回应中气十足,整齐划一,谁人都能感受到其中的信心与希望。

最后,萧南上台朗声道:“赶早不赶晚,诸位也知晓安顺县之地本来不种两季稻,但今年我们不得不尝试,为了赶在冬天之前收割,自明日起,诸位便开始整地。”

“是!”

此时此刻起,营寨中的大宝贝除了粮食之外,又多了一个,便是稻种。

种地之事萧南自是不用操心,不像前世看到的小说中主角一般拥有金手指,他也变不出各种改进版的农具出来,说实在话,他要是去了参与,说不定还会帮倒忙。

闾丘月的草屋之中,萧南熟练地侧躺在干草之上,现在这个草屋已经快成自己的第二个家了,第一个当然是他自己的草屋。

看着随意地萧南,闾丘月白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仍然自顾自地打拳。

萧南则在干草上一招一式地自己观摩,只觉得其中充满着玄妙,非是前世武术比赛上各种套路可比。

也对,人家闾丘月靠拳法,靠武力杀人活命,他们只是表演。

兴趣爱好怎么比得上人家活命的本事。

一套打完,闾丘月拿起一旁地粗布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看到萧南呆滞地目光,闾丘月诧异地问道:“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萧南答道:“也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是什么人,寻常人可练不上这种高明的拳法。”

一边说着,萧南一边深深地看着闾丘月。

房间之中忽然陷入了静默,连带着闾丘月擦汗的动作都停止了,半晌之后,闾丘月方才缓声说道:“你如此聪慧,猜不到?想必当我说出我从义州而来的时候你就猜到了吧!”

萧南坐起身,惊讶道:“你真是流放到义州的?”

闾丘月点了点头:“陛下……武朝皇帝亲自下的诏。”

摩挲着下巴,萧南暗暗揣测,武皇亲自下的令流放闾丘月,看来出事之前闾丘一家也是武国的豪门大户啊。

“因何罪?”

闾丘月眼中猛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双拳紧握,乃至于小麦色的皮肤都掩藏不住潮红的脸颊,怒道:“我父亲原是武朝当朝大将军,武皇三次北征大元,皆大败而归,第一次乃是郑王统领,第二次乃是武皇御驾亲征,第三次乃是我父亲统帅,然而,第一次与第二次早已耗尽军中精兵良将,待到我父亲上任,手底下尽是老弱病残与残兵伤将,我父亲不愿意将卒白白送死,就启奏武皇延缓北征,休养生息,方可再图大计。”

萧南在一旁点头道:“理当如此,穷兵黩武往往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咣!闾丘月一拳打在桌子上,坚实的木桌应声而倒,木屑在空中飞舞,崩到萧南的脸上,抹了一把脸上浸出的血渍,萧南感受到了闾丘月浓重的恨意。

“郑王是武皇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兄弟二人北征大元失利的黑锅总得有人来背啊,遂武皇便强命我父亲进军,一日之内练下数十道金牌,我父亲无可奈何,只得向前挺进,然而,三万残军,又怎么敌得过大元十万铁骑,初一交战便全军覆没。”

萧南点了点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策都是空话,换成自己,也丝毫没有办法。

“之后,武皇便将北征大元的失利归咎于我父亲,撤销先皇授予的爵位,府上全部流放南越。”

萧南把闾丘月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身旁,低声问道:“那武皇为何针对伯父?”

闾丘月眼中的热泪滚滚而下,低声道:“武皇潜龙时,不学无术,德行败坏,我父亲便多次上书弹劾于他,后来先皇骤然驾崩,他登基之后就多次针对我父亲。”

“那你还有其他家人吗?”

“我父亲一辈只有我父亲一脉,我母亲,我还有我弟弟三人前往南越的途中遭遇强盗,母亲不堪受辱,咬舌自尽,我趁夜晚杀了看守的人带着我弟弟出逃,不料被发现了,为了引开强盗,我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后来,强盗不追了,但是我与我弟弟也分散了,至今下落不明,如今遭遇荒年,怕是……”

也许是压抑了太久,闾丘月一提起此事情绪便瞬间失控,看着身旁肩膀抖动,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子,萧南甚至难以相信这是那个英武的闾丘月。

其实,她也才不到二十岁啊!

拍了拍她的肩膀,萧南说道:“你看啊,咱们如此绝境都活了下来,你弟弟定然也还活着,说不定被哪家大门大户收养,过得比咱们还好呢!”

“真的吗?”闾丘月眼中闪过一抹神采,紧张地抓住萧南,期盼道:“真的吗?他还活着吗?”

尽管心中觉得希望不大,但是萧南仍然耐着性子安慰道:“当然是真的!你们家这面相啊,一看就不是福薄之人。”

“活着好,活着好啊,就算一辈子在南方过着平凡的日子也好啊。”闾丘月脸上此时笑容美丽,但下一刻就转为肃杀,厉声道:“闾丘家的仇!就由我来报!”

“等会儿,报仇?武国朝廷?你当初带人造反该不会想的就是这个吧!”萧南狐疑地看着闾丘月,然后失笑:“算了,是也好,不是也好,结果总算是好的。”

闾丘月偷偷打量了萧南一眼,看到萧南没有生气心中才舒了一口气,自己当初确实想的是拉起一支队伍,打败朝廷,杀了武皇还有郑王。

“那你会帮我报仇吗?”

萧南疯狂摇头:“开什么玩笑,杀皇帝啊,这是要被天下人骂死的!”

闾丘月心中失望,但也没做强求,本就是一人的仇恨,何必牵扯他人,只不过是心中仍然有一丝希望想要有一个人可以同自己并肩作战。

“无妨。”

萧南熟练地从闾丘月的箱子中翻出金疮药,洒在闾丘月砸桌子的那一只手上,惹来闾丘月一阵皱眉。

这么撒……萧南这厮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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