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失望地看着韩漫伟,沉声道:
“我问这金属球的来历,你却我想杀你。如果你不知道这金属球的作用,又怎么知道这金属球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死到临头,你还想嘴硬?”
韩漫伟闻言语塞,情急之中,他自己暴露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明所以的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楚非和韩漫伟在什么。
只有个别清醒一些的战士低声解释道:
“这个混蛋,他就是通过这个金属球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怪不得在我们攻击殖民军的时候他就跑了!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们会被伏击!”
“原来是他!是他出卖了我们!”
“这个东联的奸细!人类的叛徒!杀了他!”
“杀了他!”
……
楚非身边,战士们群情激奋。
他们无法接受,在自己浴血奋战的时候,会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尤其是想起昔日并肩的战友在战场上死无全尸,战士们的眼中充斥着怒火。
楚非强压着心中的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大敌当前之际,韩漫伟竟然会站在人类的对立面。
“韩漫伟!为什么!你难道不是人类吗?你难道不想向殖民军复仇吗?你难道不想夺回地球吗?”
韩漫伟看着身边渐渐围拢起来的愤怒的东联战士,又看了看压抑着怒火的楚非,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你们凭什么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都是你楚非!都是因为你抢走了我的荣耀!我才不得不反击!罪魁祸首是你!”
楚非看着死到临头还不分是非的韩漫伟,抬起了机械臂上的枪口,直指韩漫伟的眉心。
“收起你那可笑的自尊吧,你明白什么是荣耀吗?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
“啪!”
一声枪响,在东联战士们仇恨的目光中,韩漫伟颓然倒地,再无生机。
楚非深吸一口气,转过脸去不再看韩漫伟的尸体一眼。
“若是我强硬一些,早些与韩漫伟划清界限,坚决反对韩漫伟加入独立联队,可能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楚非自责的想着,充耳不闻战士们的叫好声,独自走向角落。
满腔怒火的东联战士们疯狂地扑向韩漫伟尚有温度的尸体,不断踩踏泄愤。
正是这个人,为了一己私利,害死了将近两千名东联的热血男儿。
龙九看着不远处楚非孤独的背影,缓缓上前,拍了拍楚非的肩膀。
楚非回头看了龙九一眼,淡淡道:
“为什么他就不明白呢,为什么聪明的他就不明白他的枪口应该指向殖民军呢?”
龙九叹息一声道:
“可能这就是人性吧,唯有抛却自我,绝对理性的人,才能摆脱人性的掣肘吧。”
楚非无奈地摇了摇头。
“抛却自我,泯灭人性,还算得上人吗?”
龙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机械身躯,没再话。
楚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收拾情绪,让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继续指挥战士们清扫战场。
十余里之外,斯维特拉娜独自开着一辆轻型战车,在颠簸的道路上急速行驶。
战车的前方,一个五米多高的巨大身影,横冲直撞,狂奔不止。
斯维特拉娜焦急的声音从战车的扩音器中不断传出。
“巴特!你站住!马上停下!”
尽管斯维特拉娜的呼喊一刻不停,但巴特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巴特的奔跑速度无比惊人,斯维特拉娜发觉速度最快的轻型战车竟然快要跟不上巴特的脚步了。
情急之下,斯维特拉娜再次睁开竖目,运转灵能,一股来自灵魂的威压直接撞向巴特的灵魂。
巴特只觉脑海一阵轰鸣,脚下不稳,被一块巨石绊倒,重重地砸在地上。
这一刻,斯维特拉娜捂着疼痛的额头,终于追上了巴特。
在巴特重新爬起来之前,斯维特拉娜的轻型战车停在了巴特身边,斯维特拉娜一把推开车门,用力抱住了巴特手臂粗的手指。
“巴特,你不能走!”
“吼!”
巴特怒吼一声,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拍向斯维特拉娜。
然而就在他即将拍中斯维特拉娜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手掌静静地停在斯维特拉娜面前不足一米处。
巨大的风压让身穿外骨骼装甲的斯维特拉娜的身体都一阵摇晃。
“斯……斯维特拉娜……”
巴特巨大的口腔发出沙哑厚重的声音,他赤红的眸子打量着斯维特拉娜,语调有些生硬道:
“斯维特拉娜,我越来越控制不住我自己了,我感觉很愤怒,很愤怒!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伤害大家的!让我走吧!”
斯维塔拉娜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道:
“巴特,我们是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一定有办法让你变回原样的!相信我!相信楚非!”
巴特赤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犹豫,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
“不!不行了!我控制不住了!”
巴特话音刚落,一公里外的三门88机炮同时开火。
三十余发磁暴弹呼啸而至,强大的电流不断在巴特身上流窜。巴特一阵抽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有碳炔外骨骼装甲绝缘的斯维特拉娜并为受到影响,她见巴特又有暴走的趋势,马上冲通讯器中喊道。
“继续发射!”
随后,88机炮疯狂倾泻磁暴弹,这一次,足足打了八十余发磁暴弹,巴特这才摇摇晃晃地到地呻吟起来。
斯维特拉娜松开了巴特的手指,满脸歉意地看向巴特。
“对不起巴特,你先委屈一下。暂且不知道你情绪变化的原因是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还是皮质醇造成的,只要我们找到方法,一定会让你稳定下来的。”
斯维特拉娜着指挥战士们纷纷接近巴特,将关押三七虎的铁笼拆卸改装成一个更大的笼子。
随后,众人合力将巴特抬进笼子里,用一台重型装甲战车拉着,缓缓离去。
巴特赤红的眸子一张一合,仰望着渐渐放晴的空,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一刻,他似乎想起曾经在川藏基地做厨子的生活,是那般无忧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