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老爷，要不我回一趟大宅吧。”

江驰的神色有些凝重，“不用了，就让他们见吧。对着自己儿子，江燕应该不会乱来。”

“好吧，我转告宅里的人。”

……

得到允许，江拓见到了江燕。

闹过绝食，也寻过死，喜怒无常……江燕最近清瘦了很多。

见到儿子，她手中的筷子立即甩了出去。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呀？”

江拓没有闪躲，筷子砸到了他身上，掉落在地上。

他的西装脏了，有油渍。

江拓坐到妈妈身边，定定看着她，“你还是一样暴躁，觉得所有人都欠了你。”

江燕冷冷地瞪着江拓，“我不听你说废话，如果你有孝心，马上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妈，这么多年了，你还想不明白吗？外公才是对你最好的人，也是他最疼你。宁愿不被理解，他宁愿做恶人，也在默默地守护你。而你，只知道整天气他。爸爸的为人，你重来就不会怀疑吗？”

江燕的盛怒在脸上显而易见，冷硬的声音也是从牙齿缝迸出来，“我不用你来说教！跟那个老头才住多久，你脑子都进水了！”

江拓没有生气，他的声音很平静，“你和卫媛一样自欺欺人！你请了一个魔鬼回来！”

噗哧……江燕笑了。

“她把江家搅乱了吗？江挚要和乔楚那个贱人离婚了吗？你外公也被气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大小姐的笑声阴森森的，听着蛮恐怖。

适时，佣人插嘴了，“小表少爷，你吃饭了没有？还有饭，你吃点吧。”

江拓：“谢谢！我不饿，你退下吧。”

犹豫了一下，佣人离开了饭厅。

……

江拓还是定定看着妈妈。

“你想错了，江家没乱，大家都过得很好。哥和嫂子有了小宝宝，外公很开心，他们会在月底举行婚礼，他们很幸福。卫媛很惨，多个代言被取消了，新电影也被换角了，处于雪藏的状态。”

“不可能，你骗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的如意算盘，碎了！是外公和嫂子他们让我感觉到了什么是家人，是他们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馨。这些，你从来没给过我。”

江燕很气愤，拿起面前的菜，直接泼向儿子。

“够不够清醒？”

脸脏了，衣服也脏了，江拓还是坐在江燕的旁边，定定看着她。

他也没有拿起餐巾纸擦一擦。

江拓笑了，是绝望的笑，“你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心里在怪我没用吧，我并没有那样的能耐替你留住那个男人的心。我也是你的棋子，看到我这张与他一样的脸，你又气又恼。你怪他太狠心，丢下你。”

“你出去！”

“妈，他画了一幅画，在认识你之前画的，叫永恒的爱。画上有个清纯女人，看不到正脸，所有人都猜测，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你，他爱画中人。前段时间，以250万拍卖成交。这幅画是卫媛让人拿出来拍卖的，她知道画中人是谁。”

江燕甩手打了儿子一巴掌，凶恶地瞪着儿子。

“我把你生出来，不是让你气死我的。”

江拓没有闭嘴，继续说：“他和画中那个女人生了卫媛，你一直帮他养私生女……”

还没说完，江燕又打了儿子一巴掌，“你滚！”

“我说完一定会走，这些事，早在二十几年前你就该知道了，外公不应该保护你。”

“你在胡说八道！这样骗我，你很痛快吗？”

“我在跟你说真话，即使不是我说，卫媛要是能联系得上你，她也会告诉你。她回来就是要找江家复仇，报父仇，不择手段，你是她的棋子而已。”

江燕拿起饭碗，砸向了儿子。

瞬间，江拓的额头出血了。

那个碗掉在地上，也碎了。

佣人赶紧跑过来看，她要给老爷打电话。

江拓：“别打，该处理的事，今晚都会结束，不要打扰外公。”

“小表少爷……”

“你们坐到另一边去。”

“我拿药箱，你先止止血。大小姐，打在儿子身上，疼在你心里，何必呢？小表少爷那么孝顺，你这样子，过份了！”

江燕很大声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

佣人走了。

安全起见，还是用卫星电话通知杜管家。

……

额头上的伤口痛，还及心里痛得要命。

江拓真的受够了，他不想再忍下去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去面对，卫媛都是那个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你是他们的第三者。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他要的只是你的钱而已，为了救那个病得厉害的女人。”

“……”

江燕没吭声。

那些菜，她全往自己儿子身上倒去。

江拓没有闪躲，心如死灰。

“我猜的，外公都知道真相，而且，他不容忍那个男人欺骗你，他要那个男人离开你……被揭穿了，那个男人心虚了。那个女人死后，他便跟着她一块死。即使死了，他还布了一个局，让你憎恨外公，让你们两父女继续斗个你死我活。”

“……”

“你是那么的自以为是，成了那个男人的棋子，搅乱江家，恨所有人。你把卫媛养大，目的也是搅乱江家，拉仇恨。你只是没想到，哥出车祸之后，卫媛跑掉了。更没想到，三年后，嫂子和哥在一起，他们过得非常好，一切没如你的愿。”

“……”

“妈，这么多年来，你也做孽！”

“……”

“你不配让外公默默地守护你。”

桌上的菜都已经泼掉了，没有东西可以砸了，江燕很凶地瞪着江拓吼：“你有完没完？”

江拓的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我说完了，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你，你好好保重。执着了二十几年，你也是输家，你输得更惨，把亲人对你的爱护都磨没了。现在，你也是自作自受。”

“……”

“知道么，你带给我的是绝望！压在我心口上，很难受。现在说了出来，我觉得舒服多了。我不傻，我都清楚，你和卫媛真的很无耻，死掉的那个男人很龌龊！事实上，我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