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来了，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警察，看上去相当干练。

“你好，我们是特事科的，能说说你当时进到这个房间时的情形吗？”

“好的。

当时我和小秦他们几个正在排查这栋楼，由于它有层，所以我们每个人负责两层。你知道，虽然这栋楼已经宣布废弃，但偶尔还是会有流浪汉住到里面，这里毕竟水还没有断。我来到这个楼层后正打算一间间地看过去，忽然就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当时就奇怪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好闻的香水味道。

我顺着香味就来到这个房间，打开后没看到任何人，就看到有半瓶香水放在桌面上，然后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林晨耸了耸鼻子，

“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已经挥发干净了，都一天多了。”

林晨笑着道，

“太可惜了，我还真有点好奇，你们都说那香水味道好。”

老王眯起了眼好像在回味，

“真的，就像是一种朦朦胧胧的味道，就好比你当初年轻时暗恋的那个像小白花一样的女孩子散发出来的青春的味道。当香水消散时，你甚至会感到一阵心痛，好像有什么美好的东西消逝了。”

林晨笑道，

“老王，没想到你也这么感性。”

老王也笑了起来，

“谁没有过青春呢？”

陈浔一直在一边没做声听他们说话，现在直接插了一句，

“我能看看你的执勤记录仪吗？”

他这话一出，不仅旁边介绍的那位警察和老王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连林晨也变得相当尴尬。

虽然理论上陈浔是有资格提出这个要求，但这时提出这个要求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别人的话，相当于直接打脸了。

林晨轻轻碰了一下陈浔，暗示他注意一下。

陈浔没有理会，只是对着老王又道，

“方便的话，能看下吗？”

老王脸上涨得通红，一把将胸前的那个警徽扯了下来塞到陈浔手里。

这是身为警员随身必带的物品，按照规定执行任务中必须全程开启里面的摄像头。

陈浔默默地将警徽连上自己的手机，然后开始翻看里面的录像。

而且一看就是三遍。

整整看了十多分钟，陈浔才取下警徽怀给老王，歉意地笑了笑。

旁边那个警察冷冷地道，

“陈警员，现在没有问题了吗？”

“没有问题了。”

“那现在请你们离开吧，我们正要清理现场，你要调查下次再来吧。”

这已经摆明是下了逐客令了。

林晨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直接跟着陈浔走出了房间。

“喂，你搞什么鬼？平时你也是个挺机灵的娃啊，今天怎么这么不会做人？”

一下楼，林晨就急匆匆地质问陈浔道。

陈浔低声道，

“老王的录像有问题，被裁减过。”

“什么？”林晨大吃一惊。

陈浔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林晨立刻安静下来，他看到陈浔这个表情，立刻知道陈浔有了发现，心里不禁兴奋起来。

林晨严肃地道，

“老王的录像至少被剪辑掉了五十秒，后面的部分是处理上去的。”

“你说老王有问题？”

“是的，不过未必是有心的。”

陈浔刚才在听他们对话的时候就一直在凝视老王的灵魂之火，发现虽然他的灵魂之火虽然是又稳定的黄色，但是在回答到进房间的时候火焰的形状却是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这是撒谎的表现，但是可能他自己本人都不知道。

所以陈浔立刻提出要看执勤录像的要求，说实话录像裁减修补地非常精妙，时间也很短，要不是陈浔带着先入为主的态度，又用邪眼放慢了录像反复看，还真未必能发现。

林晨已经跳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当时老王其实发现了什么？难道，难道他当时发现了那个凶手？”

“自信一点，把难道去掉。”

“那我们还不去逮捕老王？”

“没必要，你可以去调查老王的资料，但我相信九成以上会发现老王是个勤勤恳恳受人尊重的好警察，从他同事维护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

林晨冷静下来了，拖着下巴思索道，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老王人没问题，而是凶手的问题喽？”

“没错，我从听完老王对香水的描述就觉得有点不对，太过感性了，一个老警察不应该说这么主观的话。”

林晨好奇地道，

“凶手和老王认识？”

陈浔撇了撇嘴，

“怎么可能，我猜不是凶手本身的能力，就是那香水有着古怪，很可能后者可能性更大。”

林晨想了一下道，

“不对，如果是这样，凶手为什么还要留下半瓶香水，直接带走就好。”

陈浔慢慢地道，

“我想这可能是香水本身的问题，你没听老王说嘛，当时整个楼道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道，不知道别的警察有没有闻到，要是都拿走反而可能会弄巧成拙。而且我猜测，很可能他当时使用了部分香水，但又不敢全部使用，应该是有某种顾忌，所以干脆就把剩下的香水流了下来。”

林晨道，

“我总结一下你的思路，当时这屋子里应该有一个人正在试验香水，但香水的气味弥漫出去引来了老王的巡查，那个人直接使用了半瓶香水并蛊惑了老王，然后留下半瓶香水直接就这么走了，还嘱咐老王删掉了录像。”

陈寻道，

“我的确这么想的，不过最后一句略有出入，老王很可能是自己主动把录像剪辑了，甚至事后自己也不记得了。”

林晨一拍脑袋，

“这可有点麻烦了，这个香水如果真的有这种功能，那可实在太危险了。别说我们不知道凶手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就算当面和他遇见，也可能会下意识地为他打掩护。”

陈浔道，

“其实也没你想象地那么困难，这个香水的弱点很多，比如，

第一，他无法躲开摄像头和机器警察之类非生命体的搜查；

第二，神的代行者估计也不会受他影响；

第三，香水本身的气味就辨识度极高。

从这几点入手，抓住这个家伙还是可行的。”

林晨奇道，

“你不打算去抓这家伙？就像上次你和我一起解决愿望之主那样。”

陈浔摇摇头，

“没必要，这是个体力活，我们上报给队长就好了，何必自己去冒这个险。”

“不对不对，这不是你的性格。”

陈浔翻了个白眼，

“说得你多了解我一样。”

不过他还真没打算放过这家伙，不说这个凶手过于丧心病狂，而且他还答应过叶铭六个月之类给他解决，这次居然撞上来怎么会放他走？

不过考虑到今天自己“那个”来了，还是打算过两天运气趋于稳定后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