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正用尺子为秦玊儿比身段，啧啧道：“姑娘身材真好，这腰是腰，腿是腿的，穿什么都好看。”

秦玊儿对自己身材也十分自信，就她这高挑的个头，都没几个女子比得上。突然见周瑜满面怒色走进来，故作不知什么缘故问：“夫君，怎么了？”

“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周瑜气势汹汹问道。

“我，做了好事？那夫君要怎么赏我啊？”秦玊儿装傻充愣道。

周瑜想“赏”秦玊儿两巴掌，看了一眼婉娘，婉娘不知发生何事，默默退到一边，“量完没有？”

“回公子，还没有。”

周瑜从婉娘手上拿过直尺：“请婉娘出去稍坐一下，我来给我夫人量一量。”

婉娘低头出卧房，周瑜手拿直尺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轻轻拍打手心，步步逼近，秦玊儿戒备的退后几步。

“为什么动我墙上的字画？是哪只手要动的，伸出来！”周瑜想用小时候读书，父亲教育他的方式，用戒尺打手心来教育秦玊儿。

“那字丑死了，还没我的猪头好看呢。”秦玊儿将两只手背在身后，不服气道。

“放屁，那是大师真迹，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珍宝，你鬼画符一般的猪头，还敢大言不惭拿来比较，真是人不知自觉丑。”周瑜十分心疼字画，说话语气自然重些。

秦玊儿生气的瞪着周瑜，撅着嘴，早知道当初就该把猪头画他脸上，看他怎么嫌弃。

“把手伸出来，我今日不打你，就对不起杜度大师。”周瑜没有商量余地，大声喝道。

秦玊儿又不是傻瓜，当然不肯伸手，“冥蛇丹和打手心之间，你自己选一个。”周瑜拿出冥蛇丹威胁。

这世上没有什么痛苦比得过冥蛇丹之苦，秦玊儿委屈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的字画打我？那你怎么不去娶他做你夫人，娶我回来干什么？”

“杜度大师是男人，”周瑜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不要胡搅蛮缠，在这偷换概念，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我是你夫人，你房里就该挂着我画的猪头，凭什么挂着外人的字。”

“你你这也妒忌？简直就是浅薄，无知，粗俗！根本不懂欣赏什么是艺术！”周瑜回归正题道：“我不管你懂不懂，但你必须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把手伸出来。”

迫于冥蛇丹的压力，秦玊儿只能畏缩的伸出右手，“左手！”周瑜要她换一只手，秦玊儿便换了左手出来。

周瑜重重打了一下她左手手心，“啊”秦玊儿尖叫一声，忙将左手收回，手指微微弯曲，她还没被戒尺打过，不知道威力，没想到这么痛。

“伸出来。”

“不要，好痛。”

“不痛你能记住？”周瑜小时不知挨了多少戒尺，下手也有分寸，“快伸出来。”

秦玊儿恨恨瞪着周瑜，再次畏畏缩缩伸出左手，“啊！”又挨了一下，比刚才更重了，秦玊儿手心火辣辣疼，眼泪掉了下来。

“知道错了没？”周瑜见秦玊儿哭了，不忍心再打了。

“没错。”秦玊儿依然倔强，周瑜见她嘴硬，气得又狠狠打了一下。

“你再打我，我就把你房中的字画全给你毁了。”秦玊儿哭道。

周瑜没想到秦玊儿骨头还挺硬的，都哭成大脸猫了，还不肯认错，也知道秦玊儿为人记仇，这事她真干得出来。他是要秦玊儿心服口服，认错知错，再打下去，他也不忍心了。

周瑜收了手，叫婉娘进来继续为秦玊儿量好身段，李裁缝给秦玊儿介绍带来的布料，秦玊儿因为被打，生着气，闷声不理，周瑜便帮她决定用什么布料，选什么颜色，做什么款式的衣裳，李裁缝一一记下来，周瑜叮嘱要好好做，二人答应着走了。

秦玊儿看着被打红的左手，十分委屈，周瑜也觉几分可怜，马骁死了，她娘对她是恨之入骨，她爹远在西域，自身难保，除了自己这个吵吵闹闹的夫君，谁还疼她，又心软下来，后悔不该动气打她。

“我方才也是气坏了，不该打你的，那你说，你要怎样才肯认错？”周瑜把这个问题抛给秦玊儿，实属无奈。

秦玊儿脱口而出道：”我在你脸上画个猪头，你上街转一圈，如果见到的人都说丑，我就知道错了。”看来已在心里想好怎么才能消气。

周瑜明白，秦玊儿是要他出去丢人现眼，亏她想得出来。

“不然，凭什么你说丑，我画的猪头就丑了，我觉得可好看了。你若不敢，就把我画的猪头在府上挂满了。”秦玊儿强辩道。

周瑜思索一番，这也的确是个办法，只是未必遂秦玊儿的愿，问道：“你既然觉得好看，怎么不画在自己脸上出去转悠？”秦玊儿“哼”了一声。

周瑜自去研墨，秦玊儿红着眼在旁看着，周瑜将墨汁研好，拿起毛笔蘸墨，递给秦玊儿，闭上眼道：“你画吧。”

秦玊儿右手接过毛笔，真在周瑜脸上画上个猪头，虽然比在在纸上难画点，但秦玊儿对画猪头颇有研究。先连着眉毛画了个大圆圈做猪眼，再把俏挺的鼻头圈起来，点了两个黑黑的鼻孔，嘴巴裂开到耳边，嘴唇涂黑，又在额头变角画两个猪耳朵，还觉得不够，再在额头上点几根粗细不均的鬓毛。

“好了，”秦玊儿看着眼前形象全毁的周瑜，破涕为笑，手上的疼也忘了。

周瑜道：“你真要我这样出去？”

秦玊儿点头道：“对啊，可好看了。”

周瑜便拉起秦玊儿的手，带她一起出府，二人走在大街上，自然引来纷纷目光，都对周瑜指指点点，嘲笑声四起。

“你们笑什么，这是我夫人给我画的，我夫人说她就喜欢我这个样子。”周瑜道，因为一脸墨汁，也没人认出他是美周郎。

“你夫人当你是傻子耍呢，真是个傻子。”

“我看不是他傻子，是他夫人是个傻子吧。这小娘子挺漂亮的，怎脑子不好使？”

秦玊儿本意是让周瑜出丑，但现在众人目光反盯在她身上，议论她的多过了周瑜，“你脑子才不好使呢？”秦玊儿怒道。

“哟，小娘子生气了，不是个傻子。”众人哈哈大笑。

秦玊儿被众人指指点点，十分难堪，就要离开，但被周瑜紧紧握着手走不掉：“我脸上的猪头，是我夫人杰作，专门来给众位参观。谁若喜欢的，可让我夫人免费给大家画。”

绝命医女从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