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
一声惊呼,方天定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举起望远镜仔细打量。
宋军之前,一字推出的三十架器械,可不就是大炮。
外形和后世的相差仿佛,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不过,想到宋军开炮,一炮轰塌了城门楼,差点就打死了吕师囊,可知威力不俗。
方天定指着大炮,下令道:“以后见到此物,须得小心抵挡,谨防被击杀。”
刘子羽问道:“太子,此物可有蹊跷?”
蹊跷大了去了。
事实证明,大炮面前,任凭你如何武勇,也是无用。
方天定早就安排人研制火炮了,只是时间太短,未见成果。
却不想凌振已经鼓捣出来了。
真的是吃了一大惊。
方天定拿着望远镜仔细观看一阵,道:“炮阵之中,穿鱼鳞甲,脖子上有红巾的那个,定然是凌振无疑。”
一群人人中只有一个带盔着甲,悬挂腰刀,又不断的下达指令,定然是头目。
梁山之中,玩的头目只有一个,那便是凌振。
“传令下去,若是能击杀凌振者,封侯!生擒者,封王!”
此令一下,众将皆惊。
截止目前,明国上下可没有侯爵。
便是梁红玉的父兄,也不过是男爵,去南方刷些功劳,伯爵不难,侯爵却也够呛。
泗阳城内大多男爵,伯爵不多。
却不想方天定许下如此重赏。
刘子羽问道:“太子,何故如此重赏?”
方天定道:“火炮,必将取代nn,火枪,必将消灭武勇。
谁能占据枪炮之利,谁便能抢占世界,此乃历史潮流,顺者昌,逆者亡。”
众人闻言咋舌。
虽然未曾亲见,他们却也不会怀疑方天定的判断。
自从方天定凭空点出国内铁矿后,众人便不再怀疑他的预言了。
而且,作为明国第一武将,方天定肯定是最不愿意枪炮出现的。
但是,这就是历史潮流。
不说对整个国家民族负责,便是为子孙计,也要努力发展火器的。
縻貹刚被贬为马夫,正是立功心切的时候,主动请缨道:“太子,莫不如让我带兵突袭一阵,或可拿的凌振。”
方天定扫了眼城下严阵以待的宋军马队,拒绝了他,只让传令兵通知堡内,伺机击杀。
梁山上下打老了仗,不会不防城内冲击,贸然出击,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活的拿不到,击杀也可以。
杀了凌振,梁山炮队无人统率,自然衰败,也就不用担心众人吃了冷炮。
造炮,自家二弟也可以,只是费些时间。
宋军阵前,凌振不断喝令推炮向前。
副将道:“将军,再向前便是二百步,恐为弩砲所伤。”
凌振喝道:“炮队闲置久矣,一直难以见功,此次实乃正名之良机,不可错过,继续向前。”
一直推进到了二百步,前出到了投石机之前,凌振才令止步。
凌振喝道:“都打起精神来,务必保证全中,以破此堡!”
这三十门炮,是炮队上下省吃俭用攒出来的,炮弹也不多,为了确保百分百命中,只能靠近了打。
根据经验,二百步是全中的最低距离。
这还是因为棱堡宽大,若是再小一些,只怕要抵脸上才行。
大炮放好,凌振亲自检查,调整每门炮的方向和角度。
调整完毕,炮手给炮膛内填装了,塞进铁球。
“点火!”
炮手立刻把火把靠上导火索,嗤嗤声中,导火线迅速燃烧。
轰
震天巨响中,三十颗铁球同时飞向甲字堡。
砰砰砰棱堡立刻动摇,表面灰石飞溅。
尘埃落定,只见墙面坑坑洼洼,多有裂纹。
宋江大喜,道:“直不想凌振兄弟如此手段,只恨未能早出。”
众将见大炮威力莫测,感觉破敌有望,都是喜气洋洋。
城头上,方天定也把望远镜转向了甲堡,面色严肃。
那壁厢,凌振喝道:“十连发!”
