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整体用白色大理石筑成的建筑外,飞鸟正坐在巨大整洁的阶梯上,焦躁不安地等着。
一只缠绕在她洁白手腕上青色细藤不住地游动着,仿佛诉说着主人的心情。
轰隆隆一声,这座建筑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白色祭祀袍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个女人身材婀娜,四肢纤细,莲步轻移,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优雅之意,要是附近有吟游诗人看到了恐怕忍不住就会弹起七弦琴以表达自己的赞叹之情。
但仔细一看,洁白的祭祀服下竟然是一个净白如玉的骷颅头,而从脖子处的情况也能看出,这位美女整个身体都是由干净洁白的骨骼组成,没有一丝血肉。
不要忘了,这个都市三分之二的居民都是亡灵。
只是这个女人虽是一具活动的骷髅,却浑身上下显出一种优雅圣洁的意思,让人无法把她和冢中枯骨之类的词联系起来。
飞鸟直接崩了起来,跑到女亡灵身前,急急问道,
“尼莫西亚大人,成了吗?”
亡灵女祭司发出一阵轻笑,这笑声有如春风拂过,简直无法想象没有血肉的身躯怎么能发出这样充满“人味”的声音,她用一种极具女人味的声音道,
“已经成了,棱他活下来了。”
飞鸟长吐一口气,
“总算没死。”
“不过……”
飞鸟脸色一变,她最怕就是听到这个,
“不过什么?”
“飞鸟,你也是知道融灵仪式的特性的。取三位相性相近的亡者的骨灰融合在一起,重新塑造一个人,如果成功,这个新生生命的记忆和灵魂会由三位亡者的记忆和灵魂融合而成,具体会是个什么样的性格,甚至是男是女都不好说…..”
“我知道我知道,以棱的精神强度,他一定会成为主要性格和记忆的组成。”飞鸟急匆匆地打断道,开玩笑,堂堂飞天盗团的副团长,难道灵魂强度还比不过两个普通人。
尼莫西亚微微摇头,
“灵魂的奥妙太过深邃,本质难以琢磨,并不是灵魂越强就能保留最多,也不是越深刻的记忆就能遗留地越多。”
飞鸟急了,
“尼莫西亚大人,你就直说吧,那个臭骨头到底怎么样了?”
尼莫西亚柔声道,
“那位棱大人,以前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飞鸟低头认真想了一会,
“嗯,冷静细心,也很有勇气,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但对队友们的事还是很上心的。”
尼莫西亚叹了口气,
“那,如果他现在变成一个害羞内向的,遇到委屈的事就会躲起来一个人哭鼻子的女孩怎么办?”
“啊啊啊?”
飞鸟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尼莫西亚说不出话来,后者也只是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
画面再转回到陈浔这边。
陈浔和赵香菱并肩走在被小雨打得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后面跟着眼泪汪汪的张狂。
赵香菱说道,
“阿浔,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浔用手指用力地捏了捏额头,苦恼地道,
“南枫疯了,叶铭死了,游戏里的组织很快就会风云流散,除非我们再派一个人接过叶铭的大旗,否则我主的信徒可预见会在将来一周内大幅度地缩水。”
游戏玩家就是这样,狂热,但是热情消退地也快。
张狂插口道,
“老大,那让我去吧。”
陈浔诧异地看了张狂一眼,他印象中的“牛肉丸”胆小内向,可不像是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的人。
赵香菱笑了笑,
“看来让你出去一次对你帮助很大啊。”
张狂低下头喃喃道,
“我只是不想看见铭哥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老大,交给我来吧,就算比不上铭哥那样,我也会尽力做到最好。”
陈浔摇了摇头,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的斗志也值得鼓励,不过,现在可不是好时机。南枫虽然疯了,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上面那些大人物不可能不对此事彻查,这么一来,叶铭和游戏相关的事很有可能落入有心人的眼中。现在再大张旗鼓地招人,和主动往炮口上凑一样危险。”
赵香菱道,
“那你的意思是?”
“本来加上游戏中的信徒,吾主的信徒已经接近两千,但这么一来,怕是很快又要跌倒几百人了。你那边一枕安眠的信徒虽然稳定,但终究还是不够,如今之计…..”
他们现在说话也没对张狂藏着掖着,显然是准备将他也发展成一份子,只是张狂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吾主”“信徒”的,只觉得不明而厉,只能拼命记住。
“那青竹那边就更不能放弃了。”
“嗯,虽然他的寨子只有不到两百人,但是他要是在几年内把附件山头的山民们统一起来,也是个相当可观的数目,最宝贵的还是这些人口都是游离在各个国家疆域之外的,它们虽然看不上,对我们确实大大有用。”
张狂忍不住插口道,
“老大,青竹那边可是急着要粮食,武器和别的过冬物资呢。”
“我知道我知道。”陈浔苦恼地道。
他岂能不知道青竹的难处,但是他自己现在也只是个拿工资的小小上班族,光是自己那点流量,每次出去探索一番都捉襟见肘了。总不能每次都买上一大堆盐去吧?
而且粮食和盐这些东西,别说他流量不足,就是有,也很难买到大量的货物,共和国是不会允许有私人对各种物资进行大量囤积的。
再者,就算有足够的物资,怎么运过去也是个大问题,要是光靠蕈一趟趟地运,光是消耗的能量就划不来,而且后期随着物资的需求增加,自己这点运输能力也只是杯水车薪。
唉,自己的一又四分之三界又不能大规模置放物资,要是有个传说中容纳万物的须弥之戒多好,可惜这种好东西陈浔连个影子都没见过。
“钱,货,运输手段,储藏地点…..这一整条物流链我暂时一个都解决不了啊。”陈浔苦恼地扳着手指头数着。
“伟大的主人,或许钱这方面是您最不需要担心的。”邪眼的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