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浔并没有直接离去,他带着张狂来到衣店的墙角后,踩着阶梯又进入了一又四分之三界,在虚空中确认衣店老板并没有做出放信鸽,打电话,叫马仔跟踪之类的举动后,才离开了这里。
“老大,你真是太谨慎了。”张狂由衷地道,觉得自己也学到了不少。
“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一点好。”
陈浔和张狂又花了一上午时间,走访了三四家商店,两三个酒吧,把综合得来的信息对比了一下,发现还是这个费难先生比较靠谱。
他在城市外围有一处自己的聚集地,几乎抵得上一个小村庄的规模了,至少从规模和地点看,也能说明他的一定实力了。
两个小时后,两人被带到了一处会客厅。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抽着雪茄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和想象的有点不一样的是,这位费难先生并没有长着一张狡狯的脸,而是一张方形的国字脸,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忧伤,在陈浔从电视里得来的印象中,这种人属于不是大忠就是大恶那种。
“我是费.极道枭雄白山以南最仁慈之人…..”他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只用了二十秒,浑厚低沉带有感染力的嗓音配合上喜感的名字长度让人有种无语的感觉。“你们要见我?”
“哦,费…..”
“你可以叫我费先生,我的朋友。”费难递过一根雪茄,态度和蔼。
“谢谢,不会。”陈浔单刀直入地道,“我来这是为了我们都获得利润。”
费先生吐出一个烟圈,笑着道,
“利润,这个词我喜欢。鲜活的,丰厚的,崭新的利润,总能激起我对生命的热爱,哦,那让我看看,你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陈浔使了个眼色,张狂会意,从腰带中取出一个黑绒布的小袋子,从里面倒出一颗指头大小的原钻。
费先生微微额首,旁边的一名侍从用干净的镊子夹起这颗钻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锡制的盘子里,和一个放大镜一起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费先生拿起放大镜,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把东西放下,身子懒懒地向后倾斜躺在沙发里,用一种慵懒的语气道,
“哦,如果这就是你们抱以厚望的货物,那我只能说很遗憾,这颗品质低劣的钻石只值2000个苏。”
苏就是指的红贝。
张狂脸色立刻变了,陈浔却不动声色地道,
“尊敬的费先生,不是我质疑您的决定,但是别人都告诉我这颗钻石至少值15000个苏。”
费先生鄙夷地一笑,
“也许在它被精心打磨,并被镶嵌在一个某个具有特殊意义上的王冠上后,才值这个价。但如果扣去名师的鉴定和我赋予它的特殊意义,它就只值2000个苏。”
陈浔轻轻哦了一声,把那颗钻石往回拨拉,
“那看来我们的分歧有点大。”
“你可能还没有明白我的话,我的意思是,这东西在整个苍之国你只能卖到2000个苏。”
陈浔对其中的威胁之意置若罔闻,
“也许吧,我或许可以到首都去试试,那里的一些大人物们对这种徇烂夺目的矿物质评价相当高。”
费先生脸色微变,
“听语气,你们去过首都?”
“没错。”陈浔大言不惭地道,“我曾卖过一些更奇妙的商品给首都的某些我不方便提起名字的贵人们,这次只是想到这里来试试新的市场。”
费先生沉默了一会,说道,
“证明给我看。”
陈浔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费先生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微微变化了,
“这是,那位大人的介绍信?”
陈浔笑道,
“您可以自行鉴定这东西的真伪。”
过了好一会,费先生迟疑地把那东西缓缓推了回来,
“没错,我有幸见过这位大人的笔迹。”
“所以,您或许不会怀疑我的决心了,我之所以选择这边主要是考虑到路程的问题。”
费先生露出一副微笑的表情,点头道,
“你说的没错。啊,两位远道而来不妨让我先略尽地主之谊,我们的会谈放在明天继续吧。”
“不甚荣幸。”
在之后的晚餐上,两人算见识到了什么是土皇帝的穷奢极欲。
用数十只珍贵的白唇鹿的上唇制成的一盘平平无奇的“夫妻肺片”,金粉金箔拼装起来的蛋糕,大象的鼻尖肉做成的拼盘,四十公升驴奶才能制成一小块的奶酪……
听着侍从的介绍,两人一边闷头大吃,一边低头暗骂。
吃饱喝足回到休息室后,张狂忍不住问道,
“老大,看起来我们这么小的原钻别人可能还真的不放在心上啊,光这一顿饭就值老鼻子钱了…..”
陈浔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嗤笑道,
“不放在心上?要不是我说我有背景,那家伙连当场抢夺的心都有了,你信不信我再犹豫一秒钟,当时就会冲进来十来个彪形大汉直接动手?”
张狂吃了一惊,
“怎么会这样?”
“我可是盯着他的灵魂之火看的,他心中的震惊和狂喜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你真以为一位神灵的后花园里的钻石会是低品质的货色?
唉,这次也是我大意了,严重低估了这钻石的品质和对方的贪婪,太大的利益直接让那家伙动了歹心,幸好我直接掏出了那东西。”
“啊?”张狂摸了摸后脑勺,“对了,老大,你是怎么会有首都大人物的介绍信,是什么大人物啊,看起来让那家伙相当忌惮呢。”
陈浔冷笑一声,
“那只是来之前让赵香菱用梦者的力量制成的一个小玩意,能让对方把这个当成自己下意识想看成的东西,可惜维持不了几分钟,不过暂时骗骗他还是不成问题的。我也不知道他看成哪位大人物的介绍信了。”
陈浔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那个东西,原来那不过是一张平平无奇的小纸片。
接着他又叹了一口气,
“不过那家伙未必会死心,今晚那家伙肯定在召集手下商量对策,如何搞到我们的钻石,必要的情况下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狂打了一个哆嗦,忽然想起什么,
“老大,这房屋周围不会有人在偷听吧?”
陈浔微微扫了一眼左边的墙壁,
“怎么不会,屋子墙壁里就有埋藏的金属管,有人正趴在那边偷听,不过放心吧,我已经施展了神性,他只能听到我们的呼噜声。”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陈浔恶狠狠地丢下牙签,“既然可爱的费先生想打劫我们,那我们只有今晚先下手为强,来个劫富济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