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国这一汪死水,终于因为朝廷对于常州清平军的动作而掀起了波澜。
天下大势,瞬息而变。
萧南在房屋之中左右踱步,苦苦思索着如何用自己的微弱力量在这双方好强之争中取得自己的利益。
“目前看来,应当相助平王……”
“可是怎么引起平王的注意呢?”
“又怎么取得他的信任?”
……
萧南托着下巴,不停地自言自语,说出一个个设想,又不停地摇头,颇为沉迷。
闾丘月坐在一旁,看着萧南来来往往,眉头紧皱,好似在犹豫什么,半晌之后,双拳紧握,低声道:“不许去!”
萧南没听清,停下疑惑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闾丘月站起身来,直直地看着萧南的眼睛,坚定到:“不许去!”
“为何?”
“太危险了。”闾丘月声音很低,但是仍然坚定。
“不论什么利益,都伴随着危险啊,哪儿有没有风险的利益?”萧南笑了。
“还是不许,两军交战,那是千千万的人马相互搏杀,个人的力量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你是会一些武艺,可是在战场上,原来的一箭,你便有可能命丧当场。”
“我怎么会上前线,自然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啊,放心,我会待在营寨之中的。”萧南不停安抚着闾丘月。
但闾丘月仍然摇头:“那也很危险,若是平王察觉你有二心,就算战败,你也会被杀死,那时我……我们营寨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确实在点子上,至少萧南现在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取得平王的信任,甚至战争结束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之后安然退出也没有想到。
能做到一军首领,就算本身是个草包,但是手底下不可能全是草包,总有人会对萧南的目的产生怀疑,更何况,谁知道平王是不是草包呢!
万一是个枭雄……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萧南沉默,但是心中仍然不肯放弃,因为他觉得现在是个机会。
营寨现在的确是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但是那些老牌劲旅也是如此,甚至发展速度更快,如此一来,想要追上它们甚至实现弯道超车怎么可能,非常时期只有非常手段。
故而,他并不想放弃现在这样一个机会。
闾丘月看着萧南不说话,瘪了瘪嘴,感觉有一些委屈,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说到:“不去吧,那个利益咱们不要了,有你在呢,就算稳扎稳打,亦能成为一方豪强,花费一些时日就花费一些吧,没有危险。”
这一番女儿家的扭捏姿态,让萧南感觉有一些好笑,也有一些温馨,看来这妮子着实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萧南拉长了音调:“好好好,暂时放下这事儿好不好?”
“真的?”
“嗯!”
“好。”闾丘月好似小鹿一般跳离萧南身边,两只手藏在身后,好像刚才那个小女儿姿态的姑娘不是她。
二人走出草屋,正是傍晚,还有半个时辰才到晚饭时间,迎着夕阳,萧南与闾丘月走在营寨的道路上。
路过编织藤条框子的妇女,路过正在熬粥的伙夫,路过刚从水田中回来准备去草屋休息然后踢球的汉子,路过大门,路过望河,路过训练场……
站在足球场前,闾丘月说道:“你瞧这一切,都是你在短短两月做成的,我想说的是,以你的聪明才智,便是不参与朝廷与平王之争,咱们也定能崛起!”
原来她走了这一圈是想说这个,萧南心中多了一些感动。
人群陆陆续续来到了足球场,看着萧南与闾丘月纷纷笑着打招呼,然后就开始讨论起来今天轮到谁先上场。
萧南也看着他们,又看了看一旁的闾丘月,心中忽然安定下来。
“我不是答应你不去了吗,真的。”萧南眼神温柔:“怎么还下这个功夫。”
闾丘月感觉很是不好意思,左右扭头飘忽目光:“刚才你不甘心,我看得出。”
“现在甘心了,真的甘心了!”萧南诚恳地说道。
“那便好,我等安心发展便是!”
次日,萧南便带着闾丘月跟着崔福去一起看水田。
闾丘月前段时间离开营寨许久,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水田了,昨晚便说想来看一看。
“你瞧,秧苗都这么高了,今年收成一定不错。”萧南指着稻苗,向闾丘月说道。
闾丘月心中欣喜,深以为然。
一旁,崔福撇了撇嘴,萧小哥敢说,大娘子敢听,如今就算长势不错,但是真的下定好收成的结论还是太早了,便是冬天早来十几二十天,那就一切都毁了。
“那加上从义州的来的粮食,我们不仅可以度过冬天,甚至可以继续壮大!”闾丘月更加觉得压根不需要参与什么朝廷与平王的争锋了。
“没错,不错咱们收获着一片水田,那昭州和常州则收获十片百片千片水田,不过好在咱们可以从义州得来粮食。”
闾丘月点了点头:“应当已经在东道了,约莫五日便可返回,不知道一切还顺利吗?”
萧南正准备说话,忽然一个妇女跑了过来,低声道:“萧小哥,东道那边有人来,说是要见你。”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这东道的人昨日刚来过,今日又来了,莫非常州之事有了什么变故?
萧南回到营寨,才发现等在草屋之前的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你二人怎么会在一起?”
来人正是热坎与牛嘉手下另外一人。
热坎急忙道:“萧小哥,德庆个说让我将常州与朝廷交战的消息尽早告诉萧小哥。”
萧南点头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东道已经派人知会过了,热坎你先去歇息。”
待到房间中还剩下三人,萧南这才问道:“牛嘉才遣人过来,又有人来,莫非是什么急事?”
那人急忙说道:“牛嘉哥又打听到,常州平王已经集结兵马,屯兵常州北境,欲与朝廷决一死战。”
萧南摸索了一下下巴,问到:“他哪儿来的底气?”
那人低声道:“常州百姓们不是自己要逃亡的,而是被平王遣散的,而平王部下,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逃亡的百姓中,不乏军中家眷,牛嘉哥猜测……”
“猜测他们与朝廷有私仇?”
那人点了点头:“嗯。”
私仇,萧南看想闾丘月,闾丘月感受到萧南跳动的目光,说道:“我不认识平王,不一定是我父亲的人。”
让那一人退下,萧南又看想闾丘月,意味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