炮手们立刻忙碌起来,清膛,降温,填药,装弹
轰轰轰
声传十里,地动山摇,山河失色。
一刻钟后,炮筒已经隐隐发红,不能再打了。
再打,膛壁点燃,就是自爆的下场。
堡垒虽然未倒,却也遍布大坑,六个角也塌了三个。
其中五丈高处,有一个盆口大的洞。
这是一发炮弹打进了射击孔钻出来的。
听到炮声停止,贝应夔呸地吐出一口血沫,喝道:“各军归位,准备接战!”
得了命令,明兵纷纷从地下一层狂奔上来,准备杀敌。
士兵们都去地下室避震去了,只有贝应夔坚守瞭望孔。
虽然未曾受伤,可是内腑受了震荡,有些内伤。
宋江看向焦廷,道:“如此威力,便是震也震死了哪些贼人,兄弟,该你了。”
焦廷没说话,提刀向前。
泼了一阵水,给炮筒降了温,凌振喝令炮口转向乙丙两堡,掩护步卒抢甲堡。
他深知火炮威力,绝不相信在如此密集的轰炸之下,还能有人存活。
虽然未曾打塌堡垒,但是这么大的动静,巨震之下,非死即伤,绝无再战之力。
轰隆隆的炮声中,焦廷喝道:“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今天,冲啊!”
“冲啊!”
呐喊中,宋兵抬着梯子迅猛冲上。
大炮不止给了宋江等人信心,也给了这些小兵无穷的鼓舞。
冲锋顺利,全无反击。
只是无人注意到,硝烟之中,甲堡的一些窗口已经打开。
堡内,贝应夔道:“仔细瞄准,封侯就在今日。”
各弩炮手全神贯注,仔细调试,务求一击中的。
作为普通弩炮手,封侯的机会大概也就这么一次,如何能够错过。
“甲一准备就绪。”
“甲二准备就绪。”
“甲十四就绪。”
一共十四台扭力弩,并不是堡垒全部的装备,却是射击角度最好的,全部指向了凌振。
凌振一边看着焦廷带人冲击,一边喝令发炮。
贝应夔深吸一口气,压下吐血的感觉,喝道:“放。”
咻咻咻
十四根弩箭飙射而出,直取凌振。
凌振浑然没注意到弩箭射来,副将却瞥见了,大喝一声“将军小心”,便猛地扑过去撞开了他。
只是弩箭太多,凌振肩膀、小腹同时被洞穿,人也飞了出去。
滚了几滚,凌振扑倒在地,生死不知。
再看副将,已然成了破布,脑袋都没了。
众炮手大惊,犹豫间,百余根弩箭又至,当即射死了一半。
炮手们不敢停留,慌乱抬起凌振,便向后方跑去。
便是大炮也顾不上了,活命要紧。
焦廷看到堡ns出弩箭,暗叫不妙,只是已经到了堡下,难以退却。
把后背留给敌人,更蠢!
没奈何,只得喝令架梯抢上。
焦廷家传的武艺傍身,脚法轻健,三两下便上了去。
普通士卒却苦不堪言,不是死于长枪捅刺,便是死于强弓劲弩。
察觉有人登顶,贝应夔喝令放拍杆。
第七层大窗打开,从中探出两根长杆,带着条石落下。
拍杆尾部是连了铁索的条石,来回晃荡两次,所有梯子全毁。
贝应夔道:“来人,随我去捉了那将!”
能有如此身法,定然不是无名之辈,贝应夔便有了生擒的想法。
如能招降,可是大功一件。
他并不担心自己打不过那将,毕竟也是苦练了武艺的。
更何况,有一什士兵相助,又有精良甲胄,便是武艺差些也没问题。
毕竟,这又不是单挑,不需要一对一啊。
展天神得令,立刻点起自己什的人,收拾叉杆钩锁等装备,随在贝应夔身后,向上冲去。
堡顶有铁门,可供人出没,便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