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悦,阎胜。
今天,我看到你们的小光了。
“小陈,我们会照顾好孩子们的。”
办公室里,江灿荣替陈梅尔倒了一杯冰咖啡。
“嗯,我知道。”
陈梅尔“咕咚”喝了一大口,四处又观望起来。
从进舰山福利院起,她就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瞧了一遍。
“上级在财政拨出上从不吝啬,而且还有从机关大院里送来的慰问钱。当然,都是一笔一笔的明账。”
江灿荣笑着解释道,一双没有一笔多余累赘的干净眼角还有些微红。
“应该的,应该的。”
陈梅尔点头,抬手又喝了一大口。见状江灿荣起身又走到咖啡机前续满一杯。
“小光住在这里我就放宽心了。”
门外这时想起扣门声,随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江院长,来了两处人。”
江灿荣将续了咖啡的杯子轻轻放在陈梅尔手边,几分抱歉道:“我先出去一趟。”
“我出去,你请客人进来。”
江灿荣摇头,双手轻轻按在正要起身的陈梅尔肩头一笑,“是我必须要出去接见的人。”
陈梅尔恍然大悟。
江灿荣在没有入伍前就是很有气节的人,当女军官时也不例外。但军人也有刻入骨子里的习性,譬如,在原则无关下对年长军部长者时的绝对“服从”。
这种“服从”如同武侠小说里的小辈遇到传闻中的绝世高手。
于他们而言,军部长者们走过的前路比一部武林秘籍还要诱惑。
所以“服从”也与“遵从”无异,且油然而生。
此时,舰山福利院的大门外停着一辆加长的林肯房车和一辆挂着军车牌号的吉普。
林肯房车的后车窗降下,一位年轻英俊的男人探头往后头瞄了一眼后收回视线,侧身对着自己身边的老人道:“外公,是阎家的。”
老人戴着一副墨镜,头发染的黝黑,一身正装笔挺。
他拿起身侧一根质感厚重的手杖对着身边人道:“你就坐着,别下车。”
车门被推开时,老人拍开要搀扶他下车的那只手大步走到前头停着的大吉普前,用手杖重重敲了一下车门。
“程家老爷子,您这样敲门,会被当作歹徒抓起来的。”
车窗降下,坐在驾驶室的中年男子对着已经满脸通红的程老爷子笑道。
程老爷子冷笑一声,抬起手杖又重重敲了一下后车门的车窗,对着里头大声道:“听说阎老中风了,身子骨不太硬朗,一点风都吹不得了。”
就在他又抬起手杖时,后车窗终于降下,里头坐着的老人瞄向车外人,目光不怒而威。
“多年不见,亲家腿都瘸了。”
这一句让程家老爷子的脸色更加通红,他那一根手杖差点就戳向车内之人,被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快速阻止。
“算了,你们别欺负瘸了腿的老人。还有,亲家这是也得了青光眼?”
“阎耀国!你他么的混账犊子!我今天非敲了你脑瓜子不可!”
车内老者单手握住那根手杖,见状副驾驶座上的男子松开手。
“亲家,想崩我脑袋瓜子的都是敌国外族,亲家这是要叛国改族了?”
程家老爷子一时语噎,可心中的那个屈辱啊如怒起的黄河之水,巨涛翻天。
他一个叱咤商场靠嘴皮子养家的,居然说不过一个靠蛮力的,实在屈辱!
“你们阎家还我儿子!”
终于,又落回老生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