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玊儿最怕吵醒了周瑜,赶进房中,还好,周瑜还在打呼噜,看来今日真是喝得酣畅,醉得透顶,也亏这么紧要关头,他还有这么高的兴致。
秦玊儿继续为周瑜扎针,想着等见到爹后,马骁的仇要怎么报?就如周瑜担心的,只要自己受冥蛇丹所制,就不可能从她娘手里翻身。
“水,我要喝水。”周瑜因为口渴难耐,迷迷糊糊叫道,秦玊儿起身倒水,“珠儿,我要喝水。”
秦玊儿如听到一声霹雳雷响,整个人懵了,回过身看着床上还没有睁眼的周瑜。
她一定没听错,周瑜叫了别的女人的名字,“珠儿”肯定是那个“凌珠”?
这个女人不仅真的存在,对周瑜更是刻骨铭心,若按秦玊儿以前的脾气,就端来一盆冷水泼醒他,与他对质,让周瑜无地自容,但不知为何,秦玊儿现在连吵架的心情都没了。
如果再继续闹下去,周瑜真不要她,她便无路可走,更让对她不屑的卫臻看她笑话。
秦玊儿从未想过自己会活得这么失败,她的无助感让她恐惧。
秦玊儿发着呆,周瑜渴得受不了,睁开眼,根本不记得自己曾叫错了名字:“玊儿,我好渴,快给我倒杯茶水来。”
秦玊儿应了一声,从暖炉热着的水壶中倒了一杯温水过来,伺候周瑜喝下,周瑜睡了一觉,酒也睡醒了,看着自己扎了一身的银针,笑道:“你又把我扎成刺猬了。”
秦玊儿微微一笑:“你还不乐意了,我比你累着呢。”
周瑜感念秦玊儿的辛苦,伸手握住秦玊儿的手,秦玊儿猛的把手抽出来,这一下反应,两人都有些诧异。
“怎么了?”周瑜愕然,“是还在生我的气?”
秦玊儿强忍心中不快:“没有,扎针呢,别闹。”
二人便再没话可说了,各自在自己的心事中辗转思绪。周瑜看秦玊儿拿银针给他一个穴位一个穴位的刺激,眼睛都累得发酸,手腕也微微擎动,虽不用耗费力气,但不是一个轻松活。冰琰针法,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待遇,方才酒席上,曹不兴就重重拜托他来跟秦玊儿说说,帮他扎一次针,周瑜本是满口答应,但现在又不忍心再让秦玊儿为别人辛苦。
半个钟头过了,秦玊儿才把针扎完,周瑜准备穿上衣裳,秦玊儿叫住:“等等,先别穿,把被子盖上,别冻着了。”拉过被子给周瑜盖好。
周瑜不知秦玊儿要做什么,秦玊儿叫春茗端进一盆热水,从包中翻出药瓶倒了点黑色药粉进去,用巾帕沾湿,走到床边对周瑜道:“我给你擦擦身子。”
“你是不是嫌我脏,我起来沐浴好了,不用劳烦你。”周瑜要起床,被秦玊儿按住。
“不用,”秦玊儿微微一笑,轻声细语道,“我不嫌你,是你嫌我了。”手拽下被子,将巾帕往周瑜胸前一抹,留下一滩黑色的水渍。
“你干什么?”周瑜掌住秦玊儿的手。
“你不是嫌它丑吗,那我给你擦了。”秦玊儿虽是笑着说的,但这笑容是周瑜从未见过的生疏,周瑜自然看得出秦玊儿在说谎,什么时候她也学会了虚情假意?该不是跟自己学的吧?
周瑜握住秦玊儿手腕,不让她擦:“玊儿,我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不丑。”
秦玊儿认真道:“夫君,你心里怎么想的,就该怎么说,你我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坦诚相待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夫人对待?”
周瑜被秦玊儿问住,这些话秦玊儿一定想了很久,才能这么波澜不惊的说出来。
“是,”周瑜承认道,“这猪头是很丑,但我已经习惯了,我完全接受它在我身上,看久了,还有点可爱呢。”
“不用,”秦玊儿道,“你不喜欢,我也不为难你。”秦玊儿把手拽出来,将周瑜胸前自己作的恶作剧擦得一点不剩。
周瑜完全搞不懂秦玊儿,这是在生气,还是真的自我反省了?
“玊儿,天色晚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周瑜劝道,“我刚才做梦,好像梦到你又在跟谁吵架?”
秦玊儿坐在床沿边认真道:“你现在醒了,我还有事跟你商量呢?”
“什么事?”
“我们要去许昌,你该去给夏晚晴道别,到时你过去带我一起吧。”秦玊儿尽量表现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她不娴熟的演技,不自然的表情反更让周瑜生疑。
“去肯定是要去的,但你去做什么?”周瑜问。
“她要嫁给你,我也算她姐姐,她身子不好,我应该去看看她的。”秦玊儿道。
周瑜坐起半边身子,皱着眉头看着秦玊儿,心里明白,以秦玊儿的性子,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背后不知又在捣鼓什么小主意。但自己又不能直接拒绝,以后夏晚晴进门,这也是躲不过的一关。
“玊儿,我看还是不必了,”周瑜委婉的拒绝。
秦玊儿问:“怎么了,你不想让我去看看她的伤势,说不定我有办法治呢。”
这一句话让周瑜动了心,但理智告诉他,别痴心妄想:“玊儿,晚晴自摔断了腿,性情大变,对人态度极其恶劣,就是他哥都被她骂了好多次,你去了她不待见,二人争吵起来,我该劝谁呢?”
秦玊儿心猛的沉下去,这个问题周瑜居然还要犹豫,夏晚晴已经能跟她相提并论了?一个女人要来抢她夫君,要加入她与周瑜之间,要来跟她一比高下。美娘说的没错,夏晚晴必须死!
秦玊儿强忍怒火,佯笑着问:“那她骂过你没?”
周瑜摇摇头:“那倒没有。”
“这样看来,你在她心中,比她亲哥哥还重要。”
周瑜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秦玊儿道:“夫君,我已经想通了,我要跟你一起面对困难,你欠夏晚晴的,也是我欠的,我们一起还这笔情债。”
周瑜惊讶的张开嘴,怎么也想不到秦玊儿能说出这番话,对比以前的蛮不讲理,这也太过善解人意了?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他甚至怀疑这位不是秦玊儿,而是掉包了的乔芮姑娘?
绝命医女从夫